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葉先將這方玉印放在了柜子里,葉先眼神復雜的看了玉印一下,鎖進去,帶好盤纏,高高興興地出門吃酒去了。同時,一起去喝酒的,還有陳憶。
這是她這幾年來破天荒的一次。要知道,這個滴酒不沾的陳憶愿意和葉先喝酒,實在是把葉先當成了朋友。
葉先笑了笑,領著陳憶前往萬福香酒樓。這個酒樓處于小鎮中心的繁華地段,四周瓊樓林立,燈火闌珊。酒樓位于一處三岔路口的一角,背靠亭府,面向丹溪,旁邊百丈遠就是鶴塘茶城。正可謂人流如注,生意紅紅火火,每天晚上,三更打過,總會爆滿,座無虛席。
葉先可是這座酒樓的常客。他領著陳憶跨進門檻,走向吧臺。
“砰砰砰!……”葉先用力將雙手敲擊吧臺“老板!喝酒!”
這嗓門一喊,廚房就走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掌勺。葉先和這個人混的比較熟,他認識這個酒樓的每個服務生,幫廚,站臺,包括兼任掌勺的老板。
“誒!”那肥頭大耳的老板揮了揮手里的鐵勺子,“葉兄,您今天……來喝酒?!”
葉先一臉嫌棄:“那不廢話嘛!我都直挺挺地站在這里,不是來喝酒,難道是來‘運動’的啊?!”
今天這老板看著葉先,有些不一樣,體現在哪里?
當然是葉先身后的陳憶。陳憶眼巴巴的望了望四周,她對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也都很好奇。
老板看著陳憶,再看看他,好家伙葉先什么時候找女人了?!這老板眼睛一瞇,眼珠子一轉,湊近葉先的耳邊,像是蚊子叫一般說悄悄話。當然這些話沒敢讓陳憶聽到:
“誒呦,姓葉的,你小子啥時候找了個女人來陪酒?!最近小日子過的不錯嘛啊?!”
葉先一聽,眉頭稍微皺了起來,表情有點不自然……
“依你老兄我看,你應當在將她灌醉的時候,將這位小妞……給辦了!”言罷,從葉先耳朵旁退了出去,但是有想到什么,又貼過來……
“葉兄,你也老大不小啦,是時候……要找個另一半啦!你今天回去,一定要解決你的終身大事,聽見了沒有?!你老兄我對你的未來,可充滿擔心啊……”老板奸笑道,眼皮子幾乎閉上了,眼珠子邊說邊轉,表情真尼瑪磕磣。
此時葉先再也遭不住了,他眉頭一皺,但還是用蚊子叫的聲音罵道“去去去!姓胡的,你他媽少來這套,別他媽拿別人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信不信老子他媽寫死你?!”
那老板一聽,也自討沒趣,一臉失望道:
“誒,算了,既然兄弟你缺少能力,那我就不加干涉了……”
塞林木的缺少能力!
葉先一口老血簡直要噴出來。
…………
這幾段對話,陳憶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但是看著葉先兩人在那里講悄悄話,把她晾在一邊,她的眉頭皺了一下。葉先說完這些話之后,又抬起來朝著陳憶望了一下,他看見陳憶皺著眉頭,心中大駭。
完蛋,不會是之前的那些對話被聽到了吧?!
葉先并不清楚,現在要測試她一下,一要不暴露目的,二要看看陳憶的態度。
“誒,陳憶啊,你要吃啥,先點。”葉先對著她笑呵呵道。
陳憶皺了皺眉,對于吃,她還真沒怎么做功課。
“呃……好吧,老板,來一碗毛豆,茴香豆,空心菜,清炒土豆絲……以及……一壺白酒。”
很好,測試通過!
等一下!
白酒?!
葉先目瞪口呆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陳憶了。
她竟然會喝白酒?!
她之前可是滴酒不沾啊!
“陳憶,你確定?!”
“確定!”陳憶斬釘截鐵的說!
葉先喟然嘆道:“好吧,隨你,到時候喝麻了別他媽纏著我……”
陳憶有些不悅,她心想:什么叫我會喝麻?!信不信老娘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酒量?!
葉先接著將頭轉向老板,笑呵呵點菜:“老胡,來一份涼拌豬耳,爆炒青椒五花肉,烤豬肩肉,以及一份剛剛溫好的老白干,哦,對,荊楚府造的老白干給我整兩盅,送到二樓靠窗列第三桌哈......”沒錯,這個老板的確姓胡。
果然,兩個人的生活習性大不相同,陳憶喜歡吃素,葉先喜歡吃肉,并且什么牛羊雞鴨都不吃,魚那基本沒碰過,就喜歡吃豬肉,除了豬肝和豬血不吃,其他都會吃。
葉先領著陳憶前往樓上,找到了靠窗列第三桌。這個時候人還不是很多,位置被空了出來,這就使得葉先非常方便。同時客人們也知道,靠窗第三桌是老板專門留給一個年輕人的,所以也不會去占位置。這靠窗位置,窗外就是喧鬧的街,不用低頭,直直望去,就可以望到緩緩流動的丹溪。可能很多人會有疑問,為什么不挑這靠窗的其他座位呢?
沒辦法,這個地方有個獨特的點,就是……窗比較大。
這個蹩腳的理由引出了葉先和這第三桌的情結……
葉先坐在陳憶的對面,此時酒飯未至,葉先就和陳憶閑聊起來。
陳憶對這里非常好奇,一直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當葉先準備開口的時候,陳憶還在摸著桌子上的茶壺。
葉先準備開口,但看到這種景象,又無奈的笑了笑,仿佛他面前不是一位成年人……
“丹溪先生,您……摸夠了沒有?”葉先和藹地笑了笑道。此時陳憶也不覺得丟人,她只是小孩子心理復發了罷。
不過此刻陳憶也不摸了,她就這樣用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葉先。這盯得葉先發毛,同時……又發春。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葉先將目光轉移出去,否則自己還沒喝就麻了……
還是陳憶來開的話題。
“你是怎么做到隱藏這么深的?!”陳憶問道
“我不是都說了嗎?每個圣仙的行事風格都很低調,比我低調的不在少數。這里面,不僅有販夫走卒,還有王公貴族。知道吧。”葉先皺著眉頭道,他也知道陳憶是七十二宗之一,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你既然是七十二宗之一,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陳憶道:“不是不知道這一點,而是我對你的不了解。”
葉先道:“其實不了解我是其次,首先你可能不清楚一個仙,一個圣的成長過程……”
“那,我就想問問,你這筆圣之名是怎么得來的?!”
葉先低下頭,思考良久,然后開始講他幾年來的故事……
“當年,我五歲,就失了父母親,于是不得不自己一個人生存,不曉得你曉不曉得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自己暫時沒法養活自己,所以我就積極尋求一項技能。于是乎,我學會了如何握筆,如何在紙上寫寫畫畫。但我不會寫字,所以說,我帶著筆和剪成兩寸方的正方形紙片到大街上。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一個字一個字地畫。看到一個畫一個,無論是楷書,隸書,行楷,行草,狂草,小篆,都抄,一字不落。霎時間,全鎮的告示牌,廣告牌,牌匾,官府文書,都被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抄。”
“當時,家里面來了個鶴堂書院的客人,他是我小時的玩伴。他來考考我,讓我寫一寫‘人之初,性本善’六字。你知道我怎么做嗎?我從我的海量字庫中,搜尋出正楷的‘人’,行草的‘之’,隸書的‘初’,小篆的‘性’‘本’,以及狂草的‘善’。找出來之后,我就一個字一個字地臨在紙上。”
“然后呢?”陳憶的嘴角向上抬了抬,仿佛已經想到了寫六個字用五種的筆法時有多滑稽。
葉先看見陳憶的反應,輕輕一笑道:“我的確寫得很磕磣,但是他卻很佩服我。他說:‘你的努力程度比我們鶴堂書院所有童生還要多!‘”
那個時候,葉先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門外跑,幾乎全鎮大大小小的巷子,他都走過了。這一段,陳憶不清楚,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沒遷過來。
“然后我就去找著這些字研究這些字的其他寫法。先從‘人’開始,從一撇一捺再到撇點,捺,最草的就是撇折勾……寫個‘大’字也是如此。再后面,我就從隸書上面學習了什么‘蠶頭’,‘燕尾’……直到學會所有的字體后,我就將自己的性格融入到書法中,再試著將這種虛無縹緲的‘道’給融入進去……”
“這段過程不是很輕松,在此之前我將《道德經》看了一遍兩遍三遍四遍……恐怕不只是將《道德經》背到熟,而是要徹徹底底的領悟老聃的意思,從而對所謂的‘道’產生意思,在里面找到共鳴,并且慢慢帶入。所以我就在將這些字體練到滾瓜爛熟的時候,再將這所謂的‘道’融入進去,創造了風行體。”
“然后呢?”陳憶問道“你總不能從書法上掙錢養活自己罷”
“理論上可以,但是我沒有去用。”葉先道“我沒辦法再創造一個和我性格相悖,卻具有觀賞性的字體,因為,這不符合‘道’。而風行體所具有的只有實用性,沒有所謂的什么觀賞性,你說誰都看不懂,怎么觀賞呢?對吧?”
“所以,我就在文章上面討取生活。我成為了一個寫話本的人,自己寫,有時讓別人說,有時讓自己說。起初開始寫的時候,我也寫得很磕磣,小說語句不通,文理不順,邏輯不通,最致命的是劇情沒有感染力。你說其他的話我賣給這說書人,說書人自己都會稍加潤色,但是劇情沒有感染力的話,那就連說書人都不敢接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可是全鎮最有名的窮光蛋。”
葉先言罷,貌似口都干了,喝杯茶,皺著眉頭抱怨道:“這姓胡的酒菜怎么還不來,故事都講了不少了,就都沒上......馬勒戈壁的,下次不來了......”
這句話貌似被他們聽到了一般,剛剛說完,服務生就將菜端上來,一盤一盤擺在桌上,并將酒小心翼翼的放好。那兩壺酒的壺嘴是緊緊對在一起的。
“這還差不多.....”葉先笑道“嗯?!”
葉先一看到那酒壺嘴相對的時候,人就笑了起來:“塞林老木的胡玄,你這搞什么飛機?!”
陳憶卻根本不知道這什么意思。她一臉懵逼看著笑罵中的葉先,而葉先也看到了這種眼神,心中大駭,趕緊住嘴。
絕對有問題!
葉先看著陳憶那犀利的眼神,心里一陣發毛,捂著鼻子輕咳了一聲,連忙繼續講起了他的“筆圣養成記”
“隨后,我就試著將那所謂的‘道’代入到原本的文風,使得可以講整篇文章變得自然許多。”葉先道“雖然我不是很重視這所謂的平仄,對仗,工筆,但是我注重于表現力,盡量將自己心里所想盡可能表達出來。無論文章寫的多么參差不齊,看起來多么的參差不齊,只要能將自己感染到就行”
“寫到一定程度,我學會了‘文隨勢而動,不輕易修改‘認為后面怎么改,都會偏離文章意思,這種文章,不是很自然。雖然很多文人墨客喜歡在原有的文章上精加修飾,加一點點所謂的’格律‘所謂的’描寫手法‘不過這往往會偏離自己的意思。在愜意的時候文章會變得清新自然,難過的時候會稍顯沉郁,憤怒的時候會語無倫次,掩飾不了的。既然文章是寫給人看的,那么將自己心情寫上去……又何妨呢?順勢而為,隨道而行,既不費腦,又不費神,何樂而不為呢?”
“文筆很好的人,就是寫得語無倫次,也掩蓋不了他的才華。文筆不行的人,就是在寫完之后修改千遍萬遍,別人看了也會作嘔,還可能會偏離自己的意思……不過更需要記住的一點,那就是一個優秀的作家,他所需要的,是成千上萬個人的嘔吐物和口水!”
“所以,我十三歲那年,被七仙冊封的筆圣。”葉先補充道
此時,葉先終于有機會喝一口酒。
“啊……我的天,這老白干,真的是越來越好喝了。”葉先感嘆道“每天酒一杯,快活似神仙啊!”
此時,一股暖流從葉先的喉嚨里流向四肢百骸,并沒有什么火燒的感覺,有的,只是來自于火爐旁的溫暖。他臉不紅氣不喘,眼睛瞇起來,邪笑道:“陳大美女,我講了這么多,你是不是要干一口酒,來表示表示啊……不能用常規的,得吹瓶!”
陳憶本來想安安靜靜的喝酒,并思考葉先留下的話。但是聽完葉先這番話后,她眼神一定!
“既然葉筆圣讓我喝,那我何嘗有不喝之理?!來,干!”
陳憶學著葉先,舉起酒壺,直接吹!
咕咚咕咚大口灌下!
吹瓶?!
吹五十多度的白酒?!
諒是葉先這樣做之前都得好好掂量一番,天知道吹白酒的后果
并且葉先只知道這白酒五十多度,但他并不清楚這白酒被老板“神助攻”了一下。現在這壺白酒,少說得有六七十度!
這一口下去,
“我艸!”
陳憶第一次喝這種烈性白酒,她只感覺自己好像喝了火苗一般,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在火里跳舞,此時的陳憶,臉像是爛熟的蘋果,基本要紅出血來……
這個時候的陳憶,已經有些微醺,雖然不至于麻,但是此時她的天已經有所轉動,木褐色的天花板不知道已出現多少顆星星了。
這酒量
怎一個愁字了得!
葉先非常的擔憂,陳憶這點酒量,還怎么混社會?!
“怎么樣?!老娘的酒量……還可以罷?!”
我去,可以
別他媽普信了好不好,陳大美女……
這是葉先此時內心真實的想法。
此時陳憶已經絲毫沒有出塵仙子的氣質,反倒像一個被貶下凡的爛酒鬼……
這所謂的氣質,一下子就消失了。這所謂的人設,一下子就崩塌了……
葉先嘆笑道:“果然,人之所以不真實,那是因為人會表現。因為人會表現,所以人是真實的……”
“陳憶,聽我講了這么多,你也應該講講你的故事了。”葉先一臉笑道已經對陳憶這個人,有些興趣。
“我嗎?!”陳憶四處搖晃,將“我”字拖得老長“聽我師傅說,我是從南劍津城的丹溪沿岸見到的。其實在往外漂個五里路,我就漂上大海了。那個時候我師傅,老丹溪先生在南劍津城辦事,當他在溪邊散步的時候,就碰到了籃子中的我。那個時候師傅只看到一張紙條,說我生于丙辰年二月初二的午時三刻,除此之外,還說……我是劍津府浦建縣陳家人。不過名字沒有留下來。所以我師傅就這樣抱養了我。我在他那里學習了一系列的道法,神通,學了師傅九成功力。但在我十二歲那年,我師傅突然暴病,羽化了。就這樣,我被迫自立門戶,四處算命。直到我來到了鶴塘鎮……”
葉先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喊道:“打住打住……你說你是浦建縣陳家人?”
“是啊,怎么了?”
“恕我直言,你那浦建陳家……不簡單!”
“什么?!”陳憶酒醒了大半,“不簡單?怎么回事?!”
“據線報,浦建陳家,是個……仙家!”葉先道“具體是什么仙,我并不清楚,但是……其家主的具體實力,恐怕不比王志延弱多少!”
“王志延?!”陳憶驚道“那個人仙?!”
“正是!”葉先用手捂住嘴“看來……你師傅,告訴你不少……”
“誒!”葉先喟然嘆口氣道“既然你是浦建陳家人,那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我們每個人都不清楚……你為什么會被遺棄。”
“行了!”陳憶再吹了一口,臉上的醉態又顯現出來“那就再聽我講下去罷。”
“我到鶴塘鎮定居了幾年,然后又一次往山上散步,看到了一個廢墟。就在鶴塘鎮前往縣城的道路隔著丹溪的對岸,我稍微看了一下哪廢墟上的大字…….丹溪陣派”
“然后我就聯系到我師傅跟我講的故事,說是我們這一脈,其祖上就是丹溪陣派,還說,這丹溪陣派的開山鼻祖,就是一個尸解仙!”
“尸解仙?!”葉先有些吃驚“沒想到你這陣派來頭這么大?!”
一般尸解仙,葉先找王志延了解過,說是……地仙以下沒這個資格。
所謂地仙,就是五大仙品中的第三品。五大仙品,分別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
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陰中超脫,神象不明,鬼關無姓,三山無名。雖不輪回,又難返蓬瀛。終無所歸,止于投胎就舍而已。
而人仙,則是: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信心苦志,終世不移。五行之氣,誤交誤會,形質且固,八邪之疫不能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而地仙,則是:得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見功,唯以長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間者也,為陸地游閑之仙。是五仙仙品中之中乘。
神仙,則是:以地仙厭居塵世,用功不已,關節相連,抽鉛添汞而金精煉頂。玉液還丹,煉形成氣而五氣朝元,三陽聚頂。功滿忘形,胎仙自化。陰盡陽純,身外有身。脫質升仙,超凡入圣。謝絕塵俗以返三山,乃曰神仙。神仙悟得大道,登上大羅天,解脫無累,隨時隨地可以散聚元神,天上人間,任意寄居。神通廣大,又被稱為大羅神仙。是五仙仙品中之上乘
最牛逼的是天仙:由于神仙厭居三島,傳道人間,道上有功,人間有行,與造物同參,經萬古而不朽,及其一旦功行滿足,受天書以返洞天,是曰天仙乃為五仙仙品中之無上上乘。
葉先大致了解到這丹溪陣派的恐怖了。
此時葉先感覺到,陳憶接下來所要面臨的麻煩,可能不會小。甚至,這是屬于陳憶的命劫!
葉先微微嘆了口氣……
“陳憶啊,我大致了解了你的背景了。你要背負的,的確有點多。”葉先一臉嘆氣道。
陳憶搖搖晃晃的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啊,你不是說了嘛,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認為,上天要我飛黃騰達?!”
葉先“撲哧”一聲笑道“你可真樂觀!來來來,喝酒喝酒!”
葉先抓起老白干,迅速開始吹,咕咚咕咚,兩下就吹了半瓶,臉不紅氣不喘。而陳憶鼓起勇氣,再吹一口!
“轟!”陳憶腦子里悶炸一響此時的她,終于沒有了半點清醒的狀態
“今兒個老娘來講我的故事!”
葉先此時才明白,正片,才剛剛開始!
“我在十三歲的時候……給一個人……寫過…寫過情書!那個人叫……叫……黃春深!”陳憶在酒桌上岸大喊道,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于她。她突然講起了故事,讓葉先猝不及防!四周的人也都想聽一聽這個女人講得什么故事!
葉先皺著眉頭,聽這酒鬼在那里發瘋。雖然葉先覺得……這有些丟人!
不過葉先還是覺得,既然這個陳憶想講出來,還他媽這么大聲,那就是想讓整個酒桌的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叫黃春深
“我當初……這么癡戀他,那……那是我情竇第一次綻放!沒想到,竟輸的那么徹底!那黃春深在大白天的時候,上我房門羞辱我,那個時候啊,叫罵聲音連陳七都可以聽得見!他說我……不配!說我只是個算命先生,根本無法與他的家世所對!于是乎,我對這個人徹底絕望!那個時候,我就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成為……成為一個合格的丹溪先生!”
“什么?!那個女的是丹溪先生?!”眾人心中大驚!
葉先聽了陳憶的感情故事以后,才知道……原來這個陳憶……不是新手,但也勝似新手。
陳憶說著說著,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她為了緩解心情,又死命的吹那六七十度的白酒!一口氣吹了四五大口!
邊吹邊哭!
這樣子使得四周所有人都帶著同情的眼神看著她
葉先看見陳憶這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開始了自己的故事。他猛吹一口酒,眼神朦朧道:“我大概十四歲時,也喜歡上了亭長的小女兒,她叫辰燕,長的呢……跟你差不多。我那個時候寫了封千字的‘與辰燕書’。可惜了,她倒是沒有上門羞辱我,而是嫁給了一個比我丑上一萬倍的劍津府尹之子!真尼瑪諷刺!”葉先倒也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而是喟然嘆了口氣道“我們兩個,都有前科,但都不是罪人。罪人是什么?現實。”
葉先講罷,看見陳憶已經呼呼的睡著了,細膩的鼾聲像是宮廷奏樂般響在葉先的耳周。真的是“乃中《經首》之會”。
葉先無奈的笑笑,隨即站起身,向四周稍微一禮道:“抱歉,我朋友喝多了,剛剛說的話如果有所冒犯,還請諒解……”
言罷,葉先扛起陳憶,背在背上,前往吧臺,將自己的幾兩碎銀猛地一拍“姓胡的,你老子我……吃飽喝足啦,這是酒錢!”言罷,背著陳憶,吹著晚風,迎著月光,在繁星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踱回去……
“平日見你是塊荒田,現在背上你才他媽發現這東西比華山還高……還有,你是真幾把重……”葉先背著陳憶,邊走路,邊笑道……

白城先生
第一卷就這么完了,后面就要進入精彩的部分了。看到這里,還不需要急著做出評價,等到后面更完再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