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面具之下
那個女孩好像處在昏迷之中。
“不要!不要!”
女孩的囈語聲響起,臉龐微微向著林若水轉動了過來。
大得出奇的眼睛!帶著倔強的嘴角!
那正是婉兒師姐!
所以......
這陣法正是為了藥老為了解決婉兒師姐體內的血液問題而設的。
而這陣法的目的正是為了逆轉!
不是逆轉生死,而是逆轉血脈。
而自己正是這逆轉血脈的提供者。
不知道自己的血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啊!對了!
王廷秀說過,自己和婉兒師姐一樣是單木靈根,恐怕正是因為這樣吧!
也許同是單木靈根,血脈會更加相符吧!
還有那虛偽的王廷秀,連靈植園的任務都是他給自己介紹的。
那就意味著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盯上了自己。
哈哈!
是我蠢笨!
眼睜睜的就被人家算計在內,鉆進人家的陷阱里去了。
我真可笑啊!
沒想到攤上了天漏之體已經夠倒霉的了。
好不容易補上了天漏之體,自己的修仙之路眼看著就要走向正軌。
卻又被人盯上了血脈。
憑什么啊?
憑什么你看上了我的血脈,我就得乖乖地在這等著被你放血!
我才不要!
就算我死也不要你得逞!
大不了玉石俱焚,兩敗俱傷,同歸于盡!
想到這里,林若水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地燃燒,燃亮了她的眼睛,也燒得她全身都有了力氣。
她要把這連在自己手臂上的紅線都撕爛、踢爛、踹爛、搗爛!
要把這所謂的逆轉血脈的陣法都毀掉才好!
林若水胡亂踢騰著,身體猛地一扭,在半空中翻了個身,一扭脖子,用牙齒咬住連著自己身體的紅線。
她要把這紅線咬爛!
林若水劇烈的動作引起了房間里另外一個人的注意。
那人從帷帳后慢慢走出。
“別再掙扎了!這紅線你是咬不爛的。”
“這紅線浸了霹靂獸的鮮血,還有符咒的加持。”
那人不急不躁,緩緩道來。
林若水往紅線的另一端一看,果然,上面貼著一張黃色符紙。
符紙上畫出的鮮紅的印記彰顯出符紙的效力。
那人正是在懸崖底下和王廷秀在一起的那個人,依然帶著面具。
“你以為你戴了個看不清面容的什么鬼面具,我就不認識你了!”
“你的聲音我可是記得記得牢牢的。”
“藥!老!”
林若水猛然提高了聲音,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
面具下的臉色悚然一驚,面具便已裂開了兩半。
這面具正是用狡獸的獸皮所制作,隱蔽性極強,任何人都無法看透面具下的面容。
但是,這個面具有一個最大的缺點。
那就是面具的主人不能被人叫破真名。
一旦被人識破真正的身份,面具就會自動裂成兩半。
裂開的面具忽然下落,那人連忙接住,隨即,卻又想起自己的臉上毫無遮擋物,一時又慌忙用手擋住臉。
林若水欣賞著這人小丑般滑稽的惺惺作態,忍不住又想諷刺兩句。
“別裝了,也別擋了,我早就知道是你了。”
語氣冷得要把人的骨頭凍死。
藥老轉過身,并沒有直視林若水的目光。
“哼!知道是我,那又怎樣?”
“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這個陣法我設置的是單向逆轉血液,你也不看看自己,血液馬上就要流干了!”
藥老說完,再也不看屋內一眼,轉身打開房門離開了。
林若水低頭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皮膚變成松松垮垮的,上面布滿了皺紋。
血滴聲依然“啪嗒”“啪嗒”有規律地傳來。
體內的生機也在慢慢的流失。
催命般的水滴聲折磨得林若水心煩,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著傷口處慢慢地流去。
她看不到的地方,小小的心臟里,幾滴心頭血被一道黃色的光芒圍繞著,牢牢地封鎖住,不讓其往體外流去。
那光芒強大而柔和。
“若水師妹!若水師妹!”
“你醒醒!”
耳邊傳來焦急的聲音。
林若水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婉兒師姐在喊自己。
“對不起!若水師妹!”
“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爹非要這么做的!”
“我現在就來救你!”
說完,木婉兒就在紅線上掙扎了起來。
可是,好像也沒有什么結果。
“婉兒師姐,那兒有張黃符!你先把黃符燒掉試試!”
林若水出聲提醒。
“呃......我好像使不出靈力了!”
木婉兒一臉歉意,急得眼底竟浮現出點點淚花。
此時,窗外已傳來了腳步聲。
林若水明白,肯定是要藥老來了。
林若水最后閃過一個念頭。
賭一把吧!
她決定長話短說。
“我死后,不要燒我的尸體,我要土葬!一卷草席就行!”
“答應我!”
木婉兒噙著淚花緩緩點頭。
藥老就在這一刻破門而入。
“婉兒,你看看你!剛才你又做了什么?”
“我就是不想要這樣!”
木婉兒面對父親,梗著脖子,倔強地說。
“我不管你想不想,我一定要救你!”
藥老說著又加固了一下紅線。
“別再掙扎了,婉兒。你的靈力,我也封鎖了。這陣法我一直在監督著,只要有人試圖破壞,會第一時間傳到我這里。”
“現在我會一直守在這里,直到陣法結束,血液傳遞完成。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林婉兒又跟父親吵吵嚷嚷起來。
可是,林若水卻聽不到了。
她閉上眼睛,嘴里默默念著什么。
......
陣法一直運行流暢,繼續想要抽取心頭血液,忽然,好像被一陣黃色的光芒阻擋了一下,隨后又恢復正常。
藥老正被女兒吵得心煩,不知道要拿女兒怎么辦,忽略了這一絲不正常。
“女兒,你就聽爹一次吧!”
“聽你的!我就是太聽你的,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木婉兒扭過頭,一滴眼淚劃過她的眼角,橫向越過鼻梁,在臉色畫出一道透明的痕跡,最后隱于發絲之間。
“變成今天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木婉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