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強奸犯?”
“子墨她?”
母女二人由于良好教養(yǎng)不至于尖叫大問,但微破的音量還是感覺到震驚!
羽旗旗先發(fā)出疑問,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羽父,才解釋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
羽父頭疼的很,說老二家那個收養(yǎng)的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劣根。
說罷,讓管家回書房拿出自己查到的那些骯臟事。
不一會,管家回來的時候,就聽到羽父讓小小姐不要插手這件事,小小姐似乎不服。
羽父接過檔案袋,神色平靜的把其中一張照片疊在頂上放在桌面。
那是一張,怎么形容呢,色情,對,非常色情的的照片。
羽子墨一身情趣內衣半脫不脫的斜躺在床上,單眼皮的眼睛細長,看著鏡頭拍下這張照片,給人的感覺就是在挑釁。
她旁邊躺著的正是名義上的哥哥——羽志遠,羽志遠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被喂了迷藥。
要說自小到大,伯父家兩個女兒都獨立自主,讓羽志遠難以發(fā)揮大男人主義的保護欲。
比起羽子墨這個被收養(yǎng)的妹妹那股粘人勁,動不動就愛哭,跟個小貓一樣,對熟悉的環(huán)境以及保護自己的主人形成依賴,好像那一小方天地,是十足的安全地帶。
事實也證明,羽子墨對自己這個哥哥甚是依賴,羽志遠打小對這個半路殺出小自己兩歲的妹妹,多是保護有加。
五年前仿佛是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羽志遠察覺不對勁,還是大學畢業(yè)后。期間自己桃花不斷,但也勝在專一,一旦談戀愛,就專情一人。只是很快就膩了,一個又一個的換,當然,分手禮物他也大方的很,不是名牌包包就是實習工作幫忙打點,總的來說,大家又算是各取所需。
察覺到自己妹妹對自己有不同常人的想法后,這也才導致這張照片被羽衛(wèi)東查到。
那一天晚上,羽子墨在羽霏霏二十歲的生日家宴上。
在經過走廊時聽到羽辰在別人面前對羽霏霏的贊賞,話里話外都是格外的滿意和驕傲!日后必定有一番作為,不管是藝術造詣,還是學習經商這一方面,遠遠超過自己家那兩個。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么,羽辰自謙,說兩個孩子比不上大哥家的兩個孩子。
羽辰算是依附在自家大哥身上,早年間他自己對家里的企業(yè)沒有什么心思。后來父母退下云游四海,大哥賺錢,自己拿分紅,就好像個閑散王爺一樣,一心撲在畫畫上。
也正是因此,才和愛人在旅游途中,在那座村莊里,帶走了羽子墨。
羽子墨的身世說來平凡,又仿佛是這座村莊的寫實。
南莊村,在南市與鄰島之間,傳聞家家戶戶都靠去鄰島,運氣好的風生水起,運氣不好的,家里連塊瓦都難以遮雨。
農村的孩子都早早當家,挑水入缸,放牛除草,莊稼耕種,犁田耙地……
羽子墨原名余墨,她家住在村口,村口三四里路就能到鎮(zhèn)上,鎮(zhèn)上有個海,雖然有游客,但不多。
村口多是老舊的房子,黃土做的房子沒有多余的錢買瓦封頂,拿了樹木做房梁搭上防水五彩布,就成一個家了。隔壁的看起來生活條件好點,是大石頭砌墻有瓦在上頭,雨水啪啪啪的拍打瓦片后形成水線流下。
余墨跟往常一樣,中午在學校教室墻邊偷聽下課后,就徑直去給牛割草了。
誰知今日天公不作美,一場急雨傾盆淋下,余墨只戴了草帽,背著喂牛的草料在雨中艱難前行。
也就在這時,看到車輪陷進泥里,正在車尾推車的羽辰,傘柄夾在脖頸處,試著不同位置出力,仿佛下一秒車子就能離開這泥濘處。
余墨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換以前,是不會多管閑事的。但今天,老師說要助人為樂,助人為樂會得到大家的喜愛,也是美好的品德。
于是她上前大聲說要等雨停了才好弄。
羽辰雷看著打橫背著綠油油的草,又看了眼帶著草帽的女孩,雨水不停撲打她那揚起臉龐細長的眼睛。才回過神把雨傘伸到她頭頂擋住雨水的拍打,羽辰說自己是路過的,要回酒店,才急著把車推出來。
余墨不懂車,看不明白這輛雷克薩斯的奢華。
下雨天村里的人也都待家里,不然就是小賣部——也就是村里的賭場。
余墨看到有個很好看的嬸嬸,走下車溫聲細語的說車可能開不出這個位置了,只能等拖車了,也表明已經打了拖車電話。
余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電視里的小孩子也會幫忙提東西,搬東西得到夸獎。余墨內心想象這個場面,也覺得好興奮,加上助人為樂的是美好品德,于是開口把兩人帶回自己家。
簡單來說是奶奶家,因為奶奶常年嘮叨。余墨沒有家,爹不疼媽不愛的,余墨到六歲了,都還沒有送去學校,說她爸媽不要她,沒寄錢回來當學費。
到了一棟平層樓房后,也有些許年頭的建筑,院子里的門打開,余墨擦了把臉對家里高聲喚了幾遍,奶奶,奶奶,奶奶……
只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年人,六十歲左右,背還沒有彎下,頭發(fā)發(fā)白了,跛著腳開門大聲罵余墨,聲音尖銳又刺耳:“叫,叫,叫什么叫,今天的牛草割回來沒有!”
“割回來了!”
“奶奶,我今天不進你家吃飯了。”
說罷,把羽辰夫妻二人帶到院子另一邊的紅磚瓦房里,是個廚房。廚房挺大,一角是灶臺,墻面蔓延到煙囪位置,一片漆黑,中間堆了半墻的柴火。
另一頭有個簾子,余墨拉開后又拉上,讓兩人去換衣服,那里有張床,床底下有兩雙大人拖鞋,一藍一粉的,破破舊舊的,上面還有一層久未有動過覆了一層的白灰,像是不要了撿回來的。
溫晴楞了一下,催促羽辰快點換好。
門外的雨聲不小,也依稀聽到隔壁房子老太太的罵聲,說余墨笨,也不會把牛牽回來,下雨天就把牛丟外面,單背著草回來。
也不知道余墨說了點什么,老太太那尖銳的聲音總算是停下。
不一會,就看到余墨濕著身子回來,溫晴也催促她快點換下衣服,說著就直接手把手幫她換好,饒是知道她營養(yǎng)不良已經足夠震驚,沒想到身上還有大小不一的傷疤。
羽辰已經去灶臺那里的小凳子坐下了。
溫晴有個兒子,平時被羽辰寵的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獨怕自己。
眼前這個小女孩,長得瘦,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皮膚有點黑,眼睛細長,五官端正,就是眼白過多,看起來有點陰鷙。
此刻她有點手足無措,明明這是她自己家。
溫晴幫她擦著頭發(fā),輕聲細語道謝,問她有沒有吹風機,想幫她吹干頭發(fā)。
余墨搖搖頭,說只有奶奶家里有。
溫晴一頓,“你不是她親孫女嗎?”
“是的。”
余墨沒有遇到過說話這么溫柔的人,連帶自己聲音,也慢慢變小。
還沒等溫晴發(fā)問,余墨低頭留意到她的腳,皙白的腳背在粉色的鞋里,白灰格外刺眼。牽著她到廚房那個水缸的位置,隔壁有個水池。
原來有個水管流水口,讓兩人一起洗干凈腳,溫晴注意她的腳丫黢黑,蹲下去幫她搓了一遍,原來是泥土。
傍晚的時候,溫晴接到電話,那邊說車子已經拖走了,溫晴讓人把車子洗干凈后再過來接他們,具體時間等雨停了再說。
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余墨揭開在門口處的桌子,有一鍋小魚湯,還有一盆冬瓜不知道炒的什么肉。
后知后覺還有兩個大人,余墨又冒著細雨跑去奶奶家里,拿了兩份新的碗筷。
隨后跟著余墨跑來的自然也就是那尖銳的罵聲:“你一個人,拿那么多碗筷干嘛,你個沒良心的掃把星,整天都浪費我的東西……”
萬幸的是,罵歸罵,老太太沒有跛著腳跟著過來一探究竟。
羽辰夫婦二人捧著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教養(yǎng)。
在那黢黑的小手伸著筷子夾了兩條魚放在碗里時,兩人對視一眼道謝后學著余墨把魚頭先夾斷,然后夾起魚咬肉,已經冷了的魚沒有什么腥味,可能姜片放的夠多。
吃了兩口魚肉后,余墨突然雙眼含淚,胡亂擦了擦反而跟他們兩人道謝,余墨說這是第一次給人夾魚,沒有被倒進狗盆也沒有挨罵的一次。
她說的顛三倒四,溫晴很快就懂了,反著筷子給她也夾了一條魚,同時給羽辰一個眼色,羽辰夾了一塊冬瓜放進她碗里。
“謝謝你對我們的喜歡,跟我們分享,我們也很喜歡你!”溫晴笑說。
飯后雨越下越大。
夏天的熾熱在雨水中此時換成了冰涼舒適的溫度。
余墨不懂有別,躺進床最里面,拍打空了的位置招呼兩人,羽辰說自己打地鋪,溫晴點頭躺在余墨邊上。
余墨順勢躺進她懷里,捏著手臂說你好像我媽,她也有個小虎牙在這里,指了指溫晴嘴巴位置。溫晴揉了揉她腦袋,問她多大了。躺著的余墨眼白看著更多,她說六歲了,可以上學了,但是爸爸沒有錢給回來,讓去學校報名。
“那爺爺呢?”
“他總是去賭場……”
“賭場?”羽辰這時放下跟大哥報平安的手機,揚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