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折顏準備再次使用道法的時候,遠遠傳來一句佛號。
這句佛號看似人畜無害卻也讓李折顏不敢怠慢。他雖然不是全力和那狗妖拼殺,可也不至于感覺不到遠遠站著個人。
“敢問來著何人?”李折顏左手輕撫了一下身后的劍匣,一支四尺長的瑩白長劍出現在他手里被他緊緊握住。
“道友莫要緊張,小僧乃是鎮龍寺僧人。”那和尚漸漸走近,李折顏也把他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來著是一個中年和尚,一身素潔僧袍,雙手合十,右手拇指上掛著一串佛珠。
“若大師明理,還請莫要阻攔。”李折顏左手一揮一道劍氣發出,斬入那和尚面前土中,只在地面留下一道一丈長一尺見深的劍痕。
“道友何必對我緊張?”中年和尚面色和善,嘴角帶笑的站在劍痕旁。
“我十方山將就先盡事后人禮。”李折顏說道。
“小僧路過,見有打斗聲便想著進來看看發生了何事,不知有什么事小僧能助少俠舉手之勞。”那老和尚臉上笑意不減,倒是他瞇著的眼睛讓李折顏有點莫名不安。
“不必了。”李折顏說著右手收回黑劍,左手改握劍為提劍。他面朝老和尚右手對著那狗妖虛空一抓大喝道:
“界殺·陽兇!!”
只見那狗妖頭頂上驀地竟多了一顆石磨一般大小的太陽,那太陽的炙熱就像是要把人放到爐子里烤熟一樣。在強光的照射下,狗妖身上冒起了黑炎,那狗妖吃痛不斷的發出哀嚎瘋狂掙扎。
可惜術法畢竟是術法,之前困住狗妖的巖石在狗牙巨爪的拍擊和撕扯之下如泰山只石般堅不可摧。最終那狗妖隨著一身長嚎,身上化成縷縷黑焰。
再看這邊的李折顏和中年和尚,前者嚴陣以待,后者瞇著眼睛笑臉相迎。
見那狗妖被李折顏用術法蒸殺,那和尚又喚了聲佛號和善的問:“想不到道友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精通的劍法和術法,真是讓小僧大開眼界。不知道友現在可好?”
“在下十方,李折顏!”李折顏施禮道。
“小僧乃鎮龍寺僧人,法號思南。”那和尚說完一腳邁過李折顏的劍痕。朝李折顏走來。
“多謝大師成全。”李折顏語畢已俯身底下,右手抓住長劍劍尾末端朝思南和尚快速沖了過去。
“道友且慢,小僧無惡意。”思南和尚合十的雙手終于分開,右手伸出準備阻擋李折顏的攻擊。
“那就先接我一劍!”說時遲那時快李折顏人已經沖到思南尚面前。
一記跨步橫斬被思南和尚用念珠擋下。
見一擊未中李折顏也不急于收劍而是轉斬為刺又是一招,再看那思南和尚也是不急不慢的將念珠一甩便又是躲過一招。
李折顏向前后出半步穩住身形,見那思南和尚也不繼續追擊,李折顏便再次主動出擊。
就這樣二人你來我往之間走了十余招都未分輸贏。
“道友可是還要繼續這般和小僧切磋?”那和尚開口道。
“有何不可?”
“道友是否對小僧有什么誤會?”
“你與這妖有關系?”李折問道。
“不曾有關。”思南和尚回道。
“那大師來此為何?”李折顏問道。
“尋誰?”
“我寺僧人。”
“那還請大師證明。”
李折顏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緊張過度了,只不過這位思南大師確實出現的過于巧合,李折顏保險一些總是好的。
“小僧明白了。道友是對小僧存有戒心。”
那和尚說著雙手合十嘴里喃喃說著經文,隨著經文的加持那念珠似乎大了一圈隱隱透著金光。只見和尚輕聲道:“去。”那念珠便化成光影向四周飛去分散在劉宅各個院墻邊緣。
“道友切莫再動手,小僧自會給道友一個解釋。”思南和尚說著又拿出一個缽盂用手指不斷輕輕敲打。
李折顏一臉玩味的看著和尚的這一系列動作,他握劍的手卻沒有半分松懈,他現在無法保證對方是低敵是友,哪怕說對方現在用的佛法比較正統。
隨著思南和尚的每一次敲擊缽盂上都會泛起一道細紋緩緩擴散。直到缽盂上布滿了細紋,思南和尚才停手。
思南和尚說完反手一揮,原本已經飛離出去的念珠又飛了回來,在他那可以反射月光的明亮腦門上盤旋了一會兒又朝著同一方向飛了出去。
這時思南和尚才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緩緩對李折顏說道:“道友,請跟小僧來。”
“好一招‘諦聽縛念術’。”李折顏一邊稱贊道一邊把長劍收了起來。
思南和尚見李折顏已經收了敵意便雙手合十道:“小僧惶恐,不知道友小小年紀如此精通佛法。”
“不敢當,只是習了些十方雜學而已。”李折顏雙手環抱與胸,朝著思南和尚指引的方向走去。
見李折顏肯信自己,思南和尚便緩緩跟在李折顏身后,他打量著李折顏背后的劍匣,雖然劍匣并不沒用很名貴的木柴,而且色澤也很平常,但是不知怎地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多了些復雜的紋路在上面,而這些紋路就像是會呼吸一般時隱時現。
思南和尚好奇問道:“請恕小僧孤陋寡聞,道友的劍匣可是有陣法加持?”
“下山時,請老祖加持了些陣法在上面。”李折顏心不在焉的回道。
“加……加持了些?”思南和尚有些難以置信,可又不知道怎么再開口,對話便只能做罷。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到一處廢墟拐角,思南和尚便停了下來,他細細打量拐角四周。
“找機關是嗎?”李折顏看著站在拐角前若有所思的思南和尚。
“小僧若是沒…沒記的沒錯。”
思南和尚剛開口,李折顏就一腳將一邊的矮墻踢出一個半人多高的洞口,從洞口里露出一條幽深的羊小路向內延伸沒多遠便被黑暗吞沒。
李折顏拍了拍腳上的土輕描淡寫的問:“要下去嗎?”
“下,當然下。”思南和尚說著貓腰進了洞里,李折顏拍了拍劍匣,雙眸泛著紫光也跟著進了洞。
雖然直到門口一定是有設定結界的,但是一進洞李折顏就被撲鼻而來的濃厚血腥味嗆的有些喘不過氣,他看了一眼在前面貓著腰走的思南和尚跟沒事人一樣便用術法將結界破掉,又匯了一道狂風灌入頓時暗道里的血腥味便清淡了很多。
思南和尚被李折顏灌入的狂風吹的有點踉蹌,可他也只是回頭對李折顏笑了笑沒說什么。
曲徑通幽,這話確是不假。
雖然暗道不怎么長但是七扭八拐的也向下延伸了好幾十丈遠。這一路上李折顏仗著自己目能夜視自然走到肆無忌憚,倒是思南和尚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卻也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里走的健步如飛。
走了沒一會,思南和尚到一處禁閉的門前便又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李折顏,對李折顏的紫眸似乎頗有興趣:“道友……道友總是能讓小僧眼前一亮。”
“這里面就是你給我的解釋?”李折顏右手撫著劍匣問。
“對,就在里面。”思南和尚說著退開面前的門,只是門沒退開。
“咦?”思南和尚有點疑惑的看著門,又看了看自己推門的手:“道友,想必這里也是被補了結界。容我像個辦法……破開它。”
思南和尚話說了一半便被李折顏用手輕輕推開,只見李折顏用手掌觸碰了一下門,那門便化成了齏粉。
“小僧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叫道法自然。”思南和尚點了點頭又道了聲佛號便就近門內。
李折顏跟了進去,只見門內是一處三丈見方的密室,那密室內也無其他雜物只有一個蒲團,蒲團上也坐著一個禿頭的和尚,那和尚和李折顏年紀無二還穿著和思南和尚相同顏色僧袍。而李折顏劍匣上的縈繞的絲線就是由他身上發出的。
思南和尚對那和尚開口道:“師侄,你這是何必呢?”
那和尚非但沒有理會思南和尚的話,反而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李折顏:“可是道友幫我除了外面惡犬?”
“正是。”李折顏回道。
“道長可有名號?”那和尚又問。
“十方,李折顏。”李折顏再次回道。
“十方……可是那座——”
“正是那座!”不等和尚說完李折顏已經回答了他。
“看來今日小僧成不了了。”那和尚說著又在蒲團上盤腿做了下來哀嘆了一聲低著頭說道:“師叔,我真的做錯了嗎?”
“大道三千,師侄不該置若罔聞。”思楠和尚說著轉過頭對李折顏講道:“道友可愿聽?”
“洗耳恭聽。”
“道友既然來自十方,想必是為了這山內的那位大妖而來,我這位師侄三個月前曾為蟠龍鄉內民眾鎮壓一只狐妖,只可惜那只狐妖身上有那位大妖的一縷殘魄。結果正當我這位師侄準備滅妖之時,那狐妖體內的大妖殘魄現身了———”
“大師是尚志和尚?”李折顏看著那年輕和尚反問道。
“道友聽說過我?”年輕的尚志和尚詫異道。
“我在周家見過魏水清的殘魂。”李折顏點頭道。
“水清那丫頭也是個貞烈性子。她在外漂泊這么久怕是……”思南和尚說著,雙手合十默念了聲佛號。
“怪我學藝不精,無法引渡她的亡魂。”李折顏從思南和尚行禮道。
“這不能怪道友。”思南和尚還禮道。
“那狗妖?”李折顏回頭看向尚志和尚問道。
“小僧正要合道友細講,小僧從蟠龍鄉回來之后,似乎被那大妖亂了佛心,便跟主持師父尋解救之法,師父礙于十方勢大便讓小僧上山尋一處僻靜之所想進行閉關之修。只是小僧執念已種,無法放任周圍邪祟肆虐,便入走了以殺正道的路子。那狗妖便在小僧上山時跟小僧遇到過一次,只可惜當時它身邊還有其他邪祟,道友想必也看的出來那狗妖并非尋常妖怪。小僧在這室內閉修了三個月,斬殺妖邪近十只。只有那犬妖不曾進來,又因為小僧身上有傷無法直接沖出去,所以多謝道友幫小僧除妖。”
“那犬妖也和那大妖有關嗎?”李折顏又問。
“蟠龍山內有和那位大妖沒有關系的妖嗎?”
“外面的陣法是大師布的?”
“是,小僧是怕這雨會加重小僧佛心的動蕩。便在外面布了幾道法陣。”
“出手闊綽。連還像陣都布了?入者死也是你寫的?”
“入者死不是小僧寫的,是原本盤踞這里的妖修寫的。小僧布還像陣也是為了避免有拼命誤闖入。只可惜小僧亂了佛心之后便敵不過那狗妖,不然也不可能被那犬妖破了陣法。”
“這么說來,相比這一帶的妖邪怕是早有準備了。”李折顏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你請放心,我定繼續探清周圍情況你且隨回寺里好生療傷。待我將周圍妖邪除凈再回鎮龍寺通知與你。是否可以以殺正道我尚無法明確告知,但是我若是你應該也會如此,對此你切末掛懷太多,我輩修行重在行而非修。行者則需腳踏實地,善思可正行,但是多思未必是好事。”
“多些道友開導。”
“我鎮龍寺全寺上下感激不盡。”一旁久不做聲思南和尚雙手合十,朝李折顏鞠了一躬感謝道。
“不必客氣,有勞大師了了。”李折顏說完便轉身離開不多打擾。
“師侄,你靜坐,帶我補上結界后來幫你鎮壓反噬。”思南和尚目送李折顏轉身離開后,對尚志和尚說道。
“師叔,已經和那少年交過手了嗎?”尚志和尚點了點頭,靜坐在蒲團上開始閉眼運功。
“交過了。”
“結果如何?”
“他若使出全力,我不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