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級怪談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雖然都是從怪談故事中誕生出來的，但次級怪談是人利用一些特殊手段，快速制造出來的怪物。”

　　“制作者的手段非常極端。”

　　“往往都是通過創造小范圍的恐慌事件，利用人類的恐懼催生出來的怪談。”

　　“這種恐懼感和那些不知真假的怪談故事不一樣。”

　　“因為真實發生過，所以人們的恐慌要來得更為急促，而且不穩定性很大。”

　　“這樣形成的怪談往往沒有理智，破壞性極大。”

　　“而原生怪談通常會符合怪談故事中的規則和設定。”

　　“有的甚至能像是普通人那樣生活在這個城市中。”

　　沒有理智？

　　沈舟覺得有哪里不對。

　　像老張，還有那個翠萍。

　　他們都能夠和沈舟進行溝通。

　　按照季嵐的說法，很明顯是屬于原生怪談這一類的。

　　但是沈舟可不認為老張他們是來源于什么影響深遠的怪談故事。

　　要知道這兩人出現在動物園的時候，距離他們死的時候也沒幾天。

　　但如果季嵐沒有對他撒謊的話，那么問題就應該出在那個手機游戲的身上。

　　“難不成這個手機游戲可以直接制造出原生怪談？”

　　沈舟心里一驚。

　　他不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是正確的。

　　但在還沒有完全了解怪談世界的規則之前。

　　貿然暴露自己的底牌，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他絕不能將手機游戲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

　　“那這個嬰兒就是次級怪談？”

　　“對，你這次看到的嬰兒，就是張帆制作出來的次級怪談。”

　　張帆，就是那個張姓男人的名字。

　　“怪談的出現是需要媒介的，這通常和人們的想象力有關。”

　　“比如有的人不喜歡大海，有的人不能盯著蓮蓬看，是因為我們本能會對某些特征感覺到恐懼。”

　　“這世界上就存在一些特殊物品，它們作為媒介，可以快速地催生出次級怪談。”

　　“比如那個壇子。”

　　“但這些特殊物品往往需要人命作為代價。”

　　“據我所知，有一些人現在正在地收集這類特殊物品。”

　　“我們懷疑這是某個崇尚怪談的組織，他們現在正有意地大肆制作次級怪談。”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不被允許的。”

　　沈舟想起了壇子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根須。

　　這些根須遍布了整棟大樓。

　　若是放任不管，怕是樓內所有的居民，都會成為怪嬰的餌料。

　　季嵐隨后又簡單地問了沈舟幾個問題。

　　沈舟挑著能答的答，剩下的大多靠編。

　　他也想試探下對方的態度。

　　出乎他意料的是，季嵐明顯看穿了他的謊言，但并沒有多說什么。

　　看樣子在怪談世界中，大家都有一些默認的規則。

　　“行了，我們想問的都問完了，這件事會移交到特殊部門來處理。”

　　“等過一會你就可以走了。”

　　季嵐站起了身，她身邊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掏出一份文件讓沈舟簽了個字。

　　沈舟低頭一看，發現是一份保密協議。

　　“對于普通人來說，怪談的存在還是一個秘密。”

　　“希望你能理解。”

　　不知道為什么，沈舟總覺得對方在說到普通人這三個字的時候，語速放得很慢。

　　他裝作沒聽到，只是低頭默默地簽了個字。

　　“關于怪嬰的事，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別的線索，隨時都可以聯系我。”

　　季嵐看他簽完協議，遞了張名片過來。

　　是一張純黑色的卡片，上面只寫了個名字還有電話。

　　她笑盈盈地看著沈舟，似乎已經知道了他有所隱瞞。

　　直到走出審訊室后，季嵐旁邊的眼鏡男人忍不住了。

　　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季隊，我知道您做事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但是這次的怪嬰事件明顯還有蹊蹺。”

　　“難道就這么放他走了？”

　　季嵐沒有回答，反而沖他問道。

　　“那只蜥蜴的檢測結果出來了么？”

　　眼鏡男人一愣，答道。

　　“已經出來了，各項指標都沒有異常，精神力也很普通，應該只是一只普通的蜥蜴。”

　　季嵐理了理散落在肩上的頭發。

　　明明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動作，由她做起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嫵媚。

　　一旁的眼鏡男人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季嵐并沒有在意自己下屬的失態。

　　她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樣。

　　“普通蜥蜴？”

　　“正常人會在大晚上帶著一只蜥蜴跑到二十公里開外的破舊小區？”

　　“而且我怎么聽說這只蜥蜴在網上還挺有名的，叫什么負面蜥蜴？”

　　“據說可以給人帶來好運什么的。”

　　戴眼鏡的男人臉色一變。

　　“您是說，這個叫沈舟的是利用這只蜥蜴作為媒介在制造怪談？”

　　“難道他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之一？”

　　“不。”

　　季嵐搖了搖頭。

　　“我剛剛說的那些，在怪談世界里都是一些常識性的東西。”

　　“他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接觸到這個世界一樣。”

　　“如果他真的是怪談組織的一員，不會對這些都一無所知。”

　　眼鏡男人沉默下來。

　　他知道自己上司的本事。

　　她看人從不走眼。

　　“不過他身上肯定還藏著別的秘密。”

　　“這次的怪嬰雖然只是次級怪談，但根據情報顯示，它已經有了進化成原生怪談的前兆。”

　　“一個剛剛接觸到怪談世界的人，居然能夠在這樣的怪談手中存活下來，他手里那只蜥蜴應該不簡單。”

　　“一只動物居然也有了怪談化的征兆。”

　　“這要是說出去，不知道上面那幾個老家伙會作何感想。”

　　戴眼鏡的男人眼里露出了一絲震驚。

　　“那您是想要培養他么？”

　　季嵐淡淡一笑。

　　“培養的事倒是可以再看看，眼下還是先處理怪嬰的事吧。”

　　眼鏡男人點點頭，說道。

　　“之前沈舟說的那個壇子，我們去查的時候已經碎了。”

　　“碎了？”

　　季嵐的臉變得凝重起來。

　　特殊物品無法由人力來摧毀。

　　現在壇子碎了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有一個比怪嬰要強大數倍的怪談摧毀了它。

　　要知道處理一個次級怪談就已經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更不要提在那之上的原生怪談。

　　“技術部門說在現場發現了一種相當強大的精神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的原生怪談。”

　　“他們懷疑有可能已經到達了A級...甚至有可能在這之上。”

　　“A級？”

　　就算是一直優雅從容的季嵐，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也不由得有些蒼白。

　　“A級原生怪談事關重大，必須馬上上報。”

　　“好的。”

　　兩人急匆匆地往回趕，倒是沒有往沈舟身上多想。

　　畢竟A級怪談哪怕在怪談世界中，也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他們并不認為普通人能夠有操控這種怪談的能力。

　　臨走之時，看著面前略顯破舊的街道，季嵐嘆了口氣。

　　“沒想到這小小的縣城里居然出現了那么多怪談。”

　　“看來以后必須要往這里多跑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