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單純的存在,想必也不會有人在乎。
對于現在而言,不存在的事物和理應存在的事物都會存在。
繁星還曾閃耀過的星空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只是沿著一條直線行走,所看見的都是瑣碎之物。
我說,「你還記得小學時期寫過的作文嗎?你會習慣性的用那些名字?」
「那我要是告訴你,我沒有給任何一個人物起過名字呢?我的腦內存在很多動態畫面,可我無法把他們全部描繪出來。是指屬于我的美好!」
「我最大的愛好就是想變得與眾不同,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事情嗎?哪怕只有這一次。」
李無名注視著遠方,眼前的事物僅僅只是墻壁。
「就當作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請求吧!」
可能是在和腦內的人設進行著交談,又或者是在和過去的某人交談。
2022年2月23日,十八歲。
2015年2月23日,十一歲。
今天的我只是在上課,然后被迫完成開學的一篇作文。一篇關于寒假的作文,這是必不可少的,就和春游后要寫作文一樣。
我并不知道我整個寒假經歷了一些什么事情,我是一位實事求是的人,我很頑固也很誠實。
當我動筆之前,我就一直在思考。要是作為一個孩子,我要怎么去寫這篇作文。
我為數不多的答案就是成為別人的故事,我是一個孤僻的家伙。
我拿起我老舊的作文書,是老師強制我購買的。要統一檢查的一本書。
內容十分的無聊就和名字一樣,裹著一層綠色的書皮。
我翻開了第一頁,我該慶幸的是“我的寒假,并沒有像這本書一樣糟糕”。
我不知道它誕生了多少年,我只好把整本書扔掉了。
后來的我,只能通過別的方式去獲得關于寒假的靈感。
我是一個早熟的家伙,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哪一個。
「你真的還打算繼續聽下去嗎?再往下的內容就只是臆想了,你該羨慕以前的你不會做夢。而不是羨慕十一歲的你所擁有的假期。」
「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翻出我寫的東西的,按理來說,至少在這短短幾年里面你成功找到了世界末端的街道。那個只有我存在的街道。」
從墻壁里面抽出各種各樣的紙張。是過去寫過的未來,是未來閱讀的過去。
「不曾幼稚過,強迫自己不再撒嬌。第一次知道哭泣是沒有用的,感受過世界的冷漠。向往不存在的溫柔,只是還存在過。活著僅僅是為了度過時間,一個孩子的墓志銘居然是“不要哭泣也不要喧鬧,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享受屬于我一個人的時間。現在請你安靜。”」
「請你繼續講述你的作文吧,我會聽的。」
拿起滿是灰塵的紙張,一張又一張的拼裝完整。缺損的一角被埋藏在末端的街道。
我漫步在廢舊的工廠,以前放學經過這里還可以看見里面的床,這里是沒有頂的工廠。里面住著一位婦女和幾個孩子。
再過了一段時間這里被拆除了,我卻沒有問過一次「你為何會住在這里?」身為一個孩子,我早早的拋棄了那種天真無邪的思想。我很清楚,畢竟以前的我也是這樣度過的。
那段只屬于我的記憶,我不再回憶的記憶。過去的秘密只有完全消失才叫過秘密,我便是最后守護的人。
再往前走了幾步,是我經常可以看見的家伙。
年齡和我差不多大,我的母親也經常用他來嚇唬我「你要是以后不好好讀書,我就給你一個碗和一個棍,讓你像他一樣。」我很清楚那個孩子在做些什么,他有一個奶奶。
他每天只能和他奶奶一起撿垃圾桶里面的剩飯和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上次是為了一碗粥,附在垃圾袋上面的白米還參雜著一些水。兩個人直接打起來了。
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最后一次看見他。他背著一個紫色書包,身上的衣服還是破破爛爛的頭發變禿了,腳上沒有鞋子。他的奶奶沒有和他走在一起,只是一個人在垃圾桶的旁邊站著,我站在遠方。注視著他最后的離去,他穿越當時拆遷的工廠。在大型貨車中間穿梭。
我拿著手上的鞭炮,來到了家附近的菜市場。
唯一吸引我的,只剩下那個坐在菜市場門前的孩子。
如果我是十一歲的話,那個孩子大概有九歲。
坐在市場門前,一個鐵碗。
早上出來,晚上被抬上一輛白色面包車。
走近了還能聽見痛苦的悲鳴聲,就好比進入屠宰場的牲畜。
唯一不同的在于,牲畜進去的時候還是完整的。他的四肢破損,舌頭消失了一半。
我只是走著,并沒有像一個孩子一樣抱有同情的心態。
再往前走,我看見了一個孩子真正該看見的東西。
是笑容,是孩子們玩耍的笑容。
我身上的鞭炮是別人贈與我的,我早就已經沒有點燃鞭炮的勇氣。
看著眾人互相扔著鞭炮,我只是看著。
「所以我想要去尋找只屬于我的街道,我目前為止的生活就是看著。我注視著我周圍的一切,無論我怎么去做,我的眼睛始終可以看清。或許那個街道可以讓我放松一下,我所相信的一切都只是大人故意說給孩子聽的。」
當這一切都淡出我的視線以后,我再也沒有做過什么事情。
我感到害怕,我無能為力改變這一切。
你知道最后這個老師給了我什么樣子的評價嗎?「別把虛擬當作是現實,你作文當中的這一切都是你真實見過的嗎?那我怎么沒有見過?下次不許再寫這種作文了,重寫。」
但你知道現實有多敷衍嗎?作文甚至不是她改的。
我十分了解這群人,當時的我身處在最末位的學校,接受著錯誤思想。
「只是這樣子還算好的,我并不是討人喜歡的那種類型。后面的事情,我有點記不太清了。只是手臂上的針孔如繁星一樣,大大小小的的痕跡無法被掩蓋罷了。」
「謝謝,哪怕只是再次發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