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江啟臣轉過頭,看著拿著徽章證明不知所措的戴云麟。
“呵,有意思,那你剛剛是怎么找到校舍的?”江啟臣好像聽到了笑話一般,停下來轉身抬眸反問。
戴云麟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從我身體里被它吸走了一樣的,然后它就亮了。”
戴云麟頂著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孔,讓江啟臣想發火也沒有辦法。
江啟臣嗤笑:“哦?那回去再說吧。”
戴云麟望著江啟臣遠走的背影,輕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羽落書院的宴會規格極高,也十分豪華,只見江啟臣默默走到旁邊落座,戴云麟也有樣學樣,跟在其旁也坐了下來。
此時已是申末酉初,宴會定于酉時開始,戴云麟與江啟臣兩人本就算來得晚,讓戴云麟沒想到的是,現在還有人閑庭信步地走來。
約莫一刻鐘后,宴會的臺上出現了一位和藹可親的老者,老者滿頭銀發,頷下的山羊胡許是被精心打理過,十分有條理的蓄在一起,身著與學子們的學服顏色十分融洽的深藍色衣袍,倒也襯得他不顯得那么蒼老了。
“我羽落書院的莘莘學子們,老夫是你們的祭酒。我身旁的這幾位都是學堂的夫子與長老,接下來你們在學堂的光陰,都將會由我們陪伴。現在,宴會,正式——開始吧!”只見祭酒的身旁兩側還坐著幾位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模樣的夫子正在下手邊坐著。
只見祭酒一聲令下,就有幾個仆人端著珍饈美饌在席間走動,戴云麟看著被送上來的菜肴,無一不是在外面被奉為水陸之珍的美食。
戴云麟的眼中充滿了驚嘆,可余光瞥及之處,不論是江啟臣亦或是在場的其余眾人,都是一副家常便飯之態,戴云麟詫異地詢問道:“你們都吃過這些么?”
“吃過?呵,何止呢,這些不過是最普通的前菜罷了,羽落書院的宴會又豈會如此平平無奇?”江啟臣一副泰然自若的冷峻模樣令戴云麟覺得方才在校舍的那一抹熱情仿佛是幻覺。
“你那么驚訝做什么,喜怒不形于色懂么?”江啟臣瞥了戴云麟一眼。
“別被發現了你的平民身份,羽落書院的學子從來都只有富貴家后。”江啟臣似乎是不放心,又低聲耳語叮囑了幾句,直到戴云麟的眼神重新清澈露出了然之色才肯罷休開始吃東西。
戴云麟不笨,他心知自己是來學習的,自然不會輕易讓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行為也開始收斂了起來。
宴會席間,戴云麟曾抬眸關注了一下自己周遭的人,果然是像江啟臣所說的,全都得體有度,左手邊的也是兩人一桌,坐在左邊那位的性格比較活潑一些,一直試圖與右邊的人交談,但在吃了幾次閉門羹后便放棄了這種意圖,埋頭吃著桌上的東西。
左邊的那位頭發很自然的披于肩后,不論何時,嘴角都會掛著一抹微笑,腰間還系著一支長笛。
右邊的則跟江啟臣的性子相似,一副冷冰冰的,好似一座凍人的冰山。比之自己身旁的江啟臣,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戴云麟沒有繼續關注他們,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對桌的女子,書院的宴會男女對坐,但讓戴云麟更驚奇的是書院的學子數量不多,卻不乏巾幗之身。
“江瑾。”鑒于江啟臣釋放出的善意,戴云麟下意識地叫出了江啟臣的字,“羽落書院也有招女學員么?”
江啟臣對戴云麟會叫他的字顯然有些意外,但驚訝之色也只是在他眼中一閃而沒,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羽落書院到底是孔翎城第一學堂,自然沒有那么迂腐古板,貫徹有教無類思想,男女學員都收。”
戴云麟沒有回答,只是在心中默默估計了一下時間,此時應已戌時了。
戴云麟的思緒已神游到九霄云外,是身邊的一陣輕顫才將他喚了回來。
戴云麟轉頭看著江啟臣,江啟臣的臉色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了起來,很快,便再看不到一絲血色了。
“江啟臣,你沒事吧!”戴云麟一驚,但為了避免引來目光,還是下意識地控制了自己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