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神
紐約的小巷角落,流浪貓翻找著垃圾桶,饑餓使它們顧不上討厭的雨水打濕了毛發。
突然,它們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炸開毛發四散而逃。連翻出來的食物都顧不上帶走。
巷子的入口處,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撐傘緩緩踱步走來。
他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張冷峻蒼白的青年面龐。
“咱組織什么時候流行在垃圾堆邊上開團建了?”
隨著男人一步一步走近,垃圾桶后的人影漸漸顯露出來。
銀色長發的中年男人靠坐在墻面,被手捂住的腹部不斷流出鮮血,滿身污泥與血漬。
“貝爾摩德。”
看清來人后,銀發男人屏住的呼吸才漸漸放松下來,他松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苦笑:
“fbi那群老鼠追我太緊了....我差點沒能逃出來。”
銀發男人伸手撕下臉上的遮擋物,露出了自己銀發碧眸,成熟美艷的臉。
如果是工藤有希子在這里,一定能認出來這是美國巨星——克麗絲溫亞德的臉。
她挽起垂落的發絲別在耳后,那張嫵媚動人的臉上露出柔弱的神情。
“還好有你,你是來接我的嗎?我還以為你一直不喜歡我…”
話說到一半,她抬眼,目光中隱隱帶著期待,看向鶴見原手中的傘,嬌嗔道:
“雨淋的我好冷好痛,溫森特,我…”
“我已經派人去誤導那群蠢貨的搜查方向了,這里暫時是安全的。回據點吧。”
鶴見原單手插兜,面上毫無波瀾,也很沒有禮貌。絲毫沒有把人扶起來的意思。
貝爾摩德的額角隱隱抽搐,她忍著疼痛站起身,看著色誘失敗不為所動的男人。心里暗暗腹誹。
這家伙懂不懂憐香惜玉,讓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受傷淋著雨?
……
鶴見原將貝爾摩德送進車,吩咐司機開往組織的地下醫院。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這附近可能還有fbi!”
鶴見原腳下一頓,回過頭。
冷峻的面容在路燈下透著慘白的色澤,他淡淡道:
“藥物昨天在日本總部有了新的進展,后天我會去日本。”
“就在剛才組織搞到了紐約這里的臥底名單,這段時間正好把這些蛀蟲肅清干凈。”
說到這里,鶴見原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那群老鼠們骯臟的血會和這場雨一起洗刷整個紐約的…”
說完話,他看也沒看貝爾摩德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貝爾摩德坐在車里,透過車窗一言不發的望著鶴見原。
溫森特,四年前作為Sanctity信息的幕后掌權人被請纓到組織。
boss向他展露了組織的藥物研究成果與實力,這位很快表露了興趣,作為藥物投資方加入了組織。
可后來隨著溫森特變態的不像人的能力,與近乎是預知未來的決策手段,他以令人驚訝的速度爬上了二把手的位置。
他蠱惑人心的能力極強,經他手的組織成員基本都成了他虔誠狂熱的信徒。
就好似傳說中蠱惑人心的惡鬼,涼薄殘酷,嗜血無情。
想到這里,貝爾摩德嫌惡的皺緊眉頭。這樣的惡魔存在的世界,似乎空氣都變得那么骯臟。
還好這世上是有天使存在的。
想到那兩個孩子,貝爾摩德不禁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那個少年,說不定會在未來作為一顆致命的銀色子彈,擊穿溫森特,也擊穿整個組織。
——
另一邊的鶴見原。
回到房間,他褪下易容,露出了本來面目。
鶴見原并非完整的神,他只擁有神格與一枚神的權柄,嚴格的來說,他是半人半神。
身邊那光點名為規則,據說曾是神明的神使,數年前那神明身邊有兩位神使,規則就是其中之一。
神明十分偏愛另一人,并賜予那神使一根能夠擊中一切的長槍。
可某天,那人突然叛變,手持長槍弒殺了神,按理來說神使使用神明賜予的力量時需要以絕對的虔誠與信仰催動,可是那人卻以背叛之心催動神明力量,規則也不清楚祂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神明死后神性四散污染了大部分命運,世界即將因此毀滅。
規則付出了毀滅自身肉體的代價從叛徒手中奪回了神格,投放在其他地方地方藏了起來,自己則在做了這一切后陷入了沉眠。
九年前,被藏起來的神格,散落的一枚神之權柄【永恒】以及一縷殘魂融合,組成了擁有十六歲軀體的鶴見原。
因為規則沉睡前給神格定下的限制,當時的鶴見原只能在一條狹窄偏僻的小巷里徘徊。若不是權柄【永恒】,鶴見原能活活餓死。
直到鶴見原出世后一年,規則才終于從昏迷中醒來,尋著氣息找到了鶴見原。
克萊爾的癡迷源于普通人對于神的眷戀,而鶴見原的臉能夠與神格組合創造出更強烈的影響。
因為權柄【永恒】,鶴見原不會受傷,不會死亡,也不會衰老,他二十歲時就停止了生長。
鶴見原看向鏡子,鏡中青年面容俊美,眉眼柔和,一雙金瞳熠熠生輝。
“總有賤人不長眼妄圖在我手底下當老鼠,這種人可不能死的太舒服了,臨走前給她個禮物好了。”他溫和道。
——
西維婭慵懶地窩在自家沙發里,手指不停地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
【資料已收到。日本東京有新情況,美國區域的負責人似乎對新情況很感興趣,預計近兩天前往日本東京。負責人代號:溫…】
“咚咚咚。”
西維婭嚇得一激靈,手機差點從手上滑落,她面色警惕,故作淡定問道:“誰?”
“您好,我是隔壁的,家里傘壞了,急著出門,能向您借一把嗎?”
一道溫潤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西維婭心頭一振,提起的心防莫名放下了,她走近門前,透過貓眼看向門外。
門口站著一位模樣靦腆的年輕人,不知為何,僅是一眼,看到對方那溫和的笑容,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怦怦亂跳。
“好,”她愣愣開口,“我這就給你拿。”
“咔嚓”一聲,門被她打開了一條縫,冷風裹挾著寒意瞬間灌了進來,讓她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不對。
……我隔壁根本沒住人!
想到這點,西維婭慌張的想把門關回去,可門外的人快她一步,隨著一只蒼白的手擠入門縫,門外便傳來了巨大的推力。
“怎么又不開門了?出爾反爾可不行啊……”
他手上力氣加大,門當的一聲砸在墻壁上,門后的女人被巨大的推力撞倒在地。
鶴見原大步走進屋內,反手關上門,他不顧西維婭的掙扎,伸手揪住她的長發,將她一路拖到客廳中央。
西維婭驚恐地尖叫:“放開我!放開我!”
鶴見原被她吵得心煩,一把將她摔到茶幾邊上,他抬腿踩在西維婭邊上的茶幾上,用手槍抵住她的額頭。
“把偷來的資料給我。”
西維婭仰頭看著鶴見原,呼吸急促,她擠出一抹苦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鶴見原平靜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了?
西維婭不禁有些疑惑。
只見上方的男人掏出手機說了點什么,而后沖自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聽得懂的是這個……是吧?”
西維婭一愣,心里頓時升起一抹不妙的預感。
下一刻,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從鶴見原的手機內傳來。
“姐姐!姐姐救救我!他們把我關在這里,這里好黑我好害怕,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姐…”
鶴見原關掉了手機。
女孩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一瞬間西維婭懷疑過自己的心跳是否也停了。
她臉色漲紅,憤怒地嘶吼:“你這個混賬,你對我妹妹做了什么!
鶴見原蹲下,掰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資料你可以選擇不給我,畢竟你的那些臥底同伴們臨走前,也都篤定你不會為了茍活而出賣組織。但是,”
他湊到她耳邊,語氣滿是譏諷地威脅道:“猜猜你的寶貝妹妹可以賣到一個什么價錢?”
鶴見原甩開她的臉,西維婭哀傷的眼中淚水決堤而出。
她默默地流淚,許久許久,直到淚水干涸。
西維婭眼神空洞,木然道:“克林街215號店鋪左邊的巷子里有個廢棄郵箱。”
鶴見原滿意地拿出手機,在西維婭木訥的目光中漠然開口:
“殺了吧。”
西維婭不敢置信地抬頭,她絕望崩潰地尖叫:“畜牲,混蛋,你騙我!!你怎么敢?!”
“嘭。”
回答她的是一顆穿透腰腹的子彈。
鶴見原俯下身拍拍她的臉。
“怎么能叫騙你呢,寶貝,這不是沒賣嗎?”
西維婭倒在血泊中,口吐血沫,感到渾身冰冷。
她顫抖著翕動嘴唇,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感覺她死的很草率嗎?”鶴見原摸了摸她的腦袋,“沒關系,你死的會比她有價值多了。”
“你不是紐約分部里的藥物研究員么?為組織的藥物開發做點貢獻吧。”
西維婭閉上雙眼,露出一抹絕望的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