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團圓
趙依靜帶著母親和父親回到了自己租的一室一廳里面,陳橋跟在后面,趙曉天來不了,趙依靜和趙曉天開著視頻。趙依靜一家四口興奮地聊著從前發生的各種事情,慶幸的是,父親居然保留著原來的一切回憶,除了車禍之后的記憶。
于是,趙依靜的母親向趙依靜的父親講述了車禍發生后,他們一家人對他的擔心。趙依靜則向父親講述了他出事以來,母親對他的照顧與陪伴,以及母親的辛苦。母親制止了趙依靜,并說到:“過去了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如今我們還能再次見到你爸爸,我別提有多高興了!”
“嗯嗯,”趙依靜點了點頭,眼眶已經紅了。
這時,視頻那頭的趙曉天一頭霧水地問到:“老爸,你是怎么回來的?”
趙依靜的老爸用手撐了一下腦袋,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到:“是一個男人帶我過來的。”
“中年陳橋?”趙依靜說,“他說他是從二十年以后來的,還帶來了一個人,應該就是老爸吧?”
“時空穿梭?”趙曉天不可置信地說。
“我只記得我在一個實驗室里面醒了過來,我醒來的時候,我身旁就站著一個男人。他說他帶我回家,接著,我們一同穿過了蟲洞,就來到了這里。”趙依靜的老爸說。
“叔叔,很高興您能回來。”陳橋說。
“上次就見你在靜靜身邊,你是靜靜的男朋友吧?”趙依靜的老爸說。
“嗯,”陳橋點了點頭,接著說:“是的叔叔。”
“這段時間多虧了陳橋照顧我們家靜靜了。關于你們爸爸怎么回來的,你們就不用管那么多了,重要的是你們的爸爸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又能團聚了。靜靜,我和你爸爸要回老家去了。你奶奶,你外婆看到你爸爸肯定都會很高興的。”趙依靜的母親說。
“媽,那至少也得過完今晚吧?我等會給你們訂回家的高鐵。你們要不要再在這待幾天啊?”趙依靜問到。
“不用了,訂明天的吧。”趙依靜的母親說。
趙依靜用手機給爸媽訂票,然而父親的票卻訂不了,因為父親的身份信息已經注銷了。無奈之下,趙依靜的母親和父親決定暫時留在上海。
為了方便爸媽的生活,趙依靜把房子退了,租了一個兩室一廳。趙依靜的母親為了減輕女兒的負擔,毅然決然地決定找一份工作,她說:“我還年輕,能多掙一點錢就掙一點錢,減輕你們的負擔。況且,我也想過過正常上班族的生活了,就是不知道我這個年紀了,還能做什么工作。”
趙依靜說:“媽,你找份工作也好,閑下來你喜歡胡思亂想。不過我希望你找份輕松點的工作。”
“知道了,你好好上你的班吧,”趙依靜的母親說。
不久后,趙依靜的父母決定在上海做“二手房東”。說干就干,他們承包了好幾套房子,從一手房東手里租了下來,然后轉租給別人。因為父母之前是有過做二手房東的經驗的,所以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很快趙依靜的父母就在上海穩定了下來。
陳橋所住的小區在趙依靜租的小區附近。
陳橋從趙依靜家出來后,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坐在沙發上,拿出口袋里用密封袋裝著的趙依靜父親的胡須,回憶著剛才在趙依靜家她們一家四口和諧的一幕,內心的念頭更加的堅定了:他要用趙依靜老爸的胡須做實驗,做出一款芯片:將趙依靜父親的記憶轉移到芯片里,從而復活趙依靜的老爸。
原本這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想法,但是在看到中年陳橋帶回了趙依靜的老爸之后,陳橋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時光的重疊讓陳橋也恍惚了,既然趙依靜的父親已經回到了他們身邊,那他還堅持這個實驗還有意義嗎?但是如果他不做這個實驗,趙依靜的老爸又怎么可能回來呢?思前想后,陳橋還是決定做實驗。
陳橋一個人在自己住的地方搞了一個實驗室,他準備好了各種容器,芯片,手套。只要將靜靜父親的胡須成功植入進芯片里面,實驗就成功了一半。幾個小時過去了,實驗室出現了一個漩渦,陳橋被吸了進去。睜開眼的陳橋來到了一個高級的實驗室,眼前的中年陳橋也正在做實驗。陳橋說:“這是哪里?”
中年陳橋說:“這是我的實驗室,你也通過了蟲洞,進行了一場時空旅行。既然你來了,我就給你介紹一下二十年后,你的實驗室吧。”
“我的?”陳橋疑惑了。
“是的,我現在在做更高級的芯片合成。”中年陳橋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實驗。陳橋看著中年陳橋桌子上的實驗品,一臉震驚。突然,實驗室再次開啟了一個黑洞,而這次,只有陳橋被吸了進去。轉眼,陳橋又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我這是進行了時空穿梭嗎?那這停留的時間也太短暫了吧。我該問問他芯片怎么做的,算了,還是自己慢慢摸索吧。”
趙依靜父母在忙碌著他們承包下來的出租屋的事情,好不容易休息下來,兩人坐在門口聊著天。這時趙依靜下班了,也來到父母這邊看望他們,坐下來和父母一起聊天。
“這一切真的和做夢一樣,我們越來越老了,靜靜也越來越大了。”趙依靜的母親說。
“是啊,”趙依靜的父親也感慨到。
他們聊起二十年前的事情,趙依靜才七歲的時候,由于趙依靜的父母結婚早,那時趙依靜的母親也才二十六歲。趙依靜的父親年少貪玩,不顧家,沉溺于賭博,常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也不給家里拿生活費。趙依靜的母親也年少無知,不懂得找趙依靜的父親拿錢,只是自己想辦法,吃著蘿卜咸菜把趙依靜慢慢地拉扯大。
趙依靜說:“是啊,當時老媽每次聽到摩托車的聲音的時候,都會叫我出去看,說你爸爸回來了,常常只是路人經過而已。”
“可不是嘛,你爸爸年輕的時候過得瀟灑,你老媽卻在家里和你過著苦日子。有一次,你老媽一個人在田里干活,你老爸騎著摩托車從旁邊經過,看見了都不過來幫忙。隔壁田里的鄰居都打趣說少爺又要出門了啊!當時你老爸就過著吃喝玩樂的少爺命,有錢都放在你姑婆家,我們就在家里過著沒錢的日子。”趙依靜的母親說。
“后來,你老爸把錢輸光了,還欠下了賭債。還是你老媽我去給你爸爸借路費,讓他出去打工的。”趙依靜的老媽接著說。
“嗯,我記得老爸出去一年之后,老媽你也出去打工了。”趙依靜說。
“是啊,就是挺對不起你的,讓你才八歲就開始當留守兒童了。”趙依靜的母親說,“不過我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不出去掙錢你的學費都沒有。”
“嗯,”趙依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你老爸自從出去打工后,就一直老實本分地掙錢了,慢慢地賭債也還清了,還在老家蓋了房子,撐起了我們這個家。”趙依靜的母親說。
“是啊,我年輕時不懂事,只想著刺激,好玩。出來干了兩年工地,也吃了不少苦。記憶中,在2003年的時候,我在工地干完活之后,工地老板拖欠我和一個河南人的工資。我直接拿刀去找那個老板,他敢拖欠我的工資我就敢和他拼命。你別看你老爸個子不高,剛出來的時候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趙依靜的老爸吹著牛。
只是在趙依靜的記憶中,父親做了兩年工地,后面也做過收垃圾,當保安等等的工作。老爸說:“當保安其實挺輕松的,但是我不服別人的管制,后來就出來接手了二手房,順便開了一個賣飲料的小店,做了許多年。”
“爸,媽,你們一路走來也挺不容易的,”趙依靜說。
“大家都不容易,你看大街上那個人過得容易呢?就算是老板,也有老板的煩惱。”趙依靜的老爸說。
此時此刻,趙依靜感覺,她的老爸是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