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
除了第十組礦奴的日子有了翻天覆地變化。
比如,終于活得像個人了。
其他礦洞的礦奴們依然如以往一般,害怕音圭,害怕鞭子,惶惶不可終日。
音圭響起的時候,第十洞的礦奴們并不著急,依然懶洋洋地躺在廣場上聊天睡覺來著,也有起來隨便揮舞了拳腳,舒展下筋骨之類的。
“你說咱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嘿!只要忌工頭不倒,必能長長久久。”
“那是,咱們這月的月績早達標了。看看其他組的,還差得遠呢。”
“對對對!其他組可對我們艷羨得緊著呢,看見他們這幾個月來對我們難以置信的表情沒?哈哈哈。”
“哇,我真的是太佩服咱忌工頭了,給了我們尊嚴,也給了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那是,你看看咱忌工頭,有事是真上啊,不僅是我們這些礦奴鑿礦,他和魏山也親自上陣,還在旁邊保護我們,以免我們這些凡人被落石砸傷。”
……
這五個月來,不僅是每月的業績早早達標,還出了十五塊[中品黑鐵礦石],和兩塊[上品黑鐵礦石]。
這個業績讓忌寒很是欣慰,畢竟自己新的管理模式與新的開礦模式,在這礦山內引起了極大的爭議。
比如,音圭不再是礦奴們必定聽從的指令,而是礦奴只需要聽從自己的分配。
比如,不再需要每次連續高強度的四個時辰的高壓工作,只需要聽從忌寒的指揮。
比如,十個人一組干兩個小時,休息兩個小時。
比如,業績達標便可休息。
比如,挖掘的時候,在面對較堅硬的礦壁的時候,忌寒和魏山會身先士卒,帶頭行動,魏山負責帶頭挖礦,忌寒防止頭頂的落石砸到礦奴們,在落石的期間便將石頭擊打成碎塊。
這樣的也就避免了,礦奴們看起來很努力,但不過只是看起來罷了。
也避免了礦奴們明知有中上品黑鐵礦石的蹤跡時,隱瞞不報。
因為品質越高的黑鐵礦石,挖掘也就相對的更加危險,礦壁不僅堅硬,而且每次挖掘時,頭頂的落石就越大,濺射的石塊越鋒利。
而忌寒呢,這五個月來只上報了十塊[中品黑鐵礦石]。
剩下的塊五[中品黑鐵礦石]和兩塊[上品黑鐵礦石],依然被忌寒藏了起來。
他另有考慮。
向野虎和茍暉剛開始也會進行過問,不僅是破口大罵,甚至還要將其逐出門派,再度貶回礦奴。
但當他們看到忌寒第一個月就交出了三塊[中品黑鐵礦石]和二十塊[下品黑鐵礦石]時,便不再過問了。
不僅聽之任之,還大為贊賞夸贊。
畢竟每月的業績只需要一塊[中品黑鐵礦石],十五塊[下品黑鐵礦石]。
就僅是這樣的要求,當月還有四個礦洞沒有達標。
作為黑山門的記名弟子,每月都會有兩顆[練氣丹]的供應,但實際只有一顆。
因為還有一顆被礦山之主,茍暉給貪墨了。
而這段期間忌寒用挖掘到的[中品黑鐵礦石],換到了十顆[練氣丹]。
當然根據承諾,忌寒分給了王剃一半。
忌寒并不心疼,因為這是他本身就要遵守的諾言。
王剃也是一臉滿意,笑意盈盈。
忌寒和魏山也在這期間紛紛將境界穩固,不再是如當初剛入境界般風雨飄零,動蕩不定。
此刻礦奴們正在廣場上休憩。
而忌寒和魏山則在礦洞里持續練功。
沒有秘籍,沒有招式,更沒有功法。
一個只能日日孕養靈根,另一個日日錘煉自身。
忌寒的境界雖是穩固了,但苦于沒有功法,即使到了練氣期[初境]巔峰,總還是感覺差點什么。
比如那一把凡品黑鐵匕首,在忌寒注入靈力時,是會變得更加鋒銳,但卻離劍芒還有一線之隔。
忌寒日日揣摩終究不得其入。
而胖子呢,日日牽引氣機,運用靈力鑿礦,銅皮之軀已有小成,尋常刀劍難傷。
忌寒有試過和魏山對拼,將靈力注入匕首之中,能破其銅皮,但自己必然重傷。
顯然還是落了下乘。
除非偷襲對其心臟,頭顱等重要部位,一擊必殺,不然正面對決,忌寒覺得自己最多只有三層勝率。
這就是武夫[銅皮]初境巔峰的威力吧。
當然,這僅是在兩人都無功法的條件下。
這時候,有兩個礦奴出現在了礦洞內。
“大人!”礦奴,張士成,黃歡躬身道。
忌寒和魏山紛紛停下練功的姿態,走了過來。
“何事?”忌寒問道。
魏山站在其身后亦步亦趨。
“稟大人,我倆兄弟要獻寶。”礦奴張士誠躬身道。
“哦?”忌寒錯愕道。
“[上品黑鐵礦石]”礦奴黃歡說道。
“哦?”忌寒繼續訝異道。
“兩個!”礦奴張士誠高聲道。
“獻寶有賞。”忌寒高興道。
只見張士誠對黃歡使了個眼色,黃歡立馬心領神會,徑直往右邊的一個不起眼的礦壁旮旯處,一拳轟出。
兩顆泛著微光的[上品黑鐵礦石]赫然在內。
黃歡將其取出,呈給了忌寒。
“為何藏了那么久,現在卻拿出了了?”忌寒笑道。
兩礦奴立馬趴跪下道:“大人恕罪!”
忌寒趕忙將兩人給扶了起來,柔聲道:“我就隨便問問,別這么緊張,我都說了以后誰都不用對我下跪。”
兩礦奴立馬泛紅了眼眶說道:“因為害怕,被周斧盡打怕了。”
兩人眼淚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忌寒和魏山也是深有感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以后不會了。讓這些不好的回憶過去吧。”忌寒安慰道。
張士誠抹了抹眼淚道:“大人,遇見你真是咱們這些礦奴的三生有幸。”
“對對對,十幾年來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人了。”黃歡破涕為笑道。
忌寒沒有說話,因為他怕自己一開口,眼淚也會止不住的。
“這些年被工頭壓榨得緊,所以我倆兄弟就只想著不讓那些魔鬼如此安逸。所以就將上品的石頭給藏了起來。”張士誠說道。
“對,不想便宜了這些混蛋。而您不同,把我們當成了兄弟,家人,從不無故斥罵與鞭打,還給了我們更好的生活條件,不僅送我們衣服,連每頓的饅頭都足足多了三個。”黃歡感恩戴德道。
忌寒笑道:“別這樣矯情,不過是多了幾個饅頭罷了,以后會有肉的,我說的。”
兩礦奴瞬間欣喜若狂,連連拜謝。
忌寒立馬將兩人要下跪的姿態給攔住。
“我說了,以后都不用跪了。”忌寒生氣道。
“諾!”兩礦奴躬身道。
“給。獎勵!”忌寒從懷里掏出兩顆[練氣丹]遞給了他們。
兩礦奴瞬間眼睛都睜大了,這輩子第一次見過,早聽說了有這東西但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
兩礦奴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這是興奮到極致的表現。
哆嗦著嘴唇道:“大人!未免太過貴重,小人不敢。”
忌寒擺擺手道:“說了有賞就是有賞,你知道我的,一言九鼎。再說了,我觀你倆態勢,估計都要入境了吧,一個[練氣],一個[銅皮]。也就這幾個月了吧。”
兩礦奴躬身道:“大人慧眼如炬。”
“這兩顆[練氣丹]好好煉化,對沖擊入境有大幫助的。”忌寒笑道。
兩礦奴立馬跪下,神情肅穆道:“我張士誠,我黃歡,向天立誓,必定為大人肝腦涂地,馬革裹尸。”
忌寒立馬大怒道:“我說了,不許跪,沒有人值得你們下跪。人生在世!無需如此卑微!”
張士誠,黃歡站起身來。
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