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襲,啟明不動如山,輕聲說了一句:“萬劍歸一。”
就見一把巨劍凌空凝成,迎著鞭稍而去,勢如破竹,氣破蒼穹。
兩股氣勢相撞,電光火石,噼里啪啦,猶如天雷勾地火,很是耀眼。
僵持片刻,就聽“轟”的一聲炸裂開來,火花四濺,余波掀起巨浪,沖擊著擂臺周邊的保護罩,氣浪反彈,震得整個擂臺晃了三晃,唬得底下的弟子大驚失色,尖叫連連。
臺上的兩人倒是沒多大動靜,率先反應過來的弟子定睛看向擂臺,大吼一聲:“快看!”
就見啟明凝出的那柄巨劍并未因碰撞而消散,沿著原先的路徑向前,氣勢有增無減,越發(fā)凌厲,似有雷霆萬鈞之力。
眼見形勢逆轉(zhuǎn),弟子們驚呼出聲,宗正仁和卻并不見慌亂,利落地一抬手,數(shù)道鞭影飛出,迎向那柄巨劍。
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就見那一道道犀利的影子迎難而上,試圖借力打力,阻止巨劍行進。
然而,這鞭影攻勢凜冽,卻收效甚微,撞上巨劍的那一刻便被一一剪除,完全沒能發(fā)揮任何作用。
宗正仁和沒有料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眼見那巨劍到了眼前,匆忙間,抬手抵擋,被劍氣逼得倒退了數(shù)步。
漸漸地,單手無法抵擋,只能動用兩只手,堪堪抵住攻擊,而那巨劍依舊一往無前,沒有半分氣弱的姿態(tài)。
眼力好的弟子說了一聲:“他流汗了。”
沒錯,宗正仁和力有不逮,露出吃力的樣子,顯然快要撐不住了。
在他即將力竭狼狽跌倒時,巨劍消失,被啟明受收了回去。
宗正仁和踉蹌一步,堪堪站穩(wěn),總算不失風度,拱手而立道:“啟明師兄,你的實力遠勝于我,在下甘拜下風。”
啟明負手而立,聞言還了一禮便閃身下臺。
這場比試,宗正仁和全力以赴,啟明卻仿若閑庭散步,游刃有余,勝負強弱一目了然。
“恭喜師兄。”四師兄妹齊齊道賀。
啟明微微點頭,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看著也不甚欣喜。
“大師兄,你一劍致勝,厲害啊。”齊謹調(diào)侃道,“你怎么看起來不高興呢?笑一個。”
其余師兄妹都賞了他一個白眼,了解啟明的人都知曉他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素來寡言少語,也都習慣了,偏偏齊謹還要來逗弄,純屬沒事找事。
啟明不理他,淡淡說了一句:“一個時辰后,開始團體戰(zhàn)。”
眾人驚疑不定,紛紛看向大師兄,等他解釋,齊謹則直接發(fā)問:“團體戰(zhàn)?怎么回事?先前都沒有哇。”
“方才收到通知,今年臨時增加了這一項。”啟明淡淡地解釋了一句,而后便不再多言。
齊謹是個急性子,碰見不喜多言的大師兄,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股腦兒地說出心中的疑問:“團體戰(zhàn)怎么比試?規(guī)則是什么?幾個人參加啊?還是按照實力分組嗎?”
他的嘴跟放炮仗似的,噼里啪啦響個不停,問題也是一大堆,讓人不知該回應哪一個。
“老大,你說話啊。”齊謹急得直跳腳,催促著啟明回應。
啟明沒有說話,就那么站著,惹得小師弟心焦不已,其余三個師弟倒是還好,沒有多焦躁的模樣,只不過有些好奇。
此時,秦慕開口,一語中的:“大師兄,是五人參賽,不分組別嗎?”
啟明點頭,看向小師妹,目帶激賞。
“小師妹,目光如炬。”簡意十分難得地夸了秦慕一句。
“什么?!”齊謹卻沒功夫去好奇秦慕怎么知道關于團體戰(zhàn)的相關信息,無法消化這個消息,震驚不已,大聲嚷嚷著,“這怎么比哪?我們四個人都是凝丹期,實力相差無幾,可小師妹還是化氣期,碰上對手強悍的,只有挨打的份。”
被當做拖油瓶的秦慕?jīng)鰶龅乜戳艘谎埤R謹,沒有說話。
“瞎說什么大實話。”樓祎開口,雖然說著斥責的話,可言語間也隱含著他的真實想法。
“阿姐才不會挨打。”嚴涼素來護短,聽不得人說秦慕半點好,當即便嗆聲道。
齊謹抓耳撓腮,焦躁不安,樓祎抱胸而立,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沒有人理會像個齜牙咧嘴的貓兒似的嚴涼。
“大師兄,對手是誰?”簡意問出關鍵的問題。
“雁北山。”啟明輕緩而淡然地吐出三個字。
其余人的反應還好一些,只是有些意外地抬頭,目光不由自主,不約而同地落在秦慕身上。
齊謹頓時傻眼了,愣了片刻后,開始嘟嘟囔囔:“雁北山?!這回完蛋了,鐵定要輸了。他們那一群弟子都有煉丹期,而且都接近大圓滿,我們這兒除了大師兄都還只是中期,小師妹還是個煉氣期,實力相差許多,怎么比啊?”
“能贏。”啟明篤定地說。
“大師兄,你有什么高招?”齊謹?shù)难劬λ查g就亮了,以為啟明想出了方法應對。
沒曾想,啟明泰然自若地回了八個字:“全力以赴,定能致勝。”
齊謹噎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大師兄,無言以對。
眾人心中惴惴,可也不能臨陣脫逃,只能希冀著待會兒不至于輸?shù)锰y看。
秦慕倒是沒什么感覺,她壓根兒不在憂心這件事,心思全在隨時有可能發(fā)生的意外上,畢竟她的運氣著實差了些。
擂臺之上,比試仍在進行,可不知為何,少了些刺激,索然無味。
看過啟明與宗正仁和那般精彩絕倫的對決,哪里還能看得進去其他。
單人比試結(jié)束后,團體賽開始,萬眾期待、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了。
白云山弟子的運氣十分不錯,第一場就輪到了,對手是紫郡山,兩派也算實力相當。
這一回宗正仁和沒有出戰(zhàn),年輕一輩的弟子參加比試,用的是五行陣,對上五禽陣。
風來電往,鷹爪鶴翼,冰火兩重天,卻遲遲分不出勝負。
比精彩的法術對決更好看的,莫過于一群人的術法比拼。
“歘歘歘——”
“嘭嘭嘭——”
“嚓嚓嚓——”
金光崩裂,火焰齊飛,水霧四濺,枝蔓縱橫,山岳突兀,金紅、火紅、翠藍、紫藍、水綠,墨綠,各種色彩交會,五彩繽紛,而紫郡山這一邊,則是猛虎出山,呦呦鹿鳴,蠻熊沖撞,猿猱欲度,白鶴亮翅,光與影齊飛,兩方竭盡全力,傾其所學,在場弟子得以親臨一場極致的視聽盛宴。
一向挑剔的齊謹看得津津有味,嘴里嘖嘖稱奇:“想不到這些小弟子還有這等實力,確實不俗。”
可說到這兒,他又想起即將面臨的比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裝模作樣道:“希望咱們到時候不至于發(fā)揮得太差。”
說罷,齊謹還意有所指地看向小師妹,而秦慕壓根兒不想搭理這個沒事找事的家伙,靜靜地站在一旁,仿若一尊雕像。亭華山由于實力強悍,且因著今年的特殊情況,極具爭議性與話題性,被安排最后出場。
臨到比試時,底下觀看弟子的期待值已然被拉滿,猶如即將離弦的箭,情緒飽脹得幾乎要崩裂開來。
亭華山五個師兄妹上臺,擺出了人形陣,啟明領頭,之后是簡意和樓祎,齊謹與秦慕殿后,被護在羽翼之下。
五人站定后,定睛一看,對面的雁北山恰巧也是四男一女的陣勢,他們用的是長蛇陣,一字型排開,頗為壯觀。
臺下歡呼聲一片,雙方施禮完畢,雁北山一聲招呼沒打,便開始搶先動手。
他們的心思也很好猜,速戰(zhàn)速決,畢竟遲則生變。
而要以最快的速度結(jié)束這場比試,最關鍵的便是尋找突破口。
亭華山的突破口自然就是看起來最弱,實際上也是最弱的秦慕了。
于是,比試一開場,便見對方中的三人齊齊沖著亭華山的小師妹而來,攻勢凜冽,帶著一擊制勝的威力。
齊謹與樓祎當即便想著沖上前去回護,卻不料聽到啟明道:“攻。”
兩人只得服從指令,全力攻擊對面剩下的兩人,而那邊被圍攻的秦慕似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遭,氣定神閑地召喚出流螢,隨即一聲輕喝:“封。”
一叢叢藤蔓瘋長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秦慕整個人團團包裹起來,眨眼之間便成了一個巨型的蛋。
這一幕將都給雁北山三人驚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攻勢不變,仍舊沖著那團藤繭急襲而去。
見狀,亭華山眾人倒是松了一口氣,他們都知道流螢的神奇之處。
“嘭”的一聲巨響,三人的攻擊整齊地落在藤繭上。
一擊之后,他們便收了手,心中料定攻擊有效。
可等氣浪散去,就見那個藤繭依舊立在原地,毫發(fā)未損。
三人驚疑之下,再次發(fā)動攻擊,這次用上了七分力,先前有所顧忌,只用了三成的術法。
可是,仍舊沒有用,術法對藤繭起不了任何作用。
師兄們這邊,啟明翩然而立,縱觀全局,簡意留下策應,齊謹和樓祎二人對付雁北山的另外兩人,不過數(shù)息便占了上風,十招之內(nèi)已分出勝負,隨即一個翻手將人制住便退回了啟明身后。
“小師妹,到你了。”齊謹沖那藤繭高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