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鑰匙
當威爾達到這艘船沒幾天后,就發現了這一點。
他和父親雖然是相認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們永遠也沒法逃出去。
想到這一點,威爾摸了摸懷里一張陳舊的麻布,這是杰克臨走時給他的。
而與此同時,他發現身體也開始發生一些奇怪的變化,深海的詛咒仿佛在他的身體里生根發芽,看著周圍船員們各種稀奇古怪的模樣,他感受到一種無形的恐懼。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個機會。
船員們正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賭博,這是一種猜骰子的游戲。
“你知道怎么玩嗎?”父親比爾走到他旁邊問道。
“知道。”威爾看著奇形怪狀的船員們大叫著,摸了摸下巴,“這是一種關于欺詐的賭博,賭自己手里骰子的點數,同時也賭對手的。”
“賭注是什么?”威爾向父親問道。
“我們唯一擁有的東西——我們在船上服侍的年份。”父親比爾低聲說道。
“跟誰都可以?”
“是的,無論是誰。”
威爾聽后想了想,然后大聲喊道:“我想要和戴維·瓊斯對賭。”
此話一出,所有的船員都看向了威爾,即使是剛剛正賭的興高采烈的那些也不例外。
下一刻,船身仿佛活了過來,水藻開始舞動,上層的甲板傳來微微的震動聲。
這種震動慢慢移動,穿過樓梯,然后走到了威爾的面前。
這是一個戴著船長帽,長著丑陋章魚臉的男人,手是巨大的蟹鉗,雙腿一瘸一拐地的。
這個看起來陰森恐怖的人和傳說中的那個水手差若云泥。
但是他的名字叫做戴維·瓊斯,也只有他才能戴上那頂象征了船長的帽子。
“我接受了。”戴維·瓊斯章魚嘴舞動著說道。
外面的陰云閃過一絲光亮,然后雷聲炸響,光亮照在戴維·瓊斯的臉上,那張臉顯得更為猙獰。
船員們很快為兩人準備了賭桌和賭具。
“賭注是什么?”戴維·瓊斯問道。
威爾盯著戴維·瓊斯的眼睛,冷靜地說道:“我的靈魂。如果我輸了,我的靈魂將永遠在這艘船上服役。”
戴維·瓊斯不屑地笑著問道:“你想要什么?”
威爾從懷里掏出了那塊布,丟給了戴維·瓊斯。
“你是從哪里知道這個鑰匙的?”戴維·瓊斯面上露出一瞬間的詫異。
“我要這個,你現在放棄還不遲。”威爾鎮定地坐在椅子上,挑釁地看著戴維·瓊斯說道。
“好,我賭了。”看著這小子這幅樣子,戴維·瓊斯一下子感覺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從章魚觸須里掏出一副鑰匙,在威爾面前晃了晃又放了回去。
“我也要賭,和他的賭注一樣。”
就在這時,一個人也冒了出來對著戴維·瓊斯說道。
“不,你不需要這樣。”威爾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比爾說道。
但是比爾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戴維·瓊斯輕笑一聲,然后搖了搖骰子放在賭桌上,看著兩人。
威爾明白,他現在已經沒有后退的地步了。
這種猜點數的方法即使放在現在也是一個很流行的游戲。游戲的規則很簡單,雙方每個人都有5個骰子,然后輪流叫點,每一輪叫點都要比前一輪的大,或者是骰子的點數或者是骰子的數量。
比如,你叫了“四個二”,下一次就必須叫“五個二”或者是“四個三”,乃至更大的。直至某一方不相信對方喊的數量比在場所有的該骰子數量少,即可掀開,數在場骰子的數量。
“我猜3個二。”比爾看向戴維·瓊斯,“該你了,船長。”
“4個四”,戴維·瓊斯看向威爾。
“4個五。”
輪到比爾。
“6個三。”比爾看了一下自己骰子的數量,里面有3個三點。
“7個五。”戴維·瓊斯也看了自己骰子的數量,4個五點擺放在里面。
“8個五。”威爾看了一下自己的骰子,里面有3個五點。
戴維·瓊斯得意地看著威爾,“年輕人,歡迎加入!”
此時場上只有七個五點,而威爾喊的數量已經超過了總共的數量。
這艘船是活著的,而船長則是戴維·瓊斯。
然而下一刻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十二個五。”
戴維·瓊斯猛地扭頭看著比爾。
比爾·特納,威爾的父親,無所畏懼地和他對視。
“你想要讓我輸嗎?”戴維·瓊斯看著比爾,然后掀開了他里面的骰子,里面一個五都沒有,“系帶王比爾,你將永生永世留在這艘船上。”
然后戴維·瓊斯看向威爾,“而你則可以上岸去了。不過要等下一次船靠岸。”
說完,戴維·瓊斯就大笑著離開了。
自從很多年前,戴維·瓊斯在岸上沒有遇到那個該遇到的人后,“飛翔的荷蘭人號”就再也沒有上過岸了。
周圍的船員們大笑著起來,然而威爾看著戴維·瓊斯的背影,對他的花招卻沒有絲毫的憤怒。
“真傻,你為什么要那樣做?”威爾看著比爾問道。
“我不能讓你輸。”比爾喃喃自語道。
“關鍵不在于輸贏。”威爾提醒道。
這時,比爾才反應過來,想了想,才睜大眼睛看著威爾說道:“你只是想弄明白鑰匙藏在哪里!”
……
夜晚,船上的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威爾偷偷溜進了船長室,最上層的船長室很空曠,中間只有一架格格不入的古舊鋼琴,鋼琴上正躺著一個熟睡的人,正是戴維·瓊斯。
威爾輕輕地來到他身邊,然后從垂落的觸手中拿到了那枚掛在觸須上面的鑰匙。
一個顫動,鋼琴響了起來,戴維·瓊斯打了一個噴嚏,眼看著就要醒過來,這立刻讓威爾心驚膽跳。
然而下一刻,鋼琴旁邊一個不顯眼的八音盒卻也被觸動地響了起來,里面是一個女人的歌聲。
而神奇的是,在歌聲中,戴維·瓊斯又很快熟睡了過去。
威爾現在沒工夫管這些,他拿走鑰匙,迅速走出船長室和父親比爾匯合。
父親比爾放下一艘小船,然后遞給威爾一把匕首:“這是給你的。你上岸后,別再下海了。你和我不一樣,我是注定死在海上的。”
“你可以和我一起走的。”
“不行。還有我當初不是故意拋棄你的,我是迫不得已才當海盜的。你不欠我什么。”
“可是他們會知道是你幫我逃走的。”
“那又怎么樣呢!我已經這幅樣子的。”比爾攤開雙手,不在意地輕笑道。
但是威爾卻沒有絲毫地放松,舉起那枚匕首:“我向匕首發誓,我一定救你出苦海。我永遠不會拋棄你的,你等我。”
說完,一躍而下,跳到了小船上,向著遠處駛去。
船上,比爾·特納看著消失的小船,腦中閃過以前那個小男孩的模樣,昏黃的雙眼第一次恢復了以往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