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杖責
單淼的事鬧的很大,消息次日就傳到了宮里。
圣上大怒,下令今日免去早朝,傳了德妃與嫻貴妃等人一同金鑾殿議事,勢要給此事一個交代。
德妃與嫻貴妃分別是端王和汾王的生母,兒子犯錯,二人自是罪不可免。
不過一會,沈俊辰,沈清和曲仁青便都被請上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嫻貴妃謹慎上殿跪道,“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怒道,“給朕跪好,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兒子!”
嫻貴妃連忙道,“皇上息怒,臣妾教子無方,還請圣上責罰!”
沈清也上前跪了下去,“此事是兒臣魯莽,一時沖昏頭腦竟忘了手足情誼,請父皇降罪!”
沈俊辰不屑地歪過頭,并不想給龍椅上的這個男人跪下。
皇上怒道,“你們一個兩個,為了一個女子,竟然在王府里大打出手,將皇家顏面置于何地!”
“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接話道,“兒臣知單小姐喜愛撫琴,又巧近日得了把上好涼琴,才邀她一同回府。”
“誰知皇弟他不由分說,咬定兒臣綁了單小姐,還威脅兒臣,說若是兒臣不把人交出來,就要殺了兒臣…”
沈俊辰怒道,“信口雌黃!若不是你,單淼也不至于在榻上躺在現在都無力起身!”
沈清道,“兒臣與單小姐向來相敬如賓,怎會做出那樣卑鄙之事,請父皇明察!”
沈俊辰聽出來沈清是刻意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怪自己方才說話沒講明白。
沈俊辰道,“單淼無故失聲,多日未食,傷口無數,在你汾王府受盡虐待!”
“不知汾王此舉,是對單淼不滿,還是對丞相大人不滿?”
沈清道,“簡直是空穴來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沈清話鋒一轉道,“倒是你,皇弟向來與丞相府沒有來往,又怎會知道單小姐病臥床榻?”
“皇弟早已是成親之人,難道不知男女有別嗎?”
“男女有別”四個字激起了沈俊辰所有的火氣,他上前掐住沈清的衣領,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沈俊辰道,“沈清!”
“放肆!”皇上怒道,“金鑾殿上怎能如此放肆!”
皇上年事已高,本是不宜動怒,方才生氣過頭,不禁咳嗽了兩聲,胸悶氣短。
德妃連忙起身將沈俊辰拉到一邊,責怪地瞪了他一眼。
德妃忙道,“圣上息怒!”
德妃拽了拽沈俊辰的手,輕聲道,“快跪下。”
沈俊辰歪過頭,沒有跪,見此狀況,德妃只能先跪下請罪了。
皇上道,“曲愛卿,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曲仁青拱手道,“犬女突遭橫禍,老臣心痛至極,只望圣上查清此事,能給臣一個交代。”
皇上道,“你覺得,他二人的話,孰真孰假?”
曲仁青道,“兩位即是王爺,又是皇家血脈,臣不敢置喙。”
“更何況,事情未水落石出,一切皆是變數,還是請皇上親自調查一番吧。”
皇上本想將此事壓下去,畢竟兩位皇子為了一個女子明面爭斗,傳出去也不是什么風光的事。
但曲仁青這態度,似乎定要把事情鬧大啊。
沈清善解人意道,“不必查了,一切都是兒臣的錯。”
“兒臣對單小姐一見傾心,這才以挑琴為由邀單小姐回府,若是曲大人要個交代,兒臣可以即刻迎娶單小姐回府。”
皇上冷哼一聲,“干出這般有辱皇家顏面之事,賜婚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沈清連忙叩首道,“兒臣知罪,愿受一切責罰,只是兒臣與單淼真心相愛,請皇上成全!”
沈俊辰不屑道,“你配不上她。”
沈清道,“你配的上?”
沈俊辰道,“那是自然。”
“夠了夠了!”皇上道,“朕看你們簡直被迷了心竅,神魂不清!單姑娘的婚事,朕心中有數,不會賜給你們任何一個!”
沈清忙道,“父皇!”
皇上道,“來人,將他二人拉下去,杖責七十!嫻貴妃德妃教子無方,禁足三月!”
“是!”
沈清二人沒說話,任由侍衛拉下去趴在木凳上。
粗長的棍子揮之而下,盡管疼痛難忍,卻一聲不吭。
沈俊辰攥緊手心,腦子里卻沒來由地想到那日單淼被賀蘭杖責,無助跳水的場景。
單淼那日也一定與他現在一樣受著同等痛苦。
沈俊辰慢慢閉上眼,受著那沉重的七十杖。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二人被當堂杖責,一下一下就像打在嫻貴妃二人的心上。
德妃推開身邊的婢女跪道,“皇上,皇上恕罪,七十杖下去,就像要了他的命啊,臣妾求你從輕發落吧!”
見皇上不說話,德妃只好哭著向曲仁青跪去,“曲大人,俊辰他已經知道錯了,求求您,求求您原諒他吧!”
曲仁青忙道,“德妃娘娘快快請起,老臣受不得您如此大禮。”
此時的嫻貴妃也十分心疼,但她知道皇上心意已決,再說下去只會徒增厭惡。
嫻貴妃福禮道,“臣妾知錯,這就回宮靜思已過,臣妾謝皇上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揮揮手,嫻貴妃便轉身離開了。
嫻貴妃可以忍痛離開,可德妃看著挨打的兒子卻放不下心。
德妃道,“皇上,辰兒真的已經知道錯了,念在他年少無知,請皇上網開一面啊!”
皇上沉道,“德妃累了,還是早些回寢宮歇息吧!”
不由分說,德妃身側的侍女便連拉帶勸,弄著德妃離開大殿了。
皇上看向曲仁青道,“曲愛卿可有女婿的合適人選啊?”
曲仁青拱手道,“犬女在外流浪二十余年,臣自愧未盡父女之情,如今重獲珍寶,還是想多留在身邊幾日。”
“哎。”皇上道,“你也看見了,朕這兩個不孝子為了單姑娘鬧的不可開交,若是單姑娘一直身處閨閣,恐怕以后的日子不會太平啊。”
曲仁青道,“這…”
皇上道,“這宗親事,總歸早定下來為好,朕會擇一良婿,親自下旨,紅妝十里,單姑娘絕不會受委屈的。”
曲仁青道,“如此,老臣先謝過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