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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書館

小想和小餐館

平行書館 冉京奧 1957 2024-02-08 10:33:42

  什么?小想……小想?!這個灰頭土臉披著圍裙的男子是小想?小想不是不在HD區嗎?這個餐廳得有些年頭了,這個服務員怎么會……

  服務員在原地愣了三秒,轉過身來,臉上布有三分的驚訝和六分的滄桑,說道:“哇,好巧啊,原來真的是你們,我一直看著眼熟,你們一直在海淀呢?”夾心笑著回道:“沒有,不過我們可以隨時回來。”我插上話:“我去,居然真的是你,小想,你這是在這打寒假工呢?”夾心又說:“話說…小想哥,你不是去朝陽區了嗎?怎么會在HD區遇到你?”“唉,初中畢業就不上哩,”小想輕輕的嘆了口氣哼笑著說,“我都干了快六年了。”我震驚的一直盯著他,意識到后又慢慢的將視線移開,小想小學的時候學習可是特別好的,而且現在不是十二年義務教育嗎……怎么會。我看了一下夾心,顯然她也被小想的話震驚到了,我們兩個不知道說些什么。“里脊誒,糖醋里脊,好吃,甜甜的,”小愛夾了一大口肉塞進嘴里滿足且不清晰的說,“小想哥,你太牛了,這是你做的吧,太好吃嘞。”小想先是一愣隨后露出了微笑,說道:“是的,有時候爸爸做,有時候我做,好吃吧,那你們就多吃點吧。”“服務員點餐!”又來了幾個人站在前臺叫著服務員。“來嘞!”小想轉頭喊道,又轉回來跟我們說:“你們先吃著,我先去點餐。”“好的,去吧,先去忙。”我們回道。我在遠處看著小想忙碌的樣子,點餐、端菜、拿東西、恭敬地和客人對話,這與我腦中的那個愛開玩笑,喜歡搞怪的小想完全是兩個人啊。我好奇問了問夾心:“你覺得小想變化大不大?”“我覺得小想哥……”夾心說,“話變少了。”可能男生長大了話多多少少都會變少吧,或許是童年都說完了呢。

  我給她們三個都盛了一碗疙瘩湯,讓夾心吃點飯,小想還得忙一會才能過來,我們可能還沉浸在偶遇老朋友的興奮感中。我看小可也吃起米飯來,一口口的夾菜,她心情應該也變好了吧,再看旁邊的小愛已經放下了筷子在那里低著頭不動,從剛上第一盤菜小愛就開始狼吞虎咽,像小學生迫不及待放學去買門口的炸串一樣,現在她應該吃飽了在發呆,我問道:“小愛,你吃飽了嗎?”“沒有吃飽,”我呆住了一下,她又說,“你們看這杯子里的雪碧,氣泡在一直不停的上升,看時間久了感覺自己要沉進去啦。”“你好幼稚。”我說著,低頭看了一會,杯子里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雪碧,氣泡一個個的不停的往上飄,在液面處停留一下然后破裂掉,慢慢的杯子底像是天空的顏色,白白的,雪碧變成了空氣,不斷上升的氣泡看久了就像是在下降,我好像正在隨著氣泡往上升,到達雪碧的天空之城里。“哇,我看了一下,看久了還真是有種奇妙的效果,我怎么就沒注意到呢?”說著我端起了雪碧,一飲而盡。我喝的時候小愛也在喝,小愛看到我,掃了我一眼露出開心的表情,我倆一同把杯子敲到桌子上,喊道:“續杯!”“好好好,我給你們兩個雪碧大王滿上哈。”夾心笑著說道,拿起雪碧的瓶子給我們倒上,又把小可杯子里的雪碧給加滿。旁邊桌的阿姨看到我們桌的場景也微微笑著。還有一桌的三個小孩也模仿我們拿起雪碧說著:“干杯!”,整個屋子里充滿了冬天本該有的溫暖。

  小想上完最后一盤菜,拿了一把椅子走過來,又端了一大盤的小龍蝦放到我們桌子上,坐在我的旁邊,問道:“你們吃的還好嗎?來,嘗嘗我做的小龍蝦。”小可終于主動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小想哥,我們都吃的差不多了,不怎么餓了,怕浪費了。”說著看了看我們。“對的,我們這疙瘩湯都喝不了了,都飽了。”夾心接著說道。“沒飽啊,你們都飽了嗎?”這時小愛說道,上手就拿過來一個小龍蝦,指著盤子里,“哇,這兩邊是兩種口味,這邊是麻辣的,這邊是蒜香的。”“對的,很好吃的哦。”小想說著也拿起一個吃,看著我和夾心還有小可,“你們也嘗嘗啊。”“好嘞,嘗嘗,聞著就好香啊。”我說。夾心給小想盛了一碗米飯說:“真辛苦啊,干這么多活,等大家吃完才能吃飯。”“習慣了,習慣了。”小想笑笑說道。我們吃著飯喝著湯不知不覺聊起來,夾心問:“小想哥,我原來聽說你在朝陽區啊?怎么會在這里呢?”“我不想離開海淀,那時候我爸媽的工作調到了朝陽區,非要讓我去朝陽區,那是在初三的時候,給我換了學校,離開HD區,我每天很多心事,再加上不太適應,成績一次比一次差。我每天很痛苦,慢慢的得了輕微的抑郁癥,可他們說哪有什么抑郁癥,他們的壓力比我更大,怎么就沒有得什么抑郁癥呢,全是我嬌氣。到最后中考前一個月我幾乎就什么都復習不進去了,我甚至還有過輕生的想法,再后來中考成績出來后,成績不理想,我也不想上了。爸爸看我那段時間每天精神不振,就和我商量回HD區開一個小飯館,再后來我也慢慢的體會到了他們的不易,一晃六年過去了……”小想一邊吞著米飯,一邊說著,仿佛再講別人的故事一樣,我們也頻頻的點頭回應。大概半個小時后,小想吃飽了,他面前大概有十個小龍蝦的殼,我、夾心、小可面前各有兩個,小愛面前放著二十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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