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許陽的點穴手段給震懾住了,亦或者是察覺到了許陽真的沒有要殺死自己的意思,在返程的路途中,老駝子很是規矩,一直在老老實實的帶路,沒有絲毫不軌的動作,這就讓本已身受重傷,渾身上下劇痛無比的許陽安心了許多。
“呼,這地火巖漿中的火毒竟然如此的難以祛除,以我真氣境的青冥真氣,想要完全祛除這些如跗骨之蛆般的火毒,也需要個把月的時間,若是換做一般的真氣境武者,只怕早就在這地火巖漿的灼燒之中死無葬身之地了”
“行了,別自賣自夸了,別的鑄劍師借助地火鑄劍,肯定會事先做好萬全的防護措施,哪里會有人像你一樣,以肉身之力去硬抗天地之威”
“哎,不說了不說了”
許陽咬了咬牙,忍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劇痛,失去了對羊皮進行訴苦一番的興趣。
此時的許陽渾身上下的皮膚有一大半被地火巖漿燒得徹底潰爛,除卻了眼睛,丹田等最為重要地方被許陽下大力氣,用盡青冥真氣保護著,成功的抵擋了撲面而來的地火巖漿之外,其余的地方,包括頭頂可以說是沒有一處幸存之地。
現在的許陽像鬼多過像人,在烈日的照耀之下,許陽那不斷往外滲膿水的身體,看上去就像是被烤的外焦里嫩的全羊一般。
這種情況之下,許陽自然是不敢穿衣服的,只能是調動些許真氣,在自己的身體表面形成一道保護墻,用來抵御風沙的侵襲,被羊皮襖包裹的黑金隕鐵長劍,也被許陽給放在了駱駝的背上。
老駝子時不時膽戰心驚的偷偷看許陽幾眼,然后便會急忙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在老駝子的眼中,渾身上下被燒成這樣的許陽,已經與鬼神無異,他是絕對招惹不起的,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老駝子決定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聽從許陽的命令為好。
“老駝子,出了這瀚海,可有輕易無人打擾,僻靜一些,但是卻不愁吃喝之地?”
夜晚來臨,被炙烤了一天的許陽,也終于是好受了一些,簡單的吃了些食物,喝了點清水之后,對著便對著老駝子問道。
“無人打擾,僻靜,不愁吃喝?客官可是要找個地方隱居???”
老駝子聽了許陽的話之后,略微的一想,便大致的明白了許陽的打算。
“你無需多問,只需要告訴我有沒有這樣的地方便是”
許陽此話一出,老駝子忍不住的渾身一抖,他也察覺到自己確實是多嘴了。
“有,有,有,客官你需要的這種地方,在瀚海之地多得是??!”
“嗯?”
許陽聽了老駝子的話,不由的愣了一下,這無人打擾和不愁吃喝,分明是自相矛盾的,無人打擾要的就是無人,而不愁吃喝卻要有人服侍,這樣自相矛盾卻合理存在的地方,天下之間應該少之又少才對?。?p> “這瀚海乃是大宋國的西北邊陲之地,本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除卻了一些商隊之外,幾乎沒有多少外人前來,客官要找一個僻靜又有吃有喝的地方,只需要找一處酒家,在其附近買下一棟房子,或者是干脆花錢找人蓋一棟房子便是,到時候花些錢,讓那酒家每日將吃喝送去便是了,這樣一來,不就是又僻靜又不愁吃喝嗎?”
老駝子此話一出,許陽不由的微微點頭,整個瀚海都是人跡罕至之地,想要僻靜實在是再簡單不過,想要有吃有喝,尋一處酒家便可以輕松解決。
如此看來,這瀚海之地完全符合許陽接下來打算尋找的靜修之處啊。
“好,很好,一事不煩二主,就按照我說的條件,老駝子,走出瀚海之后,給我找一個住處,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完,一顆碩大的金豆子在篝火的照耀下冒著金光,便被許陽扔向了老駝子。
老駝子一看到黃金的顏色,整個人的眼睛都不由的亮了起來,急忙的伸手一把將金豆子撈了過來,然后習慣性的塞進了嘴巴里面,用他那臭烘烘的殘缺不全的后槽牙狠狠的咬了一口。
伸手接住被自己吐出來的,已經嚴重變形,而且上面布滿了牙印的金豆子,老駝子笑了,笑的極為開心,這顆金豆子差不多又夠他買一個十六歲的小妾了。
“嘿嘿,客官您就瞧好吧!”
見錢眼開的老駝子自然不會放過賺錢的道理,急忙的答應了許陽的要求。
十天之后。
幾顆焦黃色的青草堅強的從黃沙之下鉆出了一點腦袋,然后便被許久沒有吃點新鮮食物的駱駝給一口咬住,猛地拽出了整個身體。
許陽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地,已經可以看到些許綠色了,這里已經是瀚海的邊緣,是人畜可以存活的地方,經過月余的跋涉,許陽終于是走出了瀚海,并且鑄劍成功,完成了目前自己最大的目標。
“客官若是不嫌棄,先去我家修養幾天,住處的事情,我馬上就去打問,只要錢夠用,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便可以為客官找到合適的住處”
走出了瀚海的老駝子也是長舒了一口氣,即便是老駝子這種在瀚海之中混了幾十年的老油子,看著那無盡的漫天黃沙,依舊會心里發毛,非必要的情況下,老駝子也不愿意深入瀚海。
“可以”
許陽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皮答應道。
剛剛生長出來的頭皮呈現出一種粉紅色,看起來相當的稚嫩,還時不時的會讓人覺得很是瘙癢,忍不住的去抓撓幾下。
不僅僅是頭皮,許陽現在渾身的皮膚都是新生出來的粉紅色,這使得許陽看起來不再如同以前那般恐怖,卻顯得很是怪異。
好在許陽已經可以穿衣服了,巨大長袍加上斗笠的遮蔽,外人根本就看不清許陽到底長什么樣子。
“駕,駕!客官,我那老婆子雖然人老珠黃了,但是做的一手好羊肉,我那二房釀的一手好酸酒,我那三房怪會捏骨捶背,至于我那四房....嘿嘿嘿,十六歲的年紀嫩的很啊!”
大概是要回家了,老駝子顯得很是興奮,但是他的這些話,被許陽聽在耳朵里面,卻覺得很不是滋味,老駝子的老婆和侍妾會做飯,會釀酒,那許陽可以吃點好的,喝點好的,但是老駝子的侍妾會捏骨捶背,還嫩得很,這關許陽屁事?
難不成老駝子會讓他的侍妾給許陽捏骨捶背,給許陽暖被窩?
“哎....不是吧....”忽然鬼使神差之間,許陽突然覺得好像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這下,許陽看向老駝子的眼神都不大對勁了。
老駝子家的房子不大,大概四五間的樣子,每間都是小小的,剛好可以住的開老駝子的所有妻妾,不過老駝子家卻有好大的羊圈和駱駝圈,看得出來,這老駝子在當地應該也是出了名的大戶人家。
許陽扔掉自己手中的羊骨,又喝了碗酸溜溜的酸酒,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說實話,老駝子妻妾做的羊肉和酸酒,也就一般,不過在這缺油少鹽的瀚海之地也算難得了。
“小四,去給客官準備些洗澡水,老三,給客官好好的捏捏骨頭,可得把客官給服侍好了,要是惹惱了客官,小心老爺我抽爛你們的皮!”老駝子見許陽吃飽喝足了,便讓自己的侍妾準備服侍許陽,在許陽面前唯唯諾諾的老羊皮,在這家中卻是說一不二的絕對權威。
許陽砸吧了幾下嘴巴,雖然嘴上沒有拒絕,卻在心中暗罵這老駝子是個牲口,老駝子這種以妾娛客的行為,在許陽看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之事,或許這瀚海之地的民風如此吧。
許陽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后又享受了一番捏骨,便遣散了這兩名準備進行下一步活動的年輕女子,然后躺在羊皮炕上沉沉的睡去。
許陽的年紀還小,對于男女之事并不熱衷,而且老駝子的這兩名侍妾,長的未免太磕磣了一些,對于在禹州城中拒絕過無數江湖絕色的許陽而言,他實在是很難對這兩名黑不溜秋的女子產生什么興趣。
“哎?這家伙莫不是有什么毛???送到嘴里的肉都不吃”
看著自己的侍妾走出了許陽所在的房間,老駝子吸了口由駱駝糞便制作而成的煙草,陷入了迷茫之中。
之后的幾天,許陽便安心的在老駝子家中吃羊肉,喝酸酒,然后睡覺,修煉。
瀚海一行把許陽給累得不輕,身上的傷勢到現在也沒有徹底痊愈,即便是修煉,也難以像之前那般專注。
如此一來,許陽便聽從了羊皮的建議,勞逸結合,好好的修養一下再說。
“客官,按照您的要求,我一共給您找到了三處符合您要求的住所,您看您要不要去實地查看一番?”
第五天的時候,老駝子終于是給許陽帶來的住所的消息,而許陽也修養的差不多了,頭頂上新生出來的頭發也有近半寸長。
“自然,只要地方可以,價格不是問題。帶路吧”
說完,許陽便背好自己的羊皮襖,將黑金隕鐵長劍束于后背,藏于長袍之中,留下一粒金豆子作為這段時間自己的飯資,在老駝子的歡天喜地之下隨他走了出去。
“這龍門客棧,是方圓三百里最大,最好的客棧了,我給您找的那三個住處,都在這龍門客棧的附近,龍門客棧的老板娘,店小二,廚子啥的我都熟,您花些錢在他們那里包一日三餐,他們肯定樂意給您送飯上門的”
順著老駝子的手,許陽終于是看到了被老駝子吹了一路的方圓三百里最大,最豪華,老板娘最是風騷嫵媚的客棧了。
這龍門客棧大概只有當年許陽遇險的十字坡酒家一半大小,在客棧的旁邊便是臭烘烘的羊圈和駱駝圈,一塊破破爛爛的木頭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寫著‘龍門客棧’四個大字,許是風吹日曬的時間久了,牌匾上的字已經看不大清了。
“就這?就這玩意是方圓三百里最大的客棧?”
許陽不敢相信的指著放到禹州城中,連路邊野店都算不上的龍門客棧對著老駝子問道。
“是啊,客官,這龍門客棧絕對是方圓三百里之內最大,最好的客棧了!”老駝子回答的非常肯定,這就讓許陽的心中產生了一個不太妙的想法。
“這方圓三百里該不會就這一家客棧吧?”
“額....確實就這一家客棧”
“......”
這下,許陽徹底無語了,方圓三百里就這一家客棧,那人家可不就是最大,最好的客棧了嗎,這完全沒有競爭對手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