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的心中多有顧及,他知道王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今天的機會,在眾人面前丟失顏面,臨天并不在乎,只是他必須小心謹慎,萬一弄不好,掉進王明的陷阱里,那還真不好辦,這里畢竟是京城,
聽到了臨天的推脫,王明知道,臨天這是有意的躲避,這樣反而更加增強了王明心中打擊臨天的信心,看到他這般畏首畏尾,這證實了他的心中所想,臨天一定是擔心自身的氣運稀薄。
王明笑道:“臨天兄不要謙虛,今日的《大玄典籍》我想在座的各位已經都看過了,好一首《過零丁洋》,如此的才華,怎么會聽不出琴意?我知道臨天兄的心氣高,可難道就連鳳兒姑娘在場都不能讓你一展才華嗎?”
王明繼續用話語挑撥,很多人也都聽出了王明的意思,很明顯有些強詞奪理,但是反過來一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我們這些人爭先恐后的在這里拼寫詩詞,可是你卻如此輕描淡寫的說是來看熱鬧,這還真是有些輕視的意思。
難道我們這些人腦子進水了?若是鳳兒姑娘說我們沒資格到也罷,可是你一個區區秀才,看我們如此重視的事情為熱鬧,難道我們都是來耍猴的不成?
很多的人此刻有些變換了眼神,甚至臺下的眾人已經有了一些騷動,不過口中說的,自然是臨天。
雖說臨天的名聲一部分人早有耳聞,但是這里畢竟是京城,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多,還是會有一些人不認識,所以討論臨天的背景成為和當前的話題,很多人都想認識認識,這臨天除了那首國運詩,還有沒有其他的信息。
不時,低語漸起。
“我今天也買了一本《大玄典籍》,前一陣子的那首國運詩卻是在上面,估計就是他了!”
“恩,我也知道,這臨天是滄州兩府書院的!此次進京,估計是去國運殿領賞的。”
“哦?他已經進入文修了?不對啊,我看他的周身氣運,并不明顯,氣象也不夠鴻運,不像是進入文修的啊!”
“你還沒聽說嗎?這臨天前幾天在國運殿開運,雖然進入了文修,可是據說他的運海,是枯竭的!以后走不長遠的!”
“什么?竟有此事?他可是國運詩之人啊,這么倒霉?”
“哼,據說他是寒門出身,以前就是一個低賤下人,后來‘背叛’了自己家中的主子,考取了功名,可是這本來就是草芥之人,怎么可能同仁貴相比?就算成為了文修,可也還是逃不出平凡之命!”
“哼哼,這就是命數!都以為國運詩如何的厲害,其實也不盡然,將來如何都是天決定的,這臨天注定是個廢人了!”
“看他這般謙遜,原來是心虛了啊,那還真是虛偽了些,估計那首國運詩也是巧合罷了……”
很快,臨天的一些事情,屬實的,不屬實的,編造的,想象的,都開始在人們中間傳播開來。甚至秀才考試‘作弊’那件事情,都有人說臨天并沒有被冤枉。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的編造,可是很快,臨天就成為了一個曾經背叛家主,偷學功名成為秀才,但是上天還不眷顧的小丑,可是在這之前,很多人并不認識他,也沒見過,只是聽說過一首詩而已……
聽起來很荒唐,其實這很正常,無論在什么地方,一個人的實力總是會決定別人對你的看法。
當驕傲的人羨慕一個不如自己的人的時候,總會生出一些情緒。
他何德何能寫出國運詩?一介寒門,氣運稀薄,這般低賤的人生,怎么會寫出國運詩呢?那我們這些人的優越感該如何自處?自古寒門終為奴!他一定
也不會例外,永遠不可能超越身份高貴的‘我們’!
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從來都是這樣,生來貴氣之人,氣運雄厚,一生平坦富貴,任何時候就該高于氣運低賤之人,這就是人們刻有的觀念。也是這個世界特有的生成觀念。
所有的人都活在上天注定的氣運之下,同時也不得不成為氣運的奴仆。因為命運不是自己安排的,是氣運決定的……
臨天的臉色有些微沉,此時他知道若自己在這樣推脫謙遜下去,一定會眾口難平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事情會被扭曲成這樣,他也并不關心,但是對于此刻的鳳軒樓,臨天倒是有些擔心。
王明如此的抬杠挖坑,很可能就是沖著鳳兒姑娘去的,若真的弄到了鳳兒姑娘出面,那自己的仇恨可不單單只是今天這一點了。
鳳兒姑娘若是出面,那整個京城怕是會鬧得沸沸揚揚。國運詩臨天因為虛偽和傲慢,在鳳軒樓現身而不賦詩,不給鳳軒樓和所有人顏面,最后逼鳳兒姑娘不得不現身主持,這樣的罪名,誰也擔當不起。
一時之間,臨天有些陷入苦惱,眼下可能不上前賦詩露個臉是不可能了……
紅霞站在舞臺之上,默默地看著樓上雙方的對話,本來之前她想上前終止,畢竟這里是鳳軒樓,此刻是詩詞對韻!但是當她準備上前的時候,紗帳里傳來了一句微妙的傳音,在那之后,紅霞便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了……
紅霞用余光瞟了一眼紗帳,微微的垂下了眉,她很奇怪,‘鳳主’為何今日阻止自己,不過她隱隱的感覺到,可能和那個國運詩之人有些關系。
紗帳里,女子一直保持著平靜,美麗的臉龐沒有一絲波瀾,即便是王明功名詩出現異象,她也未有任何的波動。因為她心中根本沒有在意,沒有在意就是根本沒想過會有人能夠成為自己的知音。
許多年了,不管是文修修行,還是琴道氣運,又或者是才華天賦,她都是無人能夠覬覦的,他的琴意更是無人能懂,這份寂寥已經成為了習慣,更成為了她的驕傲。
樓上雙方大聲交談之時,突然提到了前段時間的那首鎮國的國運詩《過零丁洋》,女子微微垂簾的雙眼終于睜了開來,透過紗帳偏頭看去。
那是彈琴之前看過的地方,女子默默的看了一會,輕輕若蘭的低語了一句。
“竟會是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