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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杯盞之楔子圣女其妖梳妝

寂靜到羲皇時候一般太平

  檀木桌右角的香爐未曾“隕落”,還薰煙裊裊,滿滿一地的樗蒲被神星落把玩著。時爾不忘調皮的一瞥靠窗臨立的暗教教主。

  ——拿著屏風、薄紗兩柄折扇,裝作風月無邊的樣子。

  “落兒…不擔心嗎?”那暗教教主懶懶的伸出兩根手指,在窗臺前輕輕扣了兩記,極其悠閑自得的把一種輕薄無禮的目光重新打量、觀看了神星落那飽滿曲瘦的身體一眼,忽然喊著一聲疼人的“落兒”酥麻無力的問語道。

  神星落是怎樣的人,怎會不知道彼此之間,玩弄的妙趣游戲,所以和悅一笑,悠悠的把玩著地上散亂的木械器具。

  “哎呀,叫一聲落兒,又不深情雅意一點…唉,不過落兒想改變這里清寂的想法,卻有人替之完成,總有一絲歉意呢!”神星落拿起一塊樗蒲斜點指著暗教教主,氣定神閑的道,“哦…能否告訴落兒,憑你年紀輕輕怎能做得了堂堂一教之主。”

  “不…明白。”暗教教主憑窗轉過身來,趣意萌生的逗著她,竟然忘了理會樓閣外婆羅門教的人。他合攏兩把折扇,一柄別在腰間里,一把拿在手里,走到檀木桌前,又順勢擱在了桌子上。

  “你的傷沒事吧!”說著暗教教主謂然一嘆,似下定決心的俯下身來,毫不避諱的動手解開神星落的羅裳,那疼惜的神態,讓人不禁動容。看來傷口的確不深,他下手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處理起來也并非難事。神星落沒有拘泥于擬態,她癡癡如醉的笑著,任憑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對她漸漸轉變來的溫存。手中捏著的樗蒲尚待余溫,當手指撫摸著它的脊梁時,一種舒適、安逸的感覺油然而生。

  道:“你這個混蛋,說讓你嘗一嘗落兒的血,你就動手啊!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家伙。”

   走過離竹林較近的適意樓,依次斜折排列的是苦之閣、其寐其覺、爾歸、吾喪我、不息不滅,當到偏西南一點的臨居高點,明寂扶著神月筠停步在了這里。

  遙看那盤旋筑砌的白玉石臺階,蜿蜒延伸、交纏,恰如一條臥盤繞箍筑臺的神龍。

  一抹瀉陽奪過窗格的阻礙射了進來,這是一間具有善意的屋子。

  一件透明薄紗的精細屏風將屋子隔為兩段,分作內外間。從屏風的透明望去一道依稀、微微一露的身影終究表現了出來,瞧來衣緞娟秀古雅,在恍惚間隨著一舉一動被屏風阻隔,稍稍、輕輕的一晃,并浮現一具如杯弓彎拓般纖細的影子,花繁駁亂,極富色彩。

  倏這間屋子的門棱被一股柔而剛勁的力道,劇烈的“碰”聲撞開,一道認為是女人優美的身影倒掛、映簾了進來。

  屏風后輕輕動繁的衣羅被一道依稀彎曲的人影穿著,等這人影在屏風后換衣出來,不知何時,外間的坐榻上躺著了一個人。一個氣息微弱,閉目不動的人。驚呼道:

  “曲京!”

  “不錯…”那倒映進來的身影,隨著剝離潛藏,堂而皇之的顯露出真容的人走了進來,“她”無聲無息的把神曲京從爾歸樓抱來放在這坐榻上,讓戴著黃銅面具的驚艷,把閃爍光耀的明月珰耳墜襯托出了此人風華絕代的盛裝典雅。

  ——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紈流素,耳著明月珰。

  聞聽道:“你是叫神星邪,不錯,果然是個美胚子。”

  

  在清馨溫雅的好蘊樓。

  明榭居立于二層的護廊里,出神的回想著什么。這時候本敢去打擾的聲音,是寂靜中浮動的天籟音符。

  對于名動宅曾經的種種,很難去撫平,若要憑一己之力去加以阻止,惡孽仿佛越阻越難收拾。這時明榭卜了一掛。

  上九:何天之衢,亨。

  象曰:何天之衢,道大行也。

  “何天之衢”的“衢”是通往四方的路,即縱橫交叉的十字之路。“上九”已經到了阻止的極點,不能再阻止剛健的下卦,莫如讓其自由的通過。就像浮在空中,負荷著蒼天,使其暢通無阻。“象傳”說能像在天空中一般暢通,使人人各盡所能,各取所需,這種方法,必然就可以大行于天下。

  這一爻卜,說明明榭應該用最有效的阻止方法,是不阻止,而且疏通。

  ——疏通名動宅里本不必要的無奈,任其自由發展。

   圣梳妝曼立于自雨亭亭頂,那份傲視天下的睥睨,順著翕張的氣勢磅礴卷曲,吞吐噬食著無形的逸宇之氣。道:“悲戚”。

  “恐怕世間里未有誰能夠真正明白,何為悲戚,載天地無窮,萬物初始由悲而終,由戚轉為另一個開始,化為一葉而知秋涼的境界,奧妙淺深。”

  “真的如你所說,化為另一個開始,那不如由我開始。”神月役退出亭檐,微仰起頭來停住。其間步履的帶動,讓一粒微不足道的石礫塵雜之聲波震著身軀示小,把一絲微妙碩梗的感覺給不經意間襯托了出來。

  

   神星邪靠近榻邊,輕輕聞息著神曲京那恬靜勻和的呼吸,滿足而平靜,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可掬的笑容。

  那戴黃銅面具的人,凌凌的站立在那里,冷厲的一掃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神曲京一眼,不溫不火的道:“因為她是明鑒的女兒,所以你對她特別的眷顧。”

  “女兒。”

  因為明鑒的關系,也許神星邪的確有這樣的一種心思,聞著神曲京起伏、錯落有致的氣息,儼然散發著明鑒當初那種受傷過后的郁郁之豫。銅面具似女者說神曲京是明鑒之女,無疑掀開一個秘密。神星邪捕捉到這個間隙,驚愕失形的道:“曲京…”

  “曲京…和…和我一樣,是…是…”

  銅面具人所戴的金黃色光澤深邃,那一瞬閃耀的一抹銀芒即扣人心弦,又驚心動魄。

  神星邪顧不得淑女儀態,雙手幾乎顫抖的抓著神曲京的領襟,用力的一扯。當深思著的眼眸,瞳孔分明的映出順削體線所勾勒出的內在輪廓,若起若伏。

  “你是誰…怎么知道的。”神星邪疲乏的眼眸游走于神曲京那伏滑如玉的身體上,想找到一點不對,但卻又僅僅是徒勞。

  “不要問,因為你會很快知道,”銅面具人浮華一洗的轉身,似女者的飄浮,把一介云裳的遍染如一縷柔煙的消離。聞道:

  “當這偌大的宮闕銷聲匿跡后,會有一個人帶著你離開。”

  閉闔雙目,圣梳妝緘默無言的仰起脖頸來,聞息著日曦的淺薄,天籟中像羲皇時候一般寂靜的呼吸境界,感覺舒好。

  “想讓一點寂靜來安撫心中那罪惡的良知,也太幼稚了吧!”神月役縱身倒退,一翻躍入潭水湖面,踏足濺揚起一波激蕩潺潺的水浪,撲天蓋勢的撒向自雨亭,那沖刷起的無數顆粒水滴,滿天擴散,極是絢麗多彩的奪目。

  一襲激涼的浸濕,寒蟬若禁。

  圣梳妝怔怔的等著水浪“沐浴”過來,濕透著她。散開來的水滴“呯啪”如瀉,鋪天蓋地,形同羅網,她卻不避不讓,慢慢的嚴陣以待著。甚至等著神月役的出手(迫神月役出手將她格殺),那份苦楚、厭棄,由神至形的濃淡相宜。

  似乎面臨,又期待著將要憶逝的氤氳、曖昧。

  隨著快速觸點而來的指頭,抵中毫無防備的圣梳妝肩頭,那一瞬指為陰柔,卻蘊藏著極為厲害的破戾之鋒。

  一絲疼痛撥動驚醒之弦,神往回旋。

  不及痛觸遍傳全身,那一息的速快,襯出了身輕如燕的感覺,破風一般的堅韌、電疾,令神月役沒有一絲可思慮的余地,甚至猶豫。

  圣梳妝一點存活、求生的本能救了她,也許是她還與什么人欠缺、補償點什么吧!所以她顧及,放棄了輕身的念頭。而持以一道令人驚嘆的身法躲過那平淡無奇僅柔和的一指,雖然肩頭還隱約的微微作痛,但可憂慮的是鋒戾之爭,終究還是擺脫不了。

  一切寂靜之后,是血腥,以及陽剛一般局限于僅僅“行雙拼戈”的搏斗里。

  因為他(她)們拋去了家族之爭、宗教之爭、恩怨之爭,局限在個人的不滿與怨天尤人里。殊不知歌舞升平的堯舜年歲月背后,是不斷的累累血跡,到能追溯羲皇的時候,卻終有一天要世人償還,那永無止境的仇怨糾葛。

  當那飄若柳絮的身影沿著斜瀉如鏡的湖面,倏停轉折線回到了自雨亭以南的岸上。神月役漸漸想到了圣梳妝突然放棄輕生,引自己追纏,不過是緩延什么不可告知的原因。等圣梳妝轉折飛線,回歸岸上時,她竟然沒有一刻多余的停留,望著她絕塵而去的決絕身影,而且是直奔不息。神月役開始猶豫了,是故作被牽引,還是將之就之。

  圣梳妝身段透濕,肢體更是凹凸又錯落有致,那一種沐浴濕態隨著快速遠去的身法,略顯狼狽與落魄。

  神月役下定決心,追著圣梳妝向不息不滅樓方向過去。一排排白玉雕砌的欄桿在極速追逐中很快的消逝,之后圣梳妝被疲累中的反噬疼痛所困擾、牽制,就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神月役與圣梳妝互換位置,突然一排編貝如刀的潔白齒鋒露出,擦著圣梳妝修長玉脂的脖頸,一劃而過。頓時一抹血液溢出,就在別首割破肌膚的那一刻,濺入了口中,沖刷著機靈省醒的舌頭與喉嚨。

  圣梳妝本想若神月役追趕上她,就罷手認輸任憑處置。不料神月役竟能在猶豫的一閃間里,把握身法,穿梭在前,與自己互換方位,這份修為當真的驚世駭俗。顧不得疼痛的洗禮,她停身愕然的小息,就與神月役錯開,傾其所能希望能在神月役阻滯的那一刻,搶入不息不滅樓。

  神月役豈能容她有此一緩,趁機按住她那斜俏如柔的肩胛,兩種不同力道的指頭,分別連點她的腹下。

  圣梳妝“嗯嚶”一聲,被“噼噼啪啪”亂彈如琵琶的指勁一陣連翻的搶攻,經受不住的傴僂下身,一縷噴血再次紛灑,點綴了她那艷煞如暈的臉龐。但這傷害完全沒有一絲規勸來的更震懾,因為神月役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了,所以不在留情至掣手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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