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赤果果的羅森

　　白荷回到改裝艇里，把遇到羅森的過程給斯芬克說了一遍，考慮到改裝的空艇空間本來就不大，狩獵隊也不是慈善機構，再接收一個普通人實在吃力，斯芬克決定親自跟羅森談談。

　　他來到艇外，看到米勒和羅森都就在門邊等著，便問米勒：“為什么想要留下羅森。”

　　“不為什么，我就樂意！”米勒昴起頭，提高了音量。

　　斯芬克凝視了一會，基本上能猜到他為什么才這么做了，于是說道：“要知道，羅森只是普通人，就算我們能接納他，萬一狩獵的時候出意外，你能承受得起為一個生命負責的重任嗎？”

　　“啊~說的這么高尚，那海勝悠就不算是草菅人命了嗎？”

　　“櫻花的事，是個意外，他當時不知道我們當中還有普通人。”

　　“意外？斯芬克，你看不出來那都是他算計好的嗎，眼睛是不是瞎了？”米勒太陽穴直暴青筋。

　　斯芬克輕輕吸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很想說：“必要的時候，假裝什么都看不見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一看到米勒情緒上來，就開始覺得就算現在能解釋清楚，他也未必能有接受現實的度量。略為思考之后，他對米勒說：“你先進去吧。至少我得聽聽他本人的意愿。。”

　　“我哪都不去，憑什么讓你們單獨談，就知道，你被我說中了，你這個瞎子！有眼無珠的家伙！”米勒的頭抬得更高了，他很得意自己能一語中的，尤其是斯芬克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那就說明他是在支開自己，是為了找臺階下，像這樣難得的羞辱斯芬克的機會，怎么能錯過。

　　相反的，羅森聽到斯芬克這番話，很是喜出望外，在拍賣會場的酒席上，聽到很多人談論蒸汽城里有位高官原來是個人寵，能力出眾，跟自己一樣的金發碧眼，剛才米勒也明確地說出斯芬克的名字，不會錯的，就是傳聞中的那個人了。能夠跟這樣的人單獨談話，實屬機會難得，今后哪怕不能成為像斯芬克這樣舉足輕重的人物，至少也能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米勒在這里，很礙事，尤其是他的口氣總是在挑釁斯芬克，要是把斯芬克罵走了，那可真的連機會都沒有了。可是要怎樣才能即不得罪他，又能跟單獨斯芬克相處呢，羅森咬著嘴唇開始思考起來。

　　現在不管米勒說什么，斯芬克總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很明顯他是在忍耐。

　　仔細分析，米勒總愛言出不遜，性格倒很直爽，那不如有話直說比較好。羅森略為猶豫一下，深吸一口氣，壯起膽子說：“斯芬克大人，米勒，你們說的我聽不太懂，不過我不介意跟斯芬克大人單獨談話。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能很好溝通的。就算你們接納不了我，那就把我放到最近的小鎮上去吧。所以，二位不必為我的事情大動干戈。”

　　話雖這么說，但米勒爭的就是一口氣，不管羅森的意愿是什么，只要他能留下，對米勒來說就是贏了，他白了一眼斯芬克道：“總之，這個人我要定了，不然我讓你天天都沒安穩日子過！你不過是副隊，你們想談也可以，我現在也去找白荷好好談！”

　　米勒說完轉過身去，按著羅森的肩膀：“你一會不要跟他廢話。我現在就去找隊長，不會讓你流離失所的！”

　　羅森表示明白，米勒便進到改裝艇里去了。

　　“斯芬克大人，突然請求入隊實在不好意思，不過像我這樣的人，是不能浪費任何機會的呀。您能理解么。”羅森笑道。

　　“你還穿著拍賣會上的制服，是在會場上見過我了吧。那你也應該看到，比起身份更高的異能人，我身處在那種地方，是多么的高處不勝寒。”

　　“大人，您吃飽穿暖，有權有勢，呼風喚雨，不必侍奉任何主子，在人寵里，難道不是最優秀的代表么。周旋在達官貴人面前，再怎么辛苦，那也是我們這些下人，可望不可及的。”

　　“說到飼主，現在我侍奉的雖然不是個人，而是政府，那能有什么區別呢，如果能夠有自由之身，我就不會從蒸汽城來到這里管理一個不起眼的狩獵小隊了，尤其是你沒有任何異能，在軍艦上，你也應該知道，有個人寵感染了病毒被投到地下城去，跟著這個小隊，生命是沒有保障的。為了什么，這樣值得你連命都不要呢？”斯芬克俯下身去，把這個比自己矮上一個多頭的羅森，仔細看了又看。

　　“不怕你笑話，大人。想想當年，是不是也曾經像我這樣拼命過呢？從我記事起就開始努力學習，但我沒這種天賦，直到現在都沒掌握到可以協助飼主的技能，就連最簡單的陪床，我都技不如人，以至于淪為苦力，只能出現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大人，你是無法理解和想像我曾經經歷過什么苦難的。”羅森說到傷心處，不由得眼圈紅潤。

　　“要來這里比慘的話就算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勸你，到了最近的小鎮，就留在那里吧。”斯芬克對羅森的身世興致不大，沒有掌握技能的人寵，連當寵物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成為人寵并不是唯一出路，做苦力也是生存方式之一，想必羅森并不是個能吃苦耐勞的人，留在隊里也不會起到什么好的作用。現在，斯芬克更是堅定了自己絕不留人的信念。

　　“大人，不是我想要比慘什么的，而是希望大人能理解，我實在需要一個機會，就算不能進到隊里，求大人在蒸汽城給我介紹個飼主，至少我……”

　　“那更不可能的。”斯芬克拒絕得斬釘絕鐵：“到了第一個小鎮，你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會考慮帶你到下一個，至于留隊或者找飼主的事，你最好不要來指望我。”

　　羅森擺出一副哭相哀求道：“如果能找到合適的當然愿意留在小鎮，但是，比起異能人我實在是弱小，賣相也不好，就算做那種職業，估計也不會有人要，就這樣把我扔下，不餓死也會被人欺負死啊。”

　　“你還沒試過，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不是每種工作都是講究體力的。到達小鎮前，你最好向其他人多學點東西。”

　　“大人！不如把我留在身邊吧，哪怕能伺候您也行啊。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不要把我扔下……”羅森說著便向斯芬克貼去。

　　“這是要用美人計么，不折手段也要留下來嗎？”斯芬克捏起他的手，按在車身上，用腿死死抵著羅森，憤怒地說道：“連自尊都可以不要嗎，多少人為了你這樣的自由身，而付出生命的代價，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你以為每個飼主真的有這么好伺候嗎？做不了苦力就學好技術，沒有誰失去了依賴的對象就活不下的。”

　　“那是別人，不是我。就算飼主虐死我，我也心甘情愿，現在的我，早已經沒有了獨立生存的能力。”羅森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了不尋常的肌膚。

　　斯芬克向后退了一步，松開了緊捏著羅森的手。

　　羅森脫下外套，解開褲帶，半果站到他面前，說：“如果是一個還有希望的人，誰又會連自尊都不要了來這樣求人？斯芬克大人，您就好好欣賞我這副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