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漫長的等待,又冷又餓的陳十一覺得自己要瘋了。一看見對面的早餐店開門,便像一個瘋子一般的沖了過去。
“老板,來碗面!”
“好嘞,小哥怎么一大早蹲在醫院外面,你女朋友打胎嗎?”早餐店的老板是個年輕人,而且可能還是個自來熟。
“沒有,我沒有女朋友!快點來碗面!”待了一夜的陳十一覺得自己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他得吃完早飯,回去補上一覺,語氣也不自知的變大了不少。
他不會是被綠了吧?真可憐啊。年輕老板看著他竭斯底里的模樣不禁想到,手卻沒有停下,同時用一種憐惜的眼神看著陳十一,陳十一覺得自己的精神又一次受到了打擊。
“小哥,你的面。”就在陳十一要被老板憐惜的眼神徹底打敗時,面被送了上來。碗里的高湯上漂著幾許蔥花,濃郁的香味勾動著人的食欲,手工的面條看著就很是勁道,面條上還攤著一個糖心蛋,一夜沒有進食的陳十一咽了咽口水,滾動的喉結顯示著他的饑餓。
“老板,我沒...”陳十一看著面條上的糖心蛋。
老板打斷了陳十一的話語,并用著自認為親切的眼神看著陳十一“小哥,這是送你的。”
看著面前這自來熟的老板,在想起他剛剛那憐惜的眼神,陳十一只覺得頭皮發麻,腳趾扣地。在老板的親切注視下悲憤的吃著面條。現在不能解釋,越解釋,這老板想的越多,他就不該做個面館老板,他該去當個撲街作家,陳十一恨恨的想著。
陳十一像是餓死鬼一般的大口吃著面條,他是真的太餓了,所以已經全然不顧年輕老板那奇怪的眼神。年輕老板看著陳十一悲憤的眼神,覺得自己這么偉大,這么善良,真不明白當初寫小說的時候怎么會撲街呢?一定是時運不濟。
就在陳十一化悲憤為食量時,一個不適宜的電話卻打來了。
“喂?張帥你這么早打電話給我干什么?”
“嘿嘿,昨晚喝的有點多,回去就睡著了。對了,李秀昨晚有沒有回賓館啊?”對面的李秀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不知道,我沒回去啊,在醫院蹲了一夜了。”陳十一嗦著面回道。
“嘿,我昨晚看見他和一個美女一起走了,今天早上打他電話沒人接,你說會不會?”李秀壞笑著說道。
陳十一聽著他的話,趕緊咬斷了面條“我去,真的嗎?仔細說說。”臉上也露出了八卦的表情。面條也沒吃完便準備回去看看李秀回來了沒。
早餐店老板看著陳十一突然興奮的跑出了早餐店,覺得一定是綠了他的渣女又哄騙了他,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氣,覺得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回來的路上張帥一直在和陳十一強調那個美女有多好多美,那個黑塔又有多么的白癡。來到賓館后的陳十一并沒有發現李秀。陳十一嘴角的弧度越大,繼續和張帥調侃了會李秀。調侃完的陳十一就回到房間中補覺。
一直睡到了黃昏,太陽已然西斜。陳十一醒來就發現張帥給他打了十幾通的電話,揉著依然發痛的腦子,給張帥回了個電話。電話立馬便被接通了。
“十一,李秀回來了嗎?”張帥著急的問道。
“不知道啊,我剛剛睡醒,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嗎?難道他沒接你電話?”陳十一疑惑道。
“是啊,一下午十幾個電話一個沒接,我還以為他找你去了。”張帥的語氣并不平靜,甚至有點急躁,他總是毛毛躁躁的。
“李秀不應該這樣啊?我去隔壁看看。”陳十一穿上了衣服走向門口。
“你說昨晚的美女會不會是噶腰子的?”張帥胡亂的猜測著。
聽著電話那邊開始說胡話的張帥,陳十一只能先安慰他“就他那體格,下藥都不一定好使。說不定正和昨晚的美女出去瀟灑了。”
“我還是不放心,待會我和你一起去找找吧。”張帥不安道。
敲響了隔壁的房間,果然沒有人回應。電話也是關機,李秀不會無緣無故的關機,就算是和昨晚的美女私奔,至少也會通知我倆,更何況他的東西還在這里,這么想著陳十一便將桃木劍和黃符裝進了背包里帶在了身邊。
張帥的車停在賓館的門口,一見到陳十一便沖著他不停招手。
“所以昨晚你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什么地方?”陳十一一上車就直接的問道。
“你相信我了?”張帥回頭問道。
“能別說廢話嗎?他不可能被噶腰子的。算了,你直接帶我去那吧。”張帥一緊張就會開始說爛話。陳十一自然不會去聽。
張帥開車向著昨晚最后見到李秀的地方開去,嘴里還不時的說著爛話。陳十一實在受不了張帥的絮絮叨叨,戴上了耳機,看著窗外有些熟悉的風景,還有那熟悉的早餐店,陳十一猛然發現,這里是昨晚蹲守的醫院?
“昨天你就是在這里最后一次見到的李秀嗎?”陳十一摘下耳機突然打斷絮叨的張帥。
“你都不知...額,是在這附近了,就在前面那個街。”張帥愣了一下后認真說道。
這家醫院的尸體頻繁失竊看來并不是人為啊,可小鬼會這么聰明嗎,專門找流浪漢的尸體,和那些流產的胎兒?還有張帥口中的美女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幻境,為什么只帶走了李秀,而放過了張帥?為了可持續發展?這一切都不合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就在陳十一苦思冥想之時,張帥說道。
下車之后,在張帥的帶領下來到了昨天李秀和美女所站的位置。什么也沒有,這是陳十一的第一感受,這里并沒有陰氣,更別說是鬼氣了,這里甚至看不到一個路人。是我想多了嗎?難道李秀那小子真的是私奔了?可是為什么啊?連我們都不通知。陳十一皺著眉頭不停的思考著。
“怎么樣了?是鬼嗎?你干嘛皺著眉頭不說話啊?昨天是我帶他出來的,他要是沒了,李嬸不得把我送下去陪他。”張帥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于是說道。
“不清楚,這里沒有沒有一絲陰氣,如果昨天你倆真的被鬼遮眼了,怎么也得留下點痕跡。除非昨天你們見到的真的是個人。”陳十一不確定的說道。
“所以他是私奔了,還是被噶腰子了?”張帥依然胡言亂語。
“你那里有李秀的東西嗎?得是他自己常帶在身邊的。”陳十一又問道。
“額...這件衣服行嗎?”張帥打開車門從副駕座位上拿出了一件有點老氣的黑色羽絨服,陳十一看出這是李秀昨天所穿的衣服,“可以”說著便把羽絨服上的繩子抽了出來,將繩子系在了一張黃符上,另一頭系在根棍子上,接過張帥的火機點燃。黃符一被點燃,陳十一便松開了手。點燃的黃符并沒有迅速的燃燒,反而在空中緩慢的燃燒,并緩緩的向著一個方向飄去。
“跟上吧。”陳十一道。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去了也不一定能幫上忙。”張帥看著燃燒的黃符,有些猶豫。
“也行,那你就在這里待著吧。”陳十一說完便跟著黃符飄向的方向前進。
陳十一走到了一個小巷的巷口,小巷中很是安靜,比剛剛的街道還要寂靜。巷口的路燈忽明忽暗,像是個急著下班的人。巷口邊的枯樹上只有只烏鴉,猩紅的目光盯著巷口的人。陳十一知道自己找到了,不管是手中不停前飄的符紙,還是胸口不斷變熱的玉佩都在提醒著他小心。他緩步走進巷口,在他完全沒入巷中的黑暗后,路燈也徹底暗了下去,枯樹上的烏鴉不知被什么驚擾飛向了夜空,發出聒噪刺耳的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