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扶央直接來到書桌前，目光落在書桌上的畫紙上，厚厚的一疊。

　　億億又將書架上的畫都抱下來。

　　聶扶央一張張的翻看，雙眸凝重，眉頭深深地蹙著，眼底浮動著怒氣。

　　億億也看到了，嚴肅道：“李翠花竟然被殺了那么多次。”

　　“成百上千次，每次都是不同的死法，這個陳書生比我想象的還要殘忍。”聶扶央看著畫里各種既殘忍又血腥的內(nèi)容，心情沉重。

　　她想到一開始透明晶體上顯示的那行字“這一次由你來改寫結(jié)局。”

　　那話是李翠花說的還是別人。

　　她手指緊緊的捏著畫，李翠花的命運就是被陳書生無數(shù)次辜負，然后又無數(shù)次被殺嗎。

　　在李翠花身邊，不是想強取豪奪的王大成，就是表面深情實則薄情寡義的陳書生，以及偽善的朱阿婆。

　　李翠花身邊竟然是一個能信任依靠的人都沒有。

　　可悲的是，這種命運竟然還是無限循環(huán)往復的。

　　億億突然提醒道：“小主人，快跑。”

　　聶扶央聞言順著它的視線看著另外一張畫，上面畫著死去的陳書生又再次復活。

　　她反應迅速，立馬將這里所有的畫全部收起來，快速跑出了這里。

　　這個幻冰城越來越離譜了，死去的人能立馬復活。

　　聶扶央直接離開了這個院子，朝黑暗中跑去。

　　她的身影挨著周圍的建筑物移動，遠遠的就看到一隊黑袍人行色匆匆地朝陳書生的院子跑去。

　　制裁者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

　　聶扶央躲藏起來，一雙明亮清澄的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一只手猛然抓住她，將她拉近了房子里。

　　聶扶央警惕地轉(zhuǎn)身看著拉自己進房子的人。

　　“姚獻獻。”她不經(jīng)意間喊出了女人的名字。

　　姚獻獻打量著她：“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聶扶央表情怪異。

　　姚獻獻自顧自地說：“好幾萬年了，除了我自己，姚獻獻這個名字就要被抹除了。”

　　這是聶扶央第三次聽到抹除這個詞。

　　她不得不懷疑眼前的女人跟書院有什么關(guān)系。

　　見聶扶央沒說話，她又笑著問：“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不怕被抓到嗎？”

　　聶扶央偷偷掃了眼周圍，然后說：“不跑出來就得死，被抓是死，我覺得還能冒險一下。”

　　姚獻獻莞爾一笑，極盡溫柔：“嗯，是這個理，那你到了這就安全了，不會死也不會被抓。”

　　聶扶央盯著她，有些奇怪：“為什么你要幫我？”

　　“我比較善良嘛，這么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得到冰顏認可的人，幫一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姚獻獻如實地說，眼里滿滿的誠摯。

　　聶扶央眼角微抽，善良的人會這么直白的說自己善良嘛？

　　她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比較謙虛了。

　　“冰顏是誰？”聶扶央之前也聽到朱阿婆提到過這個人，現(xiàn)在又聽到人提到了，她不得不深究了。

　　姚獻獻從食柜里找出一個饅頭，遞給了她：“冰顏啊，唔，我的記憶其實也比較模糊了，她是幻冰大陸的公主，天賦異稟的女子，長得很好看哦。”

　　聶扶央看著這個女人單純的樣子，有些頭疼：“為什么你說我是被冰顏認可的人？”

　　姚獻獻沉默了下，表情艱難，然后磕磕絆絆地說：“你目前這個身體是一個叫李翠花的人，再你沒來之前是冰顏公主的靈魂住在里面，同時也繼承了李翠花的記憶，他們把一個公主變成了一個為愛癡迷的女子。”

　　“真是可笑，冰顏是神，又怎么可能屈服，可是他們太強大，太惡心了，用生生世世來折磨冰顏，一點點的泯滅冰顏的記憶和神格，將冰顏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聶扶央聽到她的話，久久回不過神，沒想到冰顏和李翠花居然有這么深的聯(lián)系，更沒想到這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復雜。

　　“那你呢，你又是誰？”聶扶央看著姚獻獻，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摸到了最深的秘密。

　　姚獻獻臉上劃過一抹悲傷，緩緩道：“我只是公主身邊的一個屬下。”

　　只有一句話，卻讓聶扶央百感交集：“你是怎么記得這些事的？”

　　她沒猜錯的話，整座城的人特別是那些“罪人”都不會允許保留本身記憶的，那么，姚獻獻是怎么做到清醒的。

　　姚獻獻拿出一籠剛蒸好的米糕，一臉欣慰地說：“靠這個。”

　　聶扶央明白了，在月知花的記錄里確實有提到能保持清醒的說法。

　　她想到了什么繼續(xù)問：“冰顏沒吃嗎？”

　　冰顏要是吃過，就不會逐漸迷失自己吧。

　　“公主說吃了也沒用，反而會引起更大的壓制，公主本身就要面對更殘忍的殺戮，他們也不會放過她，月知花沒用的。”姚獻獻的語氣多了幾分憂傷。

　　“可你還是沒告訴我，冰顏為什么認可我？”聶扶央追問道。

　　姚獻獻語氣鄭重起來：“很簡單，因為你特殊，這個世界是講規(guī)則的，而你就是規(guī)則之外的存在，你的身份更是能讓他們忌憚的存在，公主選擇你也是早就選擇好了的。”

　　規(guī)則之外，是因為秘境空間系統(tǒng)嗎，這是聶扶央唯一能想到的聯(lián)系。

　　姚獻獻看著她認真道：“還有什么要問，我都會告訴你。”

　　聶扶央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之前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姚獻獻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游戲bug一樣，好像是在盡量減少她走歪路。

　　“陳書生一次次殺掉李翠花就是為了泯滅冰顏的神格嗎？”聶扶央想了想問。

　　姚獻獻點點頭：“沒錯，這個城里有真正的罪人和被困在這的“罪人”，那些真正的罪人是以前幻冰大陸極惡的存在，而陳書生就屬于那真正的罪人，他的目的就是通過李翠花來泯滅冰顏公主的神格。”

　　“那朱阿婆也是？”聶扶央明白了，又問。

　　“對，朱阿婆也是，只不過她要的不是泯滅冰顏公主的神格，而且吸收冰顏公主神魂，她想成神。”姚獻獻面露嫌惡，語氣不屑。

　　聶扶央和億億對視了一眼，她總算對這個城的真正面目有了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