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羅平……王示……他們都是誰？”江昆心中問到。
“昆哥，這上面的意思是不是，有種東西可以讓別人都忘掉某個人，而且就在這個學校里？”
“應該是的，這名單上幾乎部所有人我都不記得，這很反常。”
“完了，這下該怎么辦？我們快跑吧！”
“先別急，你把你記憶里還有印象的蘇淮中學學生的名字報出來。”
“我想想啊……章見、李興業、王華君、許小雯、張曉曉，還有你們班那個天天自稱尊者的張照，他們怎么了嗎？”
“他們……沒什么。”
“沒什么就……靠，昆哥，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腳步聲？”夏天明沉默下來，似乎在仔細聆聽。
“嗒——嗒——嗒——”
機械而緩慢的腳步聲從身后的廊道響起。
“是別的學生嗎？”夏天明問到。
“不太像是‘人’走路的聲音，倒是有可能是紙條里寫的‘它’……”江昆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個字：
“跑！”
隨即兩人飛奔起來，但身后的腳步聲依舊清晰，盡管聽起來步調緩慢，江昆卻能明顯感覺到，那個腳步聲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要被追上了，怎么辦啊昆哥？”
“往樓梯那跑！”江昆朝他喊到。
夏天明聞言立刻和江昆一起沖向樓梯。此刻那壓抑的腳步聲已近在耳畔，夏天明忍不住回頭一看，迎面而來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人臉，他嚇得驚叫起來。
“啊啊啊！！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夏天明左手蹭了蹭口袋，然后猛地加速，竟硬生生甩開一段距離。
終于，他們跑進了樓梯間，夏天明正欲松一口氣，江昆卻速度不減地飛奔下樓。等到了一樓時，身后的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甩開，甩開那東西了嗎？”夏天明大口喘著粗氣問到。
“不知道，可能吧。”江昆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他們都是學生，身體素質并不強，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再進行這種程度的奔跑了。
也就是說，如果再一次遇到那個無臉人，他們一定會被追上，然后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被抹除。
情況正在不斷惡化。
一樓，江昆環顧著四周同樣破敗的景象，陷入了迷茫。
“這里……我沒有印象了，似乎我正在忘記這個學校的事物，很多建筑都在變得陌生。”
“靠，昆哥你這么一說，我發現我想不起來我高一教室的樣子了。”
“是這樣，看來無臉人能抹除抹除的不只是人。”江昆忽地向更下一層樓梯看去，“不對，有一個地方的記憶并沒有模糊，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夏天明也看向了那個方向，漸漸地，他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接著江昆的話說到：“是地下室！之前被學校封鎖的地方！現在這么打開了？”
“我有預感，那里是一切異常的源頭。”江昆目光堅定，向那通往黑暗的樓梯口走去。
“昆哥，我也去。”夏天明收起純金菩提，也跟了上去。
樓梯通道里，江昆正數著自己走過的臺階數。隨著臺階數的增加，他們所處的位置在漸漸變深，從上方傳來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不對勁，我們已經走過一千三百多個臺階了，一級臺階大概下降20厘米，算起來我們已經下降了兩百多米。學校怎么可能修建如此深的地下室？”江昆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周圍的黑暗讓他有些不安。
“這或許說明我們離某種事物越來越近了……也許下面就是源頭。”夏天明此刻滿臉認真。
又在黑暗中走了大約5分鐘，江昆感到腳底踏上了一塊完整寬闊的地面。
“到了。”他掏出手機，打開了閃光燈。
通過這份光亮，江昆看清了地下室的景象。這是一個教室大小的空間，墻壁與地面都被某種灰白色的粉末覆蓋，四根灰色的柱子支撐起上方的天花板，這些柱子的中央是一具被掛在鐵架上的男尸。男尸的腐爛程度并不高，江昆仔細看了看他的五官，深眼窩、高鼻梁，這是一副西方人的面孔，且俊美異常。男尸身上披著的寬松長袍被嚴重風化，似乎一碰就會化為塵灰。
“學校的地下怎么會有一具男尸？”江昆盯著男尸喃喃自語，絲毫沒注意到旁邊的夏天明那漸漸陰冷的面色。
“這就是‘碎片’了吧，看來我還真是好運氣。”夏天明緩緩走向男尸，眼睛死死盯著男尸那若隱若現散發出藍色微光的胸口。
“什么‘碎片’？你知道些什么嗎？”江昆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江昆，我很好奇你剛剛是怎么想到靠下樓來甩開那個無臉人的。普通人應該感知不到現實波濃度才對。”
“什么現實波？我只是通過剛剛紙條上和你說的還記住的人，他們基本上都是一樓班級的學生，而二樓、三樓的學生我記憶里已經基本忘光了，這說明樓層越高被‘它們’襲擊的概率越大，所以我推斷樓層越低越安全。但我沒想到‘它們’竟然無法跨越樓層，這算是誤打誤撞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夏天明猙獰地笑起來，“我該說不愧是你嗎，永遠在年級第一的江昆，就算是第一次遇到噩夢事件，你都能做到這么冷靜的推理。若不是你，我也沒辦法這么快找到‘碎片’……但是，這個地下室的事，最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夏天明一步一步向江昆走來，身邊飄起剛剛那條純金菩提項鏈，那純金項鏈在空中竟迅速化為了液態，又凝固成四根筷子粗細的金釘，閃電般向江昆的四肢刺去。
江昆還未從看到這種能力的震驚中恢復，他的思維遲滯了許久，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四肢已被金釘釘死。
“這究竟……是什么？”江昆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