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瑟芬隨意地坐在臺階上，恨恨地啃了一口蘋果。

　　剛剛挨著敲了幾家的門窗，卻完全沒有回應。

　　這就有些苦惱了啊...我又不能破門而入。

　　街上的人見到自己又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什么也問不出來。

　　“小伙子，你是新來的海兵嗎？”一個面容慈祥的老婆婆駝著背，步履蹣跚地走來，手里拎著不到碗大的包裹。

　　“老奶奶，軍服為證。”少年本來略帶激動的語氣突然黯淡下來：“您相信我...我和那些人不一樣。”

　　老人愣了半晌，揚起嘴角:“我相信，剛剛你在攤主那做的我都看到了，當時我就想和你聊聊，只不過卻一下沒了影子，真是讓老婆子我好找。”

　　“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留在那個地方自己心里不好受，無論如何給他們造成傷害的人都是我的同僚。”瑟芬抬起頭，目視對方的雙眼，語氣認真：“可以請您告訴我，這個地方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走吧。”老人轉過身：“到我家里慢慢說。”

　　......

　　兩人回到了港口附近的一個小漁屋。

　　木板門嘎吱作響，隨著打開拉出刺耳的長音。

　　屋內已經有些破敗，可以聞到淡淡的朽木味，要知道這可是港口的房屋，瑟芬有些懷疑它能否支持住一場強風的侵襲。

　　“母親，你回來了？”里屋內傳來有些虛弱的男聲。

　　“回來了，今天要招待一位客人，稍等一會兒我再做飯。”老人把包裹放在木板旁，以瑟芬的眼神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東西——有些少得可憐的大米。

　　“粗茶淡飯，怠慢你了。”老人簡單的擺出一碟擺放整齊卻只有四塊仙貝和一杯已經淡的看不出顏色的茶。

　　“不會不會。您愿意邀請我來我已經很感激您了。”想著對方拮據的生活，瑟芬最終沒有好意思吃下去：“您這是和您的兒子住在一起嗎？”

　　“對，他的身體不太方便，沒法出來見你，實在是抱歉。”

　　“那我會不會有些叨擾？”

　　對方搖了搖頭，滿是皺紋的手將放有仙貝的碟子朝瑟芬推了推。

　　“我兒子一定很歡迎你。”老人的語氣有些惆悵:“因為你們都是海軍。”

　　“那...”

　　噗通

　　一聲悶響從里屋傳出，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阿夫！”老婆婆的面容一下子恐慌起來，拔腿就往里屋走，瑟芬看著對方不便的腿腳，走上去攙扶。

　　屋內只有一張低矮的木床，一張帶有裂紋的桌子。一個男子正倒在地上，雙手撐地想要站起，可雙腿看起來卻綿軟無力。

　　老人伸手去拽對方的身體，顯得十分費力。

　　“我來吧。”瑟芬將對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緩緩撐起，放在了床上。

　　“阿夫，你還好么？”

　　“沒事的母親，我有點激動了。”男人的眼神看向瑟芬：“我想和她單獨聊聊，可以嗎？”

　　老人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好，那我就先出去。”

　　門被關上，對方開了口：“你好，年輕的海兵，我是莫夫。”

　　“迪斯普蘭·瑟芬。”

　　“瑟芬，那我就長話短說。既然母親愿意邀請你過來，那我大概就知道你是什么樣的孩子。”對方長出了一口氣：“找機會離開這個島另謀出路吧。”

　　看起來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新來補員的海兵？

　　“你們不會像我這樣的新兵，每一個都這樣勸吧？”

　　“盡量能勸就勸...因為這個島上，已經沒有你想象中的海軍了。”

　　“我已經體會過了...所以我就是為了解決這樣的事情才來的。”

　　看著年輕人和自己曾經一樣的天真模樣，莫夫提高的聲調：“你一個新兵能...”

　　瑟芬把手摁在對方的肩膀上：“我確實是新兵，但我來自本部。”

　　男人瞪起了眼睛。

　　“還是本部大將和海軍英雄的徒弟，而且是本部少將的...額，男朋友。”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所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告訴我，好么？”

　　莫夫的表情掙扎了半晌，許是因為自己憋悶了太久？亦或是因為對方的名號？也可能是因為氣勢？自己不知道，但他可以讀懂對方的眼神，他明白，這個人可以信任。

　　瑟芬很快從對方口中得知了情報，這個支部長剛上任的時候帶了一些親兵，一開始還干一些小事兒遮掩自己，但是很快就原形畢露，不僅囂張跋扈，增高稅收，欺壓民眾，似乎私底下還與海賊有所勾結。

　　而一些心懷正義的海兵看不慣他這樣的行為，結果一個個都被私下處理掉了。

　　莫夫也是其中之一，利澤與海賊串通，在居民區進行了所謂的‘激戰’。

　　之后他們故意轟塌了一座房屋，莫夫為了救援屋中的小女孩，被瓦礫砸中了腰部，從此便癱瘓在床。

　　“你既然知道是誘餌，為什么還奮不顧身的沖上去？”

　　男人攥了攥拳，語氣堅定：“因為，我是海兵，保護民眾不受侵害是我的責任。”

　　瑟芬閉上了眼睛，自己曾經聽過許多這樣的誓言，同樣作為一名軍人，真正面對這樣情況的時候，才知道這樣的話包含了多么沉重的含義。

　　令人敬佩的回答，不是么？

　　壓下心中的波動，少年繼續詢問下去：“港口附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看你家的房子也像是很久沒有修補了。”

　　莫夫低下了頭：“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房子，他是島上的漁民，我癱瘓后，他每天都會很晚才打漁回來。”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從某一天出海后便沒了音訊。之后其他的漁民也是如此，沒人愿意再干這種高危的工作，所以港口就破落了。”

　　“抱歉...”

　　莫夫對著瑟芬擺手。

　　聽起來像是阻止島上的民眾與外界聯系？

　　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測，這群人還真是把島上的人當傻子一樣玩弄。

　　“這里沒有什么人居住，離鎮子也比較遠，平時那么不方便，為什么不去鎮上住呢？”

　　男人失落地看著自己的雙腿：“我退伍后家里便沒有收入來源，自然沒法去鎮內。而且，我的身份會給鄰居們帶來麻煩。”

　　“那你的補貼金呢？海兵工傷會有補償啊，這筆錢應該不少...”

　　瑟芬的話被收回了嘴里，既然這個支部已經這個樣子，眼前的人又被利澤針對，怎么可能會有補償款呢？

　　莫夫的父親因故去世，母親的身體看起來也并沒有很好，外加貧困的家庭條件，自己也只得因為雙腿的原因日復一日的忍受身體和心靈上的折磨，這一切竟然是因為一個海軍...

　　瑟芬的指甲嵌進了手心。

　　“你對這個支部長了解多少？”

　　聽著對方的大致描述，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認知，在這個支部長上任沒多久莫夫的雙腿就癱瘓了，除了知道表面這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外，了解不到多少內幕。

　　“對了，我記得當時好像聽說他們要在島上建什么娛樂場所？”

　　這地方真是一聽就不正經...

　　問題基本已經問完，瑟芬沉思著，整理起剛才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