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小心翼翼的問她:“你還想參演《永不消逝的電波》嗎?”
葉清明愣了一下,說:“今天,不就是演出的日子嗎?”
按原定的時間掐算,第一話的演出應該都已經結束了。
“出現了點意外,副導演被封殺了,那個本來要替代你的女演員也不知道為什么主動辭演了,劇院打算重新修繕一下,所以演出被推遲到兩個月之后了。”
“這樣啊。”葉清明眉心微蹙,有些疑惑。巧合太多,聽起來便有些不像是巧合了。
她想過那個副導演混不了多久,但沒想到會這么快。她還沒有什么動作呢,就有人提前幫她出了一口氣了嗎?
導演語氣誠懇,繼續在電話那端說到:“我想著兩個月一過,你的腳傷肯定也能康復了,說到底,葉小姐,我還是希望你是女主角。”
他想過,沒有人比葉清明更適合那套瓦藍色的旗袍,也沒有人能像她一樣,一舞一動,一顰一笑,盡顯民國風情。
更何況,擅自換掉葉清明,期待已久的娛記和觀眾也不會買賬的。
“好,我愿意繼續參演,這是我的榮幸。”葉清明答應到,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永不消逝的電波》是她從上學開始就很喜歡的一部舞臺劇,小時候看過云霓裳主演的老版舞臺,驚艷了好久。如今她能親自參演,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導演的語氣也依舊誠懇,對葉清明稱贊有加:“葉小姐,和您合作也是我的榮幸,您是我近些年來最欣賞的青年舞蹈家。”
葉清明:“多謝,您謬贊了。”
掛了電話,佟嫂找了件大衣給葉清明披上,勸她再回房間休息會兒。
“不用了,我出去逛逛。”
走到后花園,突至的明朗讓人心境澄澈,一切都開始慢慢變好了,葉清明想。
一個月后,邢舟游訂婚。
去了不少人,葉清明的姐姐以及景、葉兩家的前輩們都到場了。富麗堂皇的宴廳內充滿了喜悅的氣氛。
新娘子叫許意,家世不錯,眼角眉梢十分秀氣,聲音笑貌也藏著溫柔。與邢舟游是門當戶對,還是幼年時訂下的婚約。
原本兩家人是想著尊重孩子們的意愿,讓他們按自己的心意做選擇。不想這么多年過去了,兩人也始終未婚。兩家一想,許是天意,便有意促成了一對。
原本許家的長輩還是有些擔憂的。覺得邢舟游不夠穩重,太過愛玩,眉眼太過英俊風流的男人,怕是個不太會顧家的。
不曾想,許意卻早已芳心暗許,像是認定了似的,執意要嫁邢舟游。
女孩子認定了的人,一頭扎進去,便是誰勸也沒用了。只說:“男人結了婚就像腳上綁了秤砣,終究會踏實的。”她信他。
葉清明隔著人群看到邢舟游,西裝筆挺,眉眼倜儻。
他也朝她這邊看來,笑著朝她舉了舉手里的香檳。
兩人站在三四扎推的賓客里,隨意聊了幾句。
邢舟游問她:“結了婚后,是什么感覺?”
葉清明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你也確實該結個婚定定心了。”
“定心?”邢舟游抿了口酒,似笑非笑:“你覺得你老公定心了嗎?”
似乎是早就料到他會將話題往她的身上引,葉清明也絲毫不慌。
“定沒定心,自然是你們男人心里最清楚。”她勾唇淺笑到,漂亮的眸子依舊沉靜如水。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眼景西州的方向。那男人在公眾場合的時候,永遠是一派斯文儒雅的模樣,對誰都彬彬有禮,可又有幾個人見過他真實的樣子。
“知道他旁邊的女孩是誰嗎?”邢舟游忽而說到。
葉清明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去,一個穿著淡紫色禮服的女孩站在景西州身邊,兩人時不時的對視一眼,似乎很熟悉對方的存在。
女孩長得十分嬌小,甚至有點弱不禁風的模樣,皮膚極白,仿佛從骨子里透著光。如果說葉清明的氣質像極了白山茶,那么那個女孩就是開在屋檐下的紅玫瑰,漂亮又惹人憐愛。
“沒見過,大概是朋友吧。”葉清明沒太在意。
可看了眼邢舟游,卻發現他的眼神更意味深長。
“許家那邊的嗎?”她試探著問到。如今,除了許家那邊的人她還沒太認全,其他的即使不熟悉,到底也該見過幾面。
“那個女孩姓景。”邢舟游提示她。
“景家人?”葉清明有些詫異。她從來沒有在景家見過這個女孩,甚至在結婚的時候,也沒在景家的眾多親朋好友中瞥見過她的身影。
“她叫景小酒,是景西州的妹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國外了,前段時間剛回來。”邢舟游看著葉清明,語氣還是一貫的懶散,讓人聽不出他的哪句話才是重點。
看到葉清明不太相信的模樣,他又說:“你不知道也正常,認識景小酒的,除了景家的老人,也就是我們這幫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了。”
葉清明起初只是覺得疑惑,現在心里又突然像是明晃晃的懸著一根針,忍不住問他:“你為什么突然跟我說這些?”
“因為,他們不是親兄妹。”邢舟游用極低的聲音緩緩說到。
只有葉清明可以聽見。
看到眼前女子攀上眉梢的疑惑與震驚,邢舟游又有些后悔自己說的太多,想了想,只低聲留下了一句:“你也別想太多,景西州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兩人話剛說完,許意便提著裙擺走了過來。
沖葉清明禮貌的笑了笑,又挽住邢舟游的胳膊,綿聲到:“走吧,還沒敬酒呢。”
于是,訂婚宴又進行到了下一個流程。
葉清明看向景西州,他身邊的女孩已經不在了,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她眨了眨眼,轉身去了洗手間。
再回到宴廳,回到景西州的身邊,她什么也沒多問,心里竟是出奇的冷靜。
挽著男人的胳膊,與各大家族的長輩們聊天攀談,把景太太的身份扮演得滴水不漏。
林家男丁多,也來了不少人,葉清明見到林云深,禮貌的叫了聲:“姐夫。”
林云深點了點頭便和景西州攀談了起來,都是生意上的事。
男人堆里她不好多待,便跟景西州說了句:“我去找我姐姐。”
“好。”男人揉了揉她的掌心,語氣溫柔。
外人眼里,他們這樣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