這一天,我在公司加班。電話響起,陌生的手機號。
“喂,請問哪位?”
“你是吳歡歡嗎?”一個陌生的男聲。
“你哪位?”
“你男朋友是不是翟勝偉?”
“怎么了?”我立馬不安起來。翟勝偉怎么了?
“我很認真地告訴你,不要和翟勝偉在一起。”電話掛斷。
我一頭霧水,什么意思?我胡思亂想著所有的可能,我被小三了?打電話的是男人,我被同妻了?
回撥過去,再也沒打通。
“請問你是誰?你叫我不要和翟勝偉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發短信過去,也如石沉大海。
三天過后,終于等來了回復:“你是想要美麗的謊言還是丑陋的真相?”
我直接電話過去,響了很久,對方接通了。
“你到底是誰?”我迫不及待地發問。
“今天七點,萬象城一樓的星巴克,我們見面說。”
當人受到重大刺激時,不是都會選擇短暫性失憶來保護自己?為什么我卻記得這么清楚,甚至對面男人說那三個字的嘴型都歷歷在目:強奸犯
出獄的翟勝偉換了鄰省生活,改了名,原名叫翟鵬年。
這個男人是當年被強奸的女生的男朋友,因為女生在親密關系上的應激反應,產生了疑問,引導女生問出來的。
“你不信的話,可以上中國裁判文書網,搜翟鵬年,上面有他的減刑公示書。”
我點點頭,苦笑“為什么要告訴我?”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還有有點報復心吧,為什么一個罪人可以抹掉過去,過上全新的幸福生活,受害者卻要永遠活在痛苦和黑暗里!”驚覺自己有點失態,男人住了口:“......對不起......”
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我努力回想有任何的蛛絲馬跡能發現端倪,想起一件事。
那是我倆一起看小津安二郎的電影時的一次對話。
“歡歡,你知不知道小津安二郎是日本侵華戰犯?”
“我知道。”
“一個戰犯,終其一生都在拍最人文的家庭,親情,而且還是最成功的,真的蠻吊詭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我們對日本,德國,意大利的態度為什么截然不同?”
翟勝偉怔了一下,說道:“因為日本不道歉,德國道歉,意大利就是個二貨。”
我倆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問我們怎么看德國,不公道,要問猶太人,即使道歉了,又怎樣?”
翟勝偉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我當時自戀地以為他是被我的真知灼見震撼了,現在回想,呵呵。
老媽打來電話:“我今天吃飯碰到勝偉了,跟他聊了一會,看樣子,他很喜歡你啊。你們也差不多該見家長了,年齡都不小了,我跟他提了,他意思是我和你商量,然后定時間......”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茫然地聽母親興奮地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