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陽山,天運宗。
青州,宗門林立,卻只有五個宗門,是為頂尖勢力。
南北天運宗,西南雁回宗,北梳袱門,東北潮渾宗,西望梅宗。
五大宗門,最高戰力,皆是陰虛境九重,各自之間,只分實力高低與神通多寡。
天運宗,分為內宗與外宗,內宗資源更多,外宗不算少,但比起內宗,還是差了一大截。
這是沉江五州都有的體系。
注重培養內宗弟子,是為了宗門的延續,以及爭一口氣。
外宗弟子也會培養,潛力與天賦夠高,被挖掘出來后,自然也會有大把的資源向其傾斜。
只是,天運宗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資源的分發。
上述只代表其他宗門,其中并不包括天運宗。
資源這方面,天運宗把控的極嚴格,不會因為你驚才絕艷,就格外照顧你。
無論外宗內宗,都一視同仁。
想要資源?
好啊!
那就去爭!去搶!去殺!去做任務!
如何選擇,皆由心定。
天運宗,歷來皆是如此,從未變過。
這也是天運宗能擠進青州五大最強宗門的原因之一。
門中弟子胸中熱血一直燃燒,爭斗不斷,卻都有一條同樣的路。
那就是一顆不斷向上的心。
由此也使得其他宗門很奇怪。
就這樣居然也不發生內亂?沒道理啊!
的確沒道理。
誰叫天運宗自有管理辦法呢。
外宗,粟良峰。
此峰景色瑰麗,高達百丈,松柏居多,有呦呦鹿鳴聲。
峰間有條小路,直達山頂。
有道人影正走在上面。
偏俊逸的面龐,堅定的眼神,嘴角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脊梁挺直,顯得有些高大。
正是葉星陽。
他終于回到了天運宗!
回宗的第一時間,自然是來粟良峰見師傅。
進山門的時候,兩位守門弟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沒有攔下他,任由他去了。
當時他就猜測,多半自己的“死訊”被告知了宗門。
在離宗前,他也是和兩位守門弟子打過交道的。
露出那樣的眼神并不奇怪。
過來的路上,見到的弟子不算少,大多數的眼神,都和那倆守門弟子差不多。
都是古怪到不行。
少年自然是無視那些眼神,現在不是當眾解釋的時候。
以后解釋的機會多的是。
“師傅!”
即將到頂時,葉星陽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
離開太久,有些想念師傅了。
不知他老人家是不是很擔心。
只是,這喊了第一聲,無人應答。
葉星陽皺眉。
他又喊了幾聲,依舊沒人回答。
難道出事了?
“師傅,我是星陽啊,我回來了,我沒死!”
葉星陽快步走過最后一道臺階,走上峰頂。
峰頂有院落三四間,種有一棵桃樹,桃樹下有石桌石椅,此外再無他物。
葉星陽走到其中一間院落,敲響了房門。
不過一會兒,門開了。
露出一張有些滄桑的面龐,雙鬢斑白,留有胡須,眉宇間的疲憊消散不去。
穿著一件紫衫,卻大敞著胸襟,散發出濃烈的酒味。
人不老,很年輕,只是顯得有些滄桑。
看到葉星陽第一眼時,此人目光猛亮了一下,然后昏沉下去。
“我還沒喝醉呢,怎么你個幻覺就來了。”
男人扯了扯衣襟,醉醺醺般說道。
他竟然以為眼前葉星陽是幻覺嗎?
葉星陽看到男人那標志性的動作,又聽到男人的話時,臉色黑了一下。
“既然確定了,何必胡說。”葉星陽嘀咕道。
“坐下說。”
男人指了指桃樹下的石桌,說道。
葉星陽與紫衫男人一同坐在桃樹下,石桌旁。
兩人對視沉默。
紫衫男人名叫姚端甫,外宗長老,陽始境六重,葉星陽師傅,是外宗脾氣最好的長老之一。
嗯……他還有個女兒,在內宗修行。
“師傅,我回來了,你怎么一點都不吃驚?”
良久,實在受不了沉默的葉星陽,率先說道。
這是他目前最大的疑惑,自己都回來了,師傅居然不吃驚,這就有點怪了。
難道他知道我會回來?
“一定要吃驚嗎?”
姚端甫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壺酒,一口接一口的喝。
葉星陽又一次皺眉。
“師傅,別喝酒了,酒真不是個好東西,還是少喝的好。”
“嘿喲,你個小子,也敢管你師傅?”
姚端甫一邊喝酒,一邊笑罵道。
“切,要是師姐在的話,我看你敢不敢說這話。”
葉星陽祭出了殺手锏。
姚端甫喝酒的態勢頓了頓,隨即恢復正常。
“說說吧,你這兩個月來,究竟經歷了什么事?”
姚端甫放下了酒壺,抹了抹嘴角,說道。
酒壺里已經沒酒。
葉星陽沉默了一下,斟酌著用詞。
畢竟自己這兩個月來,所經歷過的事,有的可說,有的不可說。
“那就從我與張濤那幾人下山游歷的事說起吧……”
好一會兒,葉星陽才打破沉默,講述起來。
沒有說墜崖之后,遇到預知言帝的事,只說自己墜崖得到傳承,就被送上了崖邊。
說了自己遭遇巖蟒,與之交鋒的事,沒有說要幫妖族大佬送東西和修煉了《凝真蠻破拳》。
至于儀水城的事,是全盤交出,除了天靈錄提前書寫這件事。
也說了自己最后離開儀水城,遭遇的那個不知身份,也沒看清是什么東西的攻擊。
聽的姚端甫目光不斷閃爍。
葉星陽說完后,便陷入了沉思。
“墜崖那事說的這么簡單,肯定還有其他事,讓我猜猜,肯定遇到了某個大佬吧。”
姚端甫笑嘻嘻道。
葉星陽一怔,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不愧是活了上百年的人,腦子轉的就是快。
畢竟能修煉到陽始境的人,有誰是傻子嗎?
沒有吧。
“伸出手來,讓我查一查你的身體。”
姚端甫說道。
葉星陽沒有多想,伸出右手。
姚端甫一把抓住葉星陽的右手,一縷極細小的真氣鉆入葉星陽身體,游遍全身。
“嘶!”
姚端甫一邊探查,一邊嘖嘖稱奇。
“奇了怪了,以你這武脈境四重的修為,這肉身堅韌程度,竟然比得上武脈境七重,有趣。”
“我心中對你所說的傳承越來越有興趣了,不過,別擔心,我是你師傅,不會搶的。”
姚端甫收回手,拿起一旁的酒壺,倒了倒,才發現沒酒了。
所幸再拿出一壺來。
“師傅,我還是想問,我回來一事,你怎么就不吃驚,張濤他們,是怎么對你解釋的。”
葉星陽還是忍不住問道。
姚端甫先喝了一口酒。
“還能怎么解釋,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來唄。”
“他們怎么說的?”
葉星陽再問道。
姚端甫想了想,說道。
“張濤說,你們到達青州邊界后,遭遇了一場變故,失散了。”
葉星陽聞言,傻眼了。
“就特么這么簡單?”
姚端甫仔細回想了一下,又道。
“他們說的挺多,我理解的當然簡略,你上個月沒回來,就被認為是死了……”
葉星陽已經不能更傻眼了。
“師傅,你……真是不靠譜。”
姚端甫臉色也黑了一下。
“怎么說話的,給你師傅留點面子。”
葉星陽搖搖頭,惡狠狠道。
“等下一次師姐回來,我就向她告狀,你再一次喝酒的事情,我是不會為你隱瞞了。”
姚端甫哀求起來。
葉星陽不理不睬。
“師傅,謝謝你。”
陡然,葉星陽不明不白的說了這么一句。
姚端甫也有些懵。
“無緣無故,謝我做什么?”
“謝謝你想我都想出幻覺了。”
葉星陽解釋道。
姚端甫臉色又一黑。
“既然謝我,能不能不要用你,要用您,知道嗎?”
“不能!”
葉星陽果斷拒絕。
“皮癢了是吧!”
“我要向師姐告狀!”
“我錯了!”
“錯了也沒用!”
幾天后,葉星陽回宗的消息傳遍了外宗。
不僅如此,連葉星陽如今的境界也被傳了出去。
一時間,外宗弟子的話題基本都是葉星陽。
葉星陽的名聲,在這段時間陡然暴漲。
有人疑惑,自然就有人震驚。
當初與葉星陽游歷的那幾人,心中惶恐不安。
因為,葉星陽已經武脈境四重,他們才三重,害怕葉星陽報復,卻不敢向宗門求救。
有錯在先,宗門不會偏袒先錯的人。
幾人中,最冷靜的,是張濤。
“他為什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