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的葬禮辦的很簡單,只通知了附近關系比較好點的鄰居。
阿婆全名是夏雨芬,聽她講,她出生的那天是清明節,剛好下起了大雨。
她的父親是教書先生,恰好想到了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首古詩,所以給她取名叫雨紛,但是想到這個紛不好,就換成了芬。
阿婆這輩子活的很慘,青年喪夫,中年喪女,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穩日子,誰也沒想到走的這么突然。
大廳內一個接著一個,來來回來祭拜著笑的很開心的阿婆。照片上的阿婆穿著藍色的花短袖,眼睛彎彎的,嘴角咧的很大,向上揚著。
她好像在說,夏夏,阿婆不在了,你也一定要開心。
好一會,漸漸沒了人祭拜。
談夏一直憋著,一直忍著的心情破防,哭聲由小慢慢大了起來。
是她害了阿婆,是她害了阿婆。
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答應談振民做手術,阿婆也不會死。
…
柳林做了牢變的滄桑了很多,她之前還秀麗的黑發,長出了很多白發,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掉牢獄之災了,她眼睛麻木空洞的看著前方。直到談夏進來,空洞的雙眼瞬間被怒火沖滿。
“談夏,你這個白眼狼,我好歹是你爸的妻子,你怎么能這么狠讓我蹲七年的牢”,她情緒激昂的從椅子上起身,玻璃被她拍打的震動起來。
安警將她按回在椅子上,語氣嚴肅說,“警示一次”
安警的話讓她收斂了很多。
柳林喘著氣惡狠狠的盯著談夏,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估計得死好幾次了。
“談振民之前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我救了你兒子。那殺人償命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命償一命,你只是蹲幾年牢,但是我阿婆是死了”,談夏掐著手心,用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著,她只要是看到柳林,她就會想到阿婆。
才七年的牢獄之災,她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殺了她給阿婆償命。
可她不能這么做。
因為,不值得。
“談夏,你阿婆的死全都是你的錯”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她這個瘋婆子因為你居然敢打我,談振民那個慫貨攔我,我心里憋著一口氣,我必須要發泄出來”
“你阿婆這個老女人死得其所,哈哈哈”,柳林笑著說。
“什么意思,你說的什么意思”
不給談夏解釋的機會,柳林滿目猙獰的笑著被安警帶回獄房。
留下談夏一個人想著她剛才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失魂落魄的找到陳錦,問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陳錦點頭,安撫她,見她情況安穩了許多才解釋,“根據柳林的口供,她是因為前段時間在醫院里,阿婆打了一巴掌。她一直懷恨在心,出事的那天,去找阿婆理論,不小心,推倒阿婆…”
談夏大概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如同柳林說的那樣,阿婆是被她害的。
如果不是她答應做手術,如果不是她手術時出現意外,如果不是因為她,阿婆不會去找柳林理論,后面就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
談夏不斷搖著頭質問自己,她們說的沒錯,她就是個禍害,所有和她纏上的人,都會倒霉。
…
阿婆的骨灰被安葬在了山上,是她很久之前便買下的一塊地,她說這里比較劃算,又便宜風景又優美,時不時還能聞到開滿的櫻花香。
談夏當時還笑著問阿婆,人都死了,怎么還能聞到櫻花香。
她不是沒有想過阿婆遲早有一天會離開她,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