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錢無雙放下手里的劍,驚訝看著弈小白。
弈小白微微垂眸,半晌,才開口道,“我遇見了上官演。”
錢無雙渾身一震,頓時厭煩神色布滿臉上,“那個叛徒……不對,他對你做了什么?”
弈小白不知這其中有什么恩怨,原主弈風本就不進人世,他怕自己壓制不住好奇心,原主因為這個而吃過好多虧,故而高冷起來不問宗門事事。
“下了毒。”
“什么毒?”
“七絕……”
“是了,七絕散!”錢無雙皺著眉頭,“又是七絕散,他害死的人還不夠多嗎,連同門情義也不在乎,叛徒,叛徒!”
弈小白默默看著,也不知聲。
“他什么境界了?”
“大約是煉虛境后期……”弈小白道,“我打不過他——所以我打算閉關。”
“師弟,法寶夠不夠用,幾位師兄身上還有不少,問問廣成他那里有沒有丹藥,等下都給你送過去,師弟你安心閉關,剩下的都交給師兄。”
弈小白明白這些東西哪里來的了,原主弈風也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法器,基本都是師兄送過來看也不看就放入乾坤袋里了,至于弈小白知道的,大約是弈風覺得有趣才看了幾眼。
看來,回去要看看自己有什么東西,說不定真能打過那個上官演。
“我還遇見了一樁奇事。”弈小白道。
于是他把青衣公子和落落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錢無雙越聽越凝重。
“這么多年了,那些魔族和叛徒終于坐不住了嗎?”
弈小白似乎明白這“叛徒”的含義了。
魔族就是魔族,生來就是,但人族可以修詭道達成與魔族類似的樣子。
后者就是叛徒。
弈小白默默不語,他自個山上還有一個魔族的人呢,這么說,收養魔族的人也算叛徒吧?
“這青衣是個趕尸人,你說的名喚落落的女子的怨魂其實是個是個尸傀,尸傀可不好煉制,需要人的魂魄當引子,那種程度的尸傀……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弈小白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
錢無雙長嘆一聲,“師弟,若是有什么難事,就找師兄。”
原主還真走運,有這么個疼愛他的師兄們。
弈小白點點頭,又和錢無雙多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真累啊……”弈小白心里一嘆。
——
這一個月里,弈小白沒有作妖,也沒有出了天衍宗,默默無聞躲在自己家里潛心修煉,除了每到月圓之夜里,上官演下的毒會發作之外,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怎么可能沒影響?弈小白欲哭無淚,這莫名的七絕散就是最大的影響!
奇痛無比不說,渾身無力靈力全部外泄又如何解釋?
錢無雙那么關于七絕散解藥半點消息都沒有,弈小白都快覺得自己要死了。
“系統……”弈小白有氣無力念叨。
【在】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弈小白無助趴在溫泉邊上,用手指在岸邊石頭上畫著圈圈,手指上的水漬濕了石頭,也留下一個暗淡的圓圈。
【宿主在本世界死亡,系統將數據化】
“咱倆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你幫我一把,也對你有好處。”弈小白嘟囔著。
【游客1020號系統將會誕生】
弈小白一怔。
游客1019……也就是說,在自己前邊有一千零十八個人,全部死去?
【正解】
系統給出的肯定讓弈小白有些膽寒,不過眨眼間就消散了。
在各個位面空間活著,領略不同世界的景色,體驗不同的人生——這比當個社畜忙碌一輩子要好幾百倍,思及至此,弈小白也不覺得這個毒是什么事情了。
弈小白在水里換了一個姿勢,先前毒發全身灼熱,他實在受不了,一頭扎進了水里,好半天才緩過來。
結果,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出來了,這泉水似乎能讓修為緩慢增長?
弈小白打算在水里泡一會,不泡爛絕不出去。
“系統,我何時能突破到煉虛境?”弈小白長吁短嘆,又問了一遍。
【半年】
這兩個字系統不厭其煩的回答著,弈小白也不厭其煩問著,雖然不知道系統根據什么運算法則運行的,但聽它的或許沒有錯。
“半年啊……”弈小白一想到自己要忍受毒發的痛苦,就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領到的是最難辦的任務,若是以后每個任務都是“阻止小世界崩塌”,那他一定要做好準備,萬全的準備,說不定招惹到誰如同現在一般痛苦不堪。
“滋味如何?”似笑非笑,夾雜著些許戲謔的聲音傳來。
弈小白猛然一驚,翻身就將衣服套在身上,現場來了個一秒穿衣。
“我啊……師弟。”
弈小白定睛一看,面色煞白,上官演這老賊也不知道怎么混進來的,蹲在離的最近的樹上,手里把玩著兩個核桃。
然后弈小白卻毫無察覺,與上官演保持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師弟,滋味如何,師兄這見面禮啊,還是珍貴些好。”上官演拋著核桃,就這么笑嘻嘻看著一臉戒備的弈小白。
弈小白嘴角一抽,當真是珍貴,連尋都尋不到,解藥更是珍貴了。
“小風風,喜歡嗎?”上官演從樹上一躍而下,跳到地上,朝著弈小白的位置走去,上官演往前走一步,弈小白就往后退一步。
“我對你不感興趣。”饒是弈小白,在聽到“小風風”這三個字,也是雞皮疙瘩掉一地,雖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目前自己就是弈風。
“我可對師弟你感興趣得緊啊。”
弈小白暗暗叫苦,先前藥毒發作,自己靈力已經散去大半,眼下即便是巔峰狀態,也是敵不過煉虛境后期的上官演。
“你想怎樣?”弈小白冷冷道。
“那還得看師弟你想怎樣啊?”上官演一個閃身,就來到弈小白的身前,撩起一縷頭發輕輕一嗅。
“你好香啊……”上官演一臉陶醉。
“師弟,還是你們小年輕會玩啊,收了仇人的女兒,是用來當作威脅嗎?”上官演輕輕一笑。
弈小白連連后退,苦不堪言,手中致遠劍閃過寒芒,銀劍出鞘,劍身嗡鳴,直刺上演演的死穴。
“太急躁了。”上官演手指一彈,手里的核桃朝著弈小白肚子而去,那核桃藏著上官演的靈力,其推力也不小。
弈小白悶哼一聲,劍偏了偏,終是朝著上官演旁邊的空氣刺去,重心不穩,撲到了上官演的懷里。
“你還真是……”上官演低低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