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之后，被層層包圍的兇手于家中被捕。
在數十名的探員的押送下，返回了警署之中。
蘇雨生對這一切并不意外，因為并非警署人員，此次行動開始之前，他便已經到達了警署中等候。
照片中眉目清秀，目光閃躲，不敢直視鏡頭的青年，很難讓人相信，就是兩次惡性兇案的兇手。
“我可以問他幾個問題嗎？”蘇雨生向常天請求道。
常天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點頭應允，“可以，不過聞訊的時候需要警探在一旁協助。”
蘇雨生在周正的陪同下，第二次坐到審訊室中，只是，這一次，并非是作為嫌犯，而是一名輔助警探的偵探助理。
身份的轉換可是夠快的呢。
蘇雨生把玩著鋼筆，漆黑的筆身在手心中轉出殘影，并沒有忙著詢問，反而是打量著身前的青年。
眼中的躲閃不見了，雖然壓抑著警惕時刻注意這周圍的環境，但所暴露出的，是從未想過隱藏的獠牙。
“管少凡？是叫這個名字吧？”
管少凡輕哼了一聲，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什么時候警署的問訊要論到一個外人的身上？楊云？不楊云的相貌似乎比你好看一些。”
“你似乎對于被抓這件事一點都不意外？”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管少凡嗤笑了一聲，“你們來得要比我想象的慢。”
“嗯……”蘇雨生大概知道他在說什么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無關審訊，僅僅是因為我的好奇。”
“我能得到什么？”管少凡側頭，嘴角裂開蠱惑的笑意，“該不會打算平白在我這里得到答案吧？”
蘇雨生抬眉望了一眼，緩緩將頭低下，“曾經別人對你印象的描述，是一個謹小慎微，又心懷善意的人。為什么會變成了這樣？”
管少凡扭了扭身子，在沉重鎖鏈下，他的身子并不能很輕易的轉動，拖著手銬的束縛，整個人向前壓在桌面上，極力靠近蘇雨生的方向：
“因為他在蠱惑我，告訴我怎么去偶遇獵物，怎么去殺了獵物，怎么樣能釋放心中的憤火……”
正說著，他突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束縛的身形無法下壓到桌面，顯得幾分掙扎狀的可笑，“阿哈哈，我這么說是不是能夠取得減刑的機會？哈哈，或者可以裝的更像一些？
“干脆的回答問題！”周正輕喝了一聲，意圖制止管少凡癲狂狀態的蔓延。
“可是，警官。”他嘩啦嘩啦的將手銬在身前砸得清脆作響，“你知道我為什么沒跑嗎？”
“為什么？”
“你不付出任何代價，憑什么知道為什么？”戲弄的鬼怪在完成最后的小丑行徑，將半側臉努力的靠近周正的方向，已經裂開到耳根的嘴角依舊盡力的向上抽動。
條約的嘴角在奮力的吶喊著：“來打我啊！來打我啊！”
“你！”周正騰的一聲站起，心中一團火在撩撥之下，熏烤著僅存的理智。
蘇雨生輕輕咳了一聲，“這些信息是楊云偵探需要用到的。”
周正咬牙切齒哼了一聲，瞪大雙眼坐回原位。
“看看，這就是你與我的不同。”管少凡極度裂開的嘴角緩緩落下，戲謔道：“如果是我，我當時就在思考，怎樣將匕首捅進你狗娘養的腦子里，而不是為了什么狗屁理由，將一切吞到肚子中，像條狗一樣的坐下。”
“你！”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常天在室外走來，招呼著周正離開，“下面的審訊由我來吧。”
周正怒目圓睜著，洶涌沸騰的火焰隨時可能噴發出來一般，砰的一聲將門甩上，大踏步地的離去。
“他性子有些急，張先生，繼續訊問吧。”
蘇雨生點了點頭。
“為什么要以殺戮為目標的，難道除了殺戮之外，就沒有的任何其他的解決方式了嗎？”
“不好意思，我拒絕回答。”管子凡雙手一攤，整個人向后倚靠在審訊椅的靠背上，一副已經爛掉的姿態，“你應該不會強迫我回答問題吧？”
“不會。”蘇雨生將筆停住，當當當不停的敲擊在桌面上，“感覺如何？”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答道：“當然是很爽了！”
常天捏起拳頭，即使是他，面對這種人渣，似乎狠狠地打上一圈才使正解。
“我沒什么問題了。”蘇雨生站起身，他只想來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
“不過只是一個頻臨癲狂的瘋子罷了。相差甚遠。”
他在隨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個亮黃色的小瓶，噴灑在桌面上，一股悠揚的香氣，在狹窄的審訊室內蔓延。
狹小的審訊室根本沒有足夠通風設備進快的揮灑這種味道，濃厚的味道逐漸陳了下來。
管子凡的身體突然安靜了，甚至連呼吸都停下，最后，實在無法忍受一般，向外呼的出了一口悶氣，身周泛起點點紅暈似的疙瘩，雙目煞紅，瘋狂的目光鎖定在蘇雨生的身上。
“你回答問題的獎勵。”蘇雨生友善的笑笑，“常探長，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聞訊似乎更好一點，他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你就幫他驅散一些味道，噴一些香水似乎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低頭看了看腕表，“我隨后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在這里多做逗留了。”
蘇雨生頭也不回的走掉了，他已經在腦海中為一個無序的瘋子勾畫出了完美的造型，但是，還不夠。
審訊室門被短暫的打開，少許的風絲在審訊室中蔓延，管少凡貪婪的吸了幾口的，隨后又緊緊地憋住氣，以抵擋重新彌漫上來的香氣。
常天長出一口氣的，起身將審訊室的房門打開，在門外的風向里面吹著，香氣散發的極度緩慢。
“請不要多想，我個人也不太喜歡在這種味道的房間中問訊。”
“不是一黑一白的傳統戲碼嗎？”
管少凡紅著眼睛，敵意的目光在刻板的臉上接連掃過，悻悻的聳肩，“我已經有所獲得，你可以訊問了，不過我不一定回答。”
“你不是準備逃跑嗎？為什么？”常天疑惑道。
他拿起筆與紙，準備記錄問題。
“明明已經發現了我的行動模式，還在裝模作樣的問什么問題。”管子凡嗤之以鼻，譏諷而笑，“那個老頭不就是誘餌嗎？”
“并不是，只是一個過路人罷了。”
“它是一款上了年歲的女士香水，現在還在用著的只有一些刻板的家伙，那個老頭身上的香氣我隔著半條街都聞的到，他的身上至少噴了半瓶，惡心的味道。”
“嗯？”常天腦中閃過并不太妙的猜測。
“探長，我來進行訊問記載了……這里怎么這么大的味道？”
常天眼睛越睜越大，猛地的將筆投在桌上，“曉倩，快去開車，案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