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那女子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陳川雖然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山中的樹木不能隨便砍伐，但是在沒想到竟會這般嚴重。
“不行，我要問問師傅。”
他剛想回去，又想到師傅此時并不在鋪子里，根本找不到他，就干脆將今天的活先做完，再回鋪子。
硬生生挨了這么一上午，陳川只覺得疲憊不堪。
這卻不是伐樹累的，而是他一直記掛著有關‘罪孽’的事情，心神不寧，折騰得。
陳川抗著疲倦，將所有伐好的樹運了回去。
做完指揮權，便一邊做面具，一邊等待師傅回來。
因為心神不寧的緣故，他始終投入不進去，一連做壞了五六個，就放下刻刀，先歇一下。
他在此世沒什么親人，朝夕相處的唯有這個師傅，若師傅真的存心害他，那他該如何？
現在逃走嗎？
陳川愿意相信劉師傅，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半點防備之心。
真是……命運在關上那扇門的同時，還會順便把窗關上。
陳川默默想道：“還是問過師傅再下結論吧！說不定只是在騙我，我怎么能相信一只妖怪呢？”
陳川將嘴往后拉，笑得特別勉強。
也不知等了多久，只知道太陽到了半山腰，師傅回來了。
他見陳川在那發呆，就皺了眉頭責問道：“想什么呢？趕緊做！”
陳川低下頭，他拿起了刻刀，在木頭上輕輕削了一下。
一邊做著，一邊閑聊似的問道：“師傅，能不能告訴我這木雕到底是什么。”
“我見得有人用猿魔面具，變成一只猿猴。只要沾了靈性，任何物件都可以達到這般效果嗎？
劉師傅的左臉，習慣性抽動一下，幅度相當之小。
“這些不是你該問的，等你修行有成之后，我自會告訴你。”
陳川換了個話題，抬頭問道：“師傅，能不能告訴我，伐樹到底有什么代價嗎？”
劉師傅的臉微微一僵，笑罵道：“到處有沒有代價，你不是心里清楚嗎？若沒有代價，我怎會教你一套繁瑣的流程？我教那些，就是想讓你豁免這個代價。”
他緊盯著陳川，問道：“你不會沒按我的吩咐，砍樹之前，沒畫符、沒念咒吧。”
陳川搖頭道：“怎么會呢！我也知道，若不是不做那些，就直接砍樹的話，會招惹上不得了的東西。”
劉師傅霍霍笑了起來，嘴里像含了一塊生鐵。
“既然都已經把事情都做好了，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陳川猶不甘心，繼續追問道：“師傅，做完那些之后，真的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嗎？我怎么聽說，若是伐樹伐多了，會有罪孽纏身。”
劉師傅收起笑容，冷冷問道：“這些……你是聽誰說的？難道你又遇妖了，別覺得師傅話多，我可要警告你，妖怪最會挑撥離間、蠱惑人心。你若著了它們的道，我可救不回來你！”
“可是……師傅。”陳川深吸一口氣，步步緊逼道：“在這之前我從未見過它，也未產生什么糾葛，它又有什么理由騙我？”
師傅上前拍了陳川的肩膀，若是以前，他只會覺得這是親昵表現，現在他卻感到輕微的不適。
“妖怪又哪里懂雕師？我讓你畫的，是猿神宗傳下來的法印，念的也是猿神宗授予的咒語，只要將這兩件事做好，定不會有讓你承擔什么罪孽。”
他板起臉來，說道：“別的不說，你寧愿相信一個妖怪，也不愿意相信師傅嗎？”
陳川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他笑了一聲，便道：“怎么可能！”
“我只是今天突然聽了這番話，心里不放心，這才回來問師傅。若我真的不相信師傅，早就逃了，怎會回來問您呢。”
劉師傅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天修行累著了，這么著吧，再做上幾天，我給你拿上半吊錢和一匹布，就這么回家探親得了。你已經半年沒回過家了，家里人怕是想你了。”
一聽此言，陳川只得做出欣喜的樣子，應道：“知道了師傅。”
他繼續雕刻著面具，心里卻做了打算。
“看來只能盡早將飛劍祭練成功了。”
無論劉師傅是不是壞人，他更愿意將命運掌握在手里。
陳川先是安心下來，繼續做‘無臉’面具。
他一直等到晚上，就迫不及待的入了夢。
一進了熟悉的浮島，他就喚出飛劍，心神系在上面。
他很快找到已經祭練成功的部分，那上面布滿灰色的斑痕。
他控制著那塊地域，往外擴張。
飛劍上的灰點迅速稀釋變白，控制的區域也翻了數倍。
祭練范圍的靈性，已經用到了極限，灰色已經全部變白，成了一塊不規則的白色圖案。
然后，他又開始抽取自己的身上的靈性，用作擴張之用。
隨著他對靈性的抽取，不多時，浮島大小迅速縮小，只剩下站立之地。
在這一番瘋狂擴張下，陳川感應到，他現在已經祭練的范圍，已經達到了飛劍的百分之一。
這百分之一的區域，不斷吞噬著氣血，又不斷吐出靈性。
他又控制著磷火樣的靈性，回灌到飛劍內，用作祭練之用。
就這這時候，紅光灑了下來。
之前的陳川只是不假思索的做著做哪，當他將已有的信息進行比較之后，他突然想到：“紅果的作用，并不是增加我的靈性，而是增強我的氣血。”
觸類旁通，陳川終于醒悟過來。
“以此類推，紅丹也是同理，最大作用是補充氣血，如果單拿來轉換靈性的話，并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我之前只能見到浮島，所以下意識將紅光往浮島上引，但我沒有想過，眼前世界的主角并不是這個浮島。”
陳川看著虛空，以一種確鑿無疑的語氣說道：“這世界的主題，是這無盡的虛空！”
“正是有著虛空存在，才可以建筑浮島。”
“浮島乃靈性之地，屬靈臺方寸，虛空看似無垠，實則有限。只是我身處浮島之上，就以外是這世界的全部，從未張開眼睛去看全部，才局限在這小小的空間里。”
“我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夢境顯現，而是內視。也就是說，我只要將紅光聚到空中，就可以存儲在身體里面。”
當然，還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明明鍛煉了這么多天，吃了那么多果子，存藏了這么多氣血，怎么半點也沒見到。
也許全化到肌肉骨骼里了吧！
陳川沒有多想，他努力將紅光聚在一起。
他莫名想起聽過的一句名言，也不自覺的說出了口。
“神說，要有光。”
于是在這片無垠的虛空中，有了一輪火紅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