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騫騫注視著伍耀陽的眼睛，穩(wěn)了穩(wěn)心跳，希望對方聽到消息后不至于震驚暈倒。

　　如果自己聽到那么可怕的消息肯定會心痛暈厥的，就像當(dāng)年母親被推出搶救室，她奔跑者追過去暈倒在醫(yī)院的走廊里……

　　“你媽媽是不是叫馮春？”

　　伍耀陽點頭，目光沉進(jìn)她的眼底。

　　“我見過你媽媽，她很優(yōu)雅……”

　　“什么時候？”

　　一抹期待的神情從伍耀陽的臉上一閃而過。他知道，如果是好消息，艾騫騫也不會這樣顧及他的情緒。

　　“就是那天晚上我回家給你開門，你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我當(dāng)時肯定不知道她是你媽媽，不然肯定告訴你了。”

　　“……”

　　伍耀陽輕輕舒了口氣。

　　“然后呢？”

　　“你媽是我爸公司的客戶，我爸讓我陪她出行，然后她去監(jiān)獄等你出來……”

　　手心里汗津津的，她滑開手臂雙手按墻，眼前又出現(xiàn)了馮春跳樓倒在血泊里的畫面，眼神變得痛苦，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艾騫騫的變化讓伍耀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

　　他松開圈著艾騫騫的手，臉又向前靠近一點，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臉上細(xì)微的毛孔，睫毛下水氣輕靈的眸光。

　　母親果然出事了！不好的預(yù)感襲來。

　　沉默，悲痛撞擊著他們的心。

　　有人朝停在路邊的紅色SUV車窗搖手逗貓。

　　艾騫騫收回目光吸了吸鼻子，再次直視伍耀陽的眼睛。

　　“你媽媽聽說你出獄當(dāng)晚車禍去世受不了打擊在醫(yī)院跳樓了……”

　　一口氣說完，艾騫騫飛快地跑開，打開車門坐下，心還怦怦亂跳，伍耀陽的目光和氣息仿佛還包圍著她。

　　“雪球。”

　　抱起大白貓，她看著車后鏡，伍耀陽雙手撐著花墻垂著頭的身影在車鏡里好像一幅畫，一幅悲傷的畫。

　　龜速倒車，向伍耀陽慢慢靠近。

　　伍耀陽緩緩走來，她的呼吸順暢了。

　　大白貓重新回到伍耀陽的懷里顯得更乖了，縮頭蜷成一團，隨著車?yán)锏念嶔に恕?p>　　“謝謝你。”

　　謝她如實相告？

　　艾騫騫側(cè)過臉朝伍耀陽笑了笑，感覺自己的笑很尷尬。

　　“我想去楊基村看看。”

　　“那里2010年已經(jīng)拆遷重建了。”

　　“我知道。”

　　林宣雅住在楊基村前面的公寓，公寓樓下是各種商鋪，旁邊不遠(yuǎn)就是地鐵口。

　　盡管有心里準(zhǔn)備，伍耀陽還是被眼前的高樓林立給驚到了。那時路過，楊基村正在拆遷，路邊的幾棟寫字樓顯得灰突突的。

　　“錢莊的外婆家拆遷分了十四套房子。這里回遷時在路口擺了一千五百桌酒席。村里人各個身家千萬，你朋友住這？”

　　沒話找話緩和氣氛。艾騫騫站在伍耀陽身旁，仰臉望著嶄新的樓群。

　　“那里是我的犯罪現(xiàn)場。”

　　伍耀陽望著的方向是華麗的村口門樓。

　　回家的路上伍耀陽一直沉默著。

　　安靜的氛圍可以讓人充分休息和思考。

　　艾騫騫偶爾側(cè)頭看伍耀陽，確定他的神情是平靜的，稍微安心了些。

　　下車的時候，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胳膊。

　　“到家啦！”

　　艾騫騫笑著，伍耀陽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別墅怔了怔，隨即飛快地打開車門下車。

　　伍耀陽的動作很快，艾騫騫還是看到了他眼角濕潤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