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拯救與失去
他很茫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在他的心底里萌生,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幾耳光,他傻了這分明是8年前的世界,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是一個看起來飽經風霜屏幕碎裂的手機。
這是他當年放學在小店端盤子,幾個星期攢錢購買的一個二手手機,那時候智能機還剛剛興起。
我大概是穿越了?陳默這么想著,他看到地上的球,他不明白他的遭遇與這個球之間有沒有什么因果關系,一個普通人一個996打工人穿越,怎么想也是動漫輕小說里面的劇情,不敢相信竟然還能落在自己頭上,最關鍵問題在于,他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死過一次了,那種死亡的感覺不會錯。
他確信自己是加班猝死的,因為996猝死的新聞他也看過不少,他的同事甚至就是這么去世的,恍惚間他想起他的妹妹,想起如果自己去世的話剩下妹妹無依無靠。
手機的鬧鐘突然響了起來。
陳默茫然的拿出手機看著細碎的屏幕他的強迫癥有點發作,手機上的鬧鐘分明寫著上課。
陳默將手機和球一起放在了他藏手機的”秘密基地內“一路小跑匆匆回到學校。
今天是他們少有的計算機課,他們學校一共只有十臺計算機,每一節計算機課都是15歲的陳默最期待的,陳默從小就喜歡計算機,以至于后來大學也學習的計算機,計算機老師是一個支教過來的老師,他是一名數學老師,由于學校沒有人懂計算機所以也只能由這個老師來上課了,陳默踩著鈴聲踏進了計算機教室。
這讓老師感到意外,因為以往的陳默都是第一個來教室的孩子,他對計算機的熱愛遠超周圍的其他孩子,甚至是整個學校所有的學生,匆匆坐下,老師宣布上課,今天老師打算來講解word的基本操作。
因為前幾堂課都讓孩子們學習如何使用鍵盤鼠標,這些基本操作,心想著得讓孩子們學點真正有用的東西,不能讓孩子們學了跟沒學一樣,沒有進步沒有用途的話,他寧愿不浪費這個時間,而且這位老師也覺得在不久的將來電腦一定會比現在普及的多,人人都能用電腦,作為自己工作的工具來使用,所以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有價值的事情。
同學們先把主機打開吧,老師說罷。
同學們便爭先恐后的去按主機的按鈕,而此時的陳默卻在思索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穿越的事情,老師感覺今天的陳默特別不對勁,本應該第一個搶著去點亮主機的他今天卻一反常態,老師正納悶呢,就有幾個學生出問題了,他們發現自己電腦上壓根沒有word這種軟件,沒法學習,這可把老師急壞了,當時的條件沒有U盤這類方便的玩意,電腦都不怎么用,老師正想說幾個同學到有軟件的小組去一起學習。
陳默舉手說他給裝上就可以了,老師說雖然有網絡但是速度太慢了讓陳默下課再給裝,陳默答道:他是打算用局域網把文件傳給沒有安裝軟件的電腦,老師聽的一頭霧水,又看陳默的樣子,沒有那種小孩逞能的感覺,更是摸不著頭腦。
畢竟是互聯網公司的996職場人,這點東西根本都是基本技能了,何況他還經常出差,遇到對方獨立服務器沒文件的時候,也經常使用這類方法,他先是大概看了一下學校機房內的網絡環境確定機器都在一個內網里,就隨便將一個同學的電腦上的安裝包共享了出去,然后操作了其他電腦下載,不出幾分鐘所有電腦都被他給裝好了,老師感到一陣不可思議,因為在他眼里陳默第一次接觸電腦連開機都是顫顫巍巍,而且信息技術課也不過是上了四節,最關鍵的是現在連老師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少年操作了什么,如何安裝上的這些軟件,開始上課更是讓老師感到震驚,陳默的計算機水平或許在他之上,老師這么感覺到,課后老師理所當然的留住了陳默,陳默其實內心沒感覺到以外,自己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沒怎么接觸過電腦的表現。
果不其然老師也是這么問的陳默,陳默沒把穿越的事情告訴老師,即使說了大概率也是不會被相信,他想了想說他昨晚上做了個夢,就學會了!老師感覺還有點好笑但是很不爽這個小孩不給他說實話,陳默的這個數學老師其實年齡也不大由于是支教甚至都還沒大學畢業就來了年齡只能比陳默穿越前還小,所以陳默才這樣大言不慚的跟老師講話,陳默老師說到底也只是好奇所以也沒有繼續追問。
恍惚間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說真的陳默內心是驚喜的,因為帶著未來的記憶,在這個世界再來一遍如同把人生重置了一般,畢竟是一個開掛的開始。
想到這內心不免得有些許興奮,但是空想不如實干,他決定先行動起來,去創造一個他夢想中的未來。
下午放學后去老地方取出了手機和那個球體,又觀察了一會這個球,實在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除了上面的那些奇怪而充滿秩序的紋路,
簡單的把這個球放在書包里,便踏上了去往孤兒院的路,這個不知名小縣城雖然偏遠但是好吃的東西倒是不少,陳默經常去一些小店打零工賺些零花錢,很多老板偶爾都會給陳默一些好吃的,陳默尤其喜歡吃串串,但是今天不行,他著急去孤兒院看看那些關心愛護他的阿姨,自從上了高中他就幾乎沒有在回孤兒院了,平時他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一直到大學畢業也沒能在回孤兒院幾次。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應證了陳默的猜想,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陳默興奮的大喊:“我回來啦哈哈哈哈”他大笑他腳步不由的加快,最后他跑了起來,這不真實的遭遇在此刻他已經認定為真實,他是真的回來了,回到了8年前,他自信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改變他和妹妹糟糕的生活,他邊跑邊想,他想有自己的房子想有自己的車子,突然他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這些對于現在的他唾手可得,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不知能否稱為好事的好事。
因為8年前正是千曲父母離世的那年,而且陳默正是那場車禍的目擊者,在車禍發生后的大概一個月千曲便被迫進入了孤兒院跟他一起生活,陳默內心一陣刺痛,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做那個艱難的決定,一個會讓他失去那個他曾經無比為之驕傲的妹妹的決定。
陳默淡淡的笑了兩聲,接著又往孤兒院的方向走去,他的心情很復雜,對未來的憧憬和失去妹妹的難過在他的心尖上交錯,但是其實開始陳默便已經有了答案。
陳默回到孤兒院的小床上就那么躺著,如果他貿然去告訴千曲父母,估計大概率不會被相信,他打算用別的方法,突然他想到一個簡單到連他這個小孩也能輕易實施的方法,制造交通擁堵,其實只要車速下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而且誰也不會因此受到傷害,但是如何降低車速制造擁堵又是一個新的問題,簡單的把路面上增加障礙效果可能不是很明顯,考慮到自己也沒啥力氣這個方案他就放棄了,正想著一個毛頭小孩背著書包沖進了屋里,直接一把就把陳默強制起床,還大叫著讓陳默出門玩,這小孩也就是毛強了,真和他的名字那樣毛手毛腳,體格很強,陳默肯定是不想出門的,退一萬步說他現在也不想跟小孩玩,毛強見陳默沒有興致便賤兮兮的笑了笑,說有個好東西給陳默看,陳默沒當回事,他滿腦子都是怎么拯救千曲的人生。
當當當當~毛強從口袋掏出一個彈弓,瘋狂炫耀給陳默看,他以為能吸引到陳默,但是陳默似乎沒啥反應,毛強有點失望,打算自己出門,還說要打幾只麻雀玩玩。
這句話如同一個炸彈般在陳默的腦海內爆炸,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內心出現了,他打算去破壞交通信號燈!但是他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在這個小縣城車輛本來就少,如果沒有了信號燈可能其他車輛會更加的肆無忌憚,這個危險的想法他趕緊打消了,但是一個小孩子要怎么做才能讓車速減慢呢,陳默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被思維定勢了,局限車速這個最難的條件上,如果能讓千曲的父母那天不出門或者更晚出門的話,或許更加容易操作一些。
距離車禍發生還有兩個小時,陳默偷偷溜出學校潛伏在,千曲家門口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趕忙上前把他家車輪胎的氣放的是干干凈凈,為了避免意外他又把氣門芯給統統拔了下來。
然后到路面看著,他必須保證萬無一失,他覺得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會放松,距離交通事故還有半小時的時候,千曲的父母準備出門,千曲爸爸發現車輪胎沒氣,看起來沒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陳默稍稍松了一口氣,他害怕千曲爸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會千方百計的出發,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五點半,
六點,
一直到晚上八點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小千曲也回家了,一家人在窗邊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知何時陳默的眼角濕潤了,他為千曲感到開心可是他又羨慕而且也失去了他唯一的親人。
他往孤兒院走去,好像他沒來過一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忽然千曲望向窗外看到了這個落魄的少年,孤獨遠去的背影,又繼續彈起了今天爸爸剛教會她的鋼琴曲莫扎特的c大調奏鳴曲。
陳默走在縣城的小路上暗暗決定,即使不認識也要守護這個“妹妹”一生,他要讓妹妹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不再像以前一樣跟著自己受苦受累,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為此他必須先讓自己變得強大,首先一個初中生的身份就讓他寸步難行,不能靜靜的等待長大,他需要一個方法得到社會的認同,得到那些所謂大人的認同,他打算用最短的時間考上大學然后畢業。
我要上高考少年班!
陳默一大早就跑到校長辦公室,校長也是一臉懵,陳默雖然學習好但是也僅僅是年紀前十左右的水平,第一名都沒這個想法,校長剛想跟他說明情況,
陳默便解釋到:“讓我試試把校長,我有信心被錄取,我一定能成為咱們學校的驕傲的!!”
校長當然不會這么輕易答應,但是校長沒有拒絕因為哪個教師不希望自己的學生,能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呢?
校長表示他需要考慮考慮,說真的校長對于什么少年班自己都不清楚,他打算先找那幾個大城市來支教的年輕教師問問具體情況,其實能問的也只有陳默的數學老師鄧云了,鄧云是中科大的學生,他的父母都是大學教師,他也很喜歡老師這個職業,但是家里都想讓他繼續深造學術方面的事情,為了實現他當老師的愿望他就打算先支教一年,未來在安裝父母的期望繼續學業。
“小鄧啊”校長這樣叫著說道:“你聽說過高考少年班嗎,咱們學校有個學生想去,我也不清楚這個有啥要求,就聽說要去這種地方得頭腦很好用。”
鄧云答道:“中科大就有少年班,哪個學生呀?我可以先拿幾套以前的試卷做測試”
二班的陳默校長答道,今一大早就來找我來了,你先給他測試測試,算是讓他死了這條心先,安心學習。
鄧云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以他對陳默的了解,這個孩子不能夠有這種想法才對,太冒尖了,以往他的性格都是偏孤僻的,他得好好調查調查這個陳默。
鄧云沒有立刻讓陳默來年紀辦公室,而是先打印了一份中科大少年班的期末試題,說實話里面有些內容他都答不對,但是考慮到陳默前些天的反常表現,他覺得很有試一試的必要,等到中午放學老師找到陳默告訴他要先做套題,于是帶陳默來到了辦公室,他看著陳默沒有很驚訝的樣子,相反的透漏出那種成熟穩重的氣質,完全不像是一個初二的學生,他心里嘀咕這變化的時候,陳默便問自己能不能開始做題了,鄧云連忙答應說可以了可以了,還說如果有什么不會的稍微問一下他也沒問題,陳默沒有回答只是在認真的看著試卷,陳默當年高考的時候幾乎是和當時縣里的狀元分數相當,加上在大學他也沒有松懈,這類試卷他完全能拿到一個讓老師感到驚訝的分數,本來限時一個半小時的卷子,沒一會就做完了,鄧云粗略的對照了一下答案他心里便有了底。這孩子沒準還真能進少年班,鄧云這么想著,他也感到了不可思議,但是不由的心理美滋滋的,畢竟也算是他的學生,看完試卷后鄧云就讓陳默先離開了,其實鄧云的內心已經是狂喜了,他爸媽要是知道他教出了一個天才弄不好也就同意他一直教書了,陳默打開辦公室的門剛要離開,鄧云對他說了一句
以后你可得好好謝謝老師我!回去吧好好休息!
陳默關上門心里有了答案,起碼知道中科大的少年班算是有著落了。其實也不出陳默的預料。
歪!爸!最近忙什么呢?唉~?要我回去?都說了嘛我支教完就回去考試,對了爸咱們學校那個少年班啥時候可以招學生啊,明年啊,我教的一個學生我剛給他測試了一下學力我覺得少說跟我現在的水平一樣!我想讓他考少年班,少年班還有單獨考試?難點沒關系讓他先試試嗎對吧。行行行,您可放心。鄧云掛斷了電話,心想著那豈不是過幾天就得出發了,正好回趟家好久沒回家了。
鄧老師要帶陳默去合肥參加校考的事情在各科老師都傳開了,但是鄧老師還沒告訴陳默哪天出發,陳默也是著急,畢竟他想趕緊完成學業。
三天后鄧云找到陳默,他好像以為陳默啥都不知道一樣準備給陳默一個驚喜,還給陳默買了新衣服,陳默是又感動又想笑,感覺眼前的這個老師挺逗的,不過考慮到可能是把他當孩子了,也就能理解了,鄧云神神秘秘的說“陳默準備好了吧,不是想考大學嗎老師就給你這個機會,但是要好好珍惜,這本來就不是你這個年齡段該做的事情,但是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出點什么意外才是正常的,所以即使失敗也不要泄氣知道嗎”
老師你這是要安慰我啊,哈哈哈你就保持一開始那種嚴肅的感覺不好嗎,最后咋突然就泄氣了呢,越說越沒底氣,老師你得說考不上就打死我啊不然我都沒底氣了,聽到陳默這樣說話鄧云都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鄧云比陳默都緊張,鄧云本就是一個很負責的老師,他的夢想就是能桃李滿天下,但是想到陳默這樣的平常心,鄧云也放松了下來,他告訴陳默明天一早的火車,下午三點到合肥,到了合肥直接去他家住下,又告訴陳默一些出門的時候需要注意的事項就回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