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真的可以都學會嗎？”湘竹看著眼前成山的書籍，都是一些工具書，需要挑選出四五本來放在書柜上。

　　“沒有外界的干擾，大概很簡單吧。”湘竹一直以來都很厭惡這類書籍，她總是說，經驗這種東西是死的，附在這種毫無情感的書籍里，沒有一點鮮活的氣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書籍也是生存的必需品。一種濃縮的，智慧的集中。

　　“怎么還有法術典籍？”她好像很驚訝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的客人都是來自非魔法時代，已經忽略了自己也會法術的事實。

　　“我曾見過一個客人，僅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習得當稱水火不容的三套劍法。”我忽的想起，那個小姑娘，或許和她是差不多的年齡，“但是在余生中，卻在任何方面都沒有寸進，甚至自身所具備的法術也沒有能發揮她的天賦。她的天賦，甚至比你還要高。”

　　“那……為什么會這樣呢？”

　　“一生飄零，歷盡苦寒，支離破碎的理念。我曾看過她短暫的一生，哀傷，也莫過于此。”我想起那個人，真正萬中無一的天才。“她只用了一杯酒的時間，便領悟了這片時間與空間的秘密。”

　　“有如此天分，為何會被現實制約？”湘竹……也的確，天真爛漫，才大概是這個年齡該有的主題。

　　“可以說，掣肘于現實，也可以說，天分，本就是一種荼毒。”

　　彼岸花落，青簡欲婁。

　　那個人，真正的天才。童心流落，漸成泡影。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被推入中樞。巫師用奪魂之法，意欲獻祭她的靈魂。但是她的靈魂過于強大，和原主相合，而從此，便再難逃脫受權勢制約的命運。

　　這也是我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體內看到兩個靈魂。觀念，哪怕一絲一毫的相左，都會把她引向一個深淵，現實只是加速了這一過程而已。巫師用卑劣的手段奪取了她的一切，逼著她遠離中樞，作出其他選擇，她離開中樞，游歷江湖。

　　本可以遠遁江湖的人，她的心智并不堅定，她的觀念十分扭曲。我看過她的笑，隱藏著無比的猙獰和悲涼。她從不關心其他人的生死，但只要與自己有關，只要自己在意，一定拼盡性命，即使這個決策會牽連如此多的無辜之人。滔天的罪孽由這無辜的，甚至令人憐憫的人，一手創造。

　　屠城，殺戮，一手推翻戰爭，本以為她會因此改變心境，但當她回到中樞的那一天起，竟依舊被這框架束縛著。那烈火燃盡，灰燼便四散而去，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烈火……湘竹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過，她也真是愚蠢呢。”如此言語，倒是讓我安心很多，湘竹本身具備的天分，其實并不比那人低太多。

　　“所以啊，這樣的現實影響下的人，豈不是比你艱難許多。”意識到有些跑題，我急忙將話題拉回那些書籍。

　　“好吧……可是，這兩件事又有什么關系呢？”

　　敏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