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五天之后,滄州城中的搜查風暴終于小了許多,雖然還沒有結束,但卻總體趁于平靜。
在滄州城高大的城門處,李忠見到了郡主趙旻。此時的趙旻已變回女兒身著了女裝,一米七的個子,她就像一個美麗的精靈一樣站在一起,黑亮發絲隨風飄舞,美的動人心魄:
亸眉鸞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
裁云剪霧制衫穿,束素纖腰恰一搦。
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
幾天不見,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至少有了一些血色。
在城門口,她左顧右盼,似乎等待什么。看到李忠,她的眼神一亮,遠遠的打招呼。
“李伯誠!這里。”趙旻興奮道。
李忠走近作揖道:“諸位是要走了么?”
“郡主不能在這里再待了。參加論武英雄會,本來就是郡主一時意氣的決定。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滄州城已經不再安全,郡主必須要回家了。”
出聲的是趙旻的兩名王府護衛,一臉不容置疑道:
“王爺已經發來消息,不得延誤。郡主只有回到家里才會安全!”
另一名護衛道,完全沒得商量的樣子:
“真的要回去了。”
趙旻搖頭苦笑,聲音中透露出濃濃的不舍:“能遇見到諸君,真的很高興。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但總的對我來說,這是一段很珍貴的經歷,我會想念大家的。”
李忠只是一嘆,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真正論起來,他和趙旻其實認識不久,甚至在之前還是競爭對手,按道理雙方之間沒有什么交情。
但是一天之內,兩人同生共死,一起對付明教中人,甚至差點一起死在里面,若說沒有一點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哪怕許多最要好的朋友,都不一定會經歷這種生死的考驗。
修練武道以來,不管前世今生一向是單人御敵,這還是第一次和競爭對手聯合,而且還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兩位供奉師傅說的沒錯,你回去好好養傷,以后大家肯定還會有見面的機會。”李忠道。
話雖如此,但李忠心中了然,自己和趙旻再難有聯系了。趙旻是“八賢王”的后人,宋室太祖皇帝系下的嫡派宗女,雙方身份天差地別,這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嗯。”趙旻點了點頭,突然向著李忠孑然一笑,眼中露出一絲狡黠:
“在走之前,我有一件小禮物送給你。不過,我希望你在我離開之后再打開。”
趙旻笑著從袖中取出一根長長的類似畫軸筒的東西遞了過去。
兩名護衛望了一眼趙旻手中的軸筒,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這!!!”
李忠詫然,他身上可沒什么東西可以送人的。猶豫了一下,取出背上的“苗刀”,這還是前幾天剛花錢打造的:
“這是我的精鐵長刀,因刀身似禾苗樣,故曰:苗刀。可當刀用亦可做短槍用。雖不是什么神兵,就留做一個小小的紀念吧。”
“嗯。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趙旻卻笑得很開心,珍重的將李忠送的苗刀收了起來。
“唳!吁!駕—”
一聲清唳,一輛五駕馬車停落在眾人面前,五匹駿馬每匹都足有一人多高,通體白凈如雪,上面坐著兩名五旬車夫,一身血氣氳氤,居然也有氣海境巔峰的修為。
李忠目送趙旻離去,此時趙旻從馬車車窗里探出頭來:
“李伯誠!記得來汴京找我!”
……
回到別院,李忠打開軸筒,砰的一下,一副經脈圖和一些口訣躍然于眼:
“是氣血搬運法門圖解!”
李忠渾身劇震:
“原來她家這套法門叫:禹帝定九州”。
趙旻臨別送給他的這種東西輕易不會外傳,若是泄露出去,必然是一翻血雨腥雨,足以引來許多的爭奪。
李忠沒想到,她居然輕易送給了自己。
“太貴重了。”
李忠心中一片驚濤駭浪:雖然在擂臺上領悟了許多東西。但是畢竟沒有真正見過,許多地方依舊難以通透。
但是有了這副經絡經脈圖,李忠幾乎可以肯定的領悟“禹帝氣血搬運”之法,對于他來說太珍貴了。
唰唰的抖出軸筒,在里面還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字體絹秀,一個個仿佛精靈一樣,分明就是趙旻的手筆:
“李伯誠,希望我們以后還能夠見面!……”
短短的字句,意味深長。
望著紙條上的字跡。李忠目中變幻不定,隱隱明白了什么,心中長長一嘆,收下了這份貴重的禮物。
幾天之后,城門正式開放,容許百姓士紳商賈進出往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忠迎來了州府都的召見。
森嚴、陰暗的州衙大殿上,知州相公一身文官官袍端坐正堂,楊都統制一身重甲,居高臨下,大馬金刀的端坐在左邊。
“李伯誠,這次的動亂,你立功不小。如果不是你臨機應變,組織眾人反抗,還救下了郡主,校場之中損失不小。”
知州相公直接就道明了召見的原因:
“因此我和王府考慮了一下,決定賜你一千五百兩銀子,錦段十表里!”
宏亮的聲音大殿中回蕩,知州手掌一擺,立即有一隊州衙差役端著托盤魚貫而出。
因為事先周侗有提醒過他,李忠此刻顯得非常淡定,但是心里直呼:我要去渭州拿錢砸死魯達!
“謝知州相公!”
李忠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也就不再推辭。
這時楊都統制開口了:“李伯誠啊!我與知州相公商議,閣下一身好武藝,流落江湖可惜了,如今本地廂軍,經前幾日動亂,折了幾個軍將,閣下愿意出任‘軍都虞候’?”
“這軍都虞候,肯定比都頭大吧?!那是提轄大還是軍都虞候大?”李忠心里嘀咕著,但是嘴上卻道:“忠愚拙庸才,孤陋小民,一介莽夫!今幸蒙知州相公之恩,高天厚地豈能酬,粉骨碎身何足報。所謂‘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忠閑散慣了,愿學陶潛,耕躬于山野。”
知州和楊都統制對視一眼,終究是強扭的瓜不甜,李忠都這般說了,就不再做強硬留了。但是離開州衙后,李忠悄悄問了韓岡,知州說的官,官大還是官小。
原來宋軍由禁軍(主力,分布京畿、路)、廂兵(地方軍,主要分布各州)、鄉兵(分布在縣鄉)和蕃兵(主要在宋的邊疆,與遼、西夏接壤的州縣里的異族人)組成,以禁兵為主體構成一種中央軍和地方軍、正規軍和非正規軍相結合的模式。
軍隊編制為廂、軍、營(指揮)、都4級。廂轄10軍,軍轄 5營,營轄5都,每都100人。各級統兵官分別為:廂都指揮使;軍都指揮使、軍都虞候,指揮使、副指揮使;都頭(馬軍稱軍使)、副都頭(馬軍稱副兵馬使)。指揮(營)是禁軍基本的建制單位,調動、屯戍和作戰,常以此計算兵力。
比都頭大!如果都頭算個連長,軍都虞候起碼是營長!至于提轄那是原著里搞錯了,提舉兵馬、提轄兵甲,皆守臣兼之。掌按練軍旅,督捕盜賊,以清境內。“守臣”是指知府、知州等府州長官,宋代確有提轄官,但為事務官,非軍官。
拿了官府的獎勵,接下來得拿柴進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