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大雨!
京城之內,行人凋敝。
路過的行人也是匆匆忙忙,京城之內東西兩市的大部分老板也都唉聲嘆氣,感嘆天氣無常,雨天的生意不好做。
也就是茶肆里面,散漫的聊著京城新鮮事。
“聽說先皇新喪,其中竟有曲折,并非皇龍賓天……”
“哦?那可是皇帝,我大周的天子,誰敢有如此謀逆之舉?豈不被抄家滅族之禍?”
有幾人,似乎聽到了什么消息,在茶肆之內,假意低聲交談。
實際上左右都能聽的清楚,就是顯擺自己消息靈通之意。
“嘿嘿,這可不可說?!?p> “先皇新喪,各位覺著,誰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對誰來說,最有好處?”
所化之人,故作神秘說道。
“您是說,那監國太……”
有人驚悚,大聲說道。
“不可說,不可說,你不想要命我還想要呢~”
那人連忙打斷了驚訝之人說話,連連搖頭。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施施然往外走去。
邊走邊感嘆。
“魏王聯合宰輔逼宮失敗……看樣子是籌謀已經~”
“但那位,唯一沒有算到的是,寧王殿下竟然回來了~”
“這寧王,可沒那么好說話的……”
他慢條斯理的說完,人沒入雨中。
整個茶肆里面,原本在交談的人,都忍不住停頓了下來。
這人,看著說話半遮半掩,實則極為大膽。
所有人都被他的言論驚到了。
這皇室天子家事,這人是誰,竟然知道如此清楚?
眾人面面相覷,一下子也失去了喝茶的性質。
甚至都不敢再多呆,紛紛起身,準備離去。
“什么聲音?”
就在此時,有人忽然開口。
“地面震動……是軍伍出沒?!?p> 有人立刻反應過來。
很快,他們就隱約聽到了,馬蹄聲。
很快,在東市大街上,一行黑衣騎馬,頭戴斗笠,身披蓑衣。
沒有任何的裝扮和士卒甲胄。
但卻突出一片蕭殺之氣。
側腰的長刀,仿佛有著凜凜寒光。
整個茶肆之內的人,竟無一人敢說話。
粗略看去,竟有數千人馬。
所去方向,赫然便是皇宮!
“要變天了~”
大軍過后,茶館老板幽幽開口。
……
“太子!”
“太子殿下!”
“大事不好了!”
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匆匆忙忙進入崇明宮后殿。
間隔數丈,直接一個跪下摩擦地面,雙膝走路,快速朝著趙靖的方向。
待看清楚趙靖之時,連忙雙手拍地,頭顱叩首。
“何事如此慌張?”
趙靖瞥了一眼,淡淡說道。
“寧王~寧王他~”
“造反了!”
“寧王率領從燕云帶回的一千鐵騎,直入京城,已經朝著皇宮殺來了。”
小太監快速說道。
“本宮這位四弟果然是個急躁性子,不愧是邊關之人。”
趙靖卻沒有絲毫慌亂,聞言反而大笑起來。
“殿下,這寧王身邊的人馬,可都是邊關精銳。”
“而且,京城城門都是有重兵把守,他是如何進入京城?”
“必然有內奸所為!”
“若書皇城也有,寧王必然直入皇宮,殿下危矣!”
“殿下當速速調集禁軍人馬,封鎖九門,下令京營勤王,拱衛京城?!?p> “以保大內無虞?!?p> 小太監著急說道。
“你這小太監,倒也忠心,叫什么名字?”
趙靖饒有興致看著小太監說道。
“小的,小的馮錦?!?p> 小太監一愣,這監國太子竟然沒有著急抵御寧王。
反而問起了他的名號。
“馮錦是吧?好!”
“來人啊,將這賊逆拖出去殺了吧。”
趙靖對著宮門之外的禁軍說道。
他從后殿走出,一身簡易常服,甚至都沒有梳妝打扮。
長發披肩,一身明黃色內袍,十分隨意。
“殿下?”
馮錦頓時就懵了。
我來給你報信寧王造反,你反倒是要殺我?
看到身后的禁軍進來,馮錦頓時手足無措。
“殿下,殿下,奴才只是忠心皇室,忠心殿下,為何殺我?”
馮錦的求生欲掙扎著。
“這崇明殿內,一共有三個太監,都不是你?!?p> “本宮尚且沒有得到消息,你是如何知曉?又是哪一殿的太監?”
“還是說,你是武輕柔還是魏王的人?來試探試探本宮的打算如何?”
趙靖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也懶得再和一個太監掰扯。
太監,本就是皇帝家奴,生死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一揮手,直接讓禁軍帶走。
馮錦聽完趙靖的話之后,頓時臉色蒼白。
太子怎么可能有這么多心思彎彎?
一般人聽說有人造反,不應該是嚇得驚慌失措,甚至短短時間內都可以得到他的信任。
“殿下~殿下!奴才是忠心的!”
馮錦大喊。
“殿下,饒命啊,我全都說,我是魏王的人?!?p> 被拖出門外,馮錦徹底慌了,大喊說道。
然而,他在被拖出崇明宮之前,只看到了趙靖一雙極為冰冷的眼睛。
……
“樓直,準備好了嗎?”
馮錦被處斬之后,崇明宮內宮女太監,都是瑟瑟發抖。
難免兔死狐悲。
整個崇明宮內,靜悄悄的。
趙靖卻忽然開口。
陰暗處,一道身影走了出來,跪下。
“回稟殿下,一切準備妥當?!?p> 樓直說道。
“很好,寧王快到天華門了吧?大周的那位國丈,不出意外,會給他大開宮門。”
“那日在大殿之上,魏王卻知道了我在將軍府和皇后面見一事,此事絕非皇后所言。”
“所以,這個驃騎將軍霍英,究竟是皇后,還是魏王的人呢?”
“這小四,成了魏王和武輕柔手里的刀了?!?p> “這霍英,又會是成為誰的刀子?”
趙靖冷笑說道。
樓直并不答話。
錦衣衛,說穿了,還是皇室家奴。
而且是專屬于天子的家奴。
只不過他們可以和太監有所區別,不用凈身。
獨處于朝廷任何機構之外,只對皇帝負責。
先帝既然傳位,那他就只會忠心于趙靖。
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管的不管。
只聽命行事即可。
“來人,擺駕!”
“本宮要在崇明宮上,等這位四弟前來?!?p> 一行禁軍入內,宮女太監擺開儀仗。
趙靖也不改變裝扮,就這么隨意的穿著內服,踏著赤腳走入崇明宮殿外。
崇明宮外,有數百階梯,階梯之下是一個極大的廣場。
氣勢恢宏,雕梁畫棟。
腳踏白玉階,手可摘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