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與小田切敏郎的見面
吱嘎——
輪胎和水泥路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緊接著毛利小五郎便從后排鉆了出來,還砰地一下隨手關上了車門。
沒了以往散漫的態度,毛利小五郎的神色中難得帶上了絲絲惶恐。
無法想象,小蘭被推到了鐵軌上,后果會是怎么樣的慘烈。
雙腿大步邁開奔跑著,毛利小五郎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小蘭!”
猛地推開房門,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地呼喚著小蘭的名字。
“噓!小蘭剛剛才打上了鎮靜劑,現在已經睡著了。”
不等毛利小五郎多說些什么,妃英理便打斷了他的勢頭。
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妃英理的聲音也比平時低了不少。
“小蘭沒事吧?”
看著病床上安靜躺著的小蘭,毛利小五郎的音量頓時降了下來,懸著的一顆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小蘭沒事,還好,只是受到了一點擦傷。”
聞言,毛利小五郎重重地吐出了胸中淤積的悶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過經過這一次事件,她在恢復記憶這方面恐怕會留下害怕的陰影。”
臉色本就不算好看的毛利小五郎聽到風戶京介的話,頓時心情變得更糟了。
余光瞥見一旁的高木,毛利小五郎的火氣蹭的一下就躥了上來。
一把抓住了高木的領帶,盡管聲音已經盡可能被壓低了,但是中個憤怒卻無比明顯。
“高木!讓你保護個人你就是這么保護的?!小蘭可是直接被推到鐵軌上了!”
“私密馬賽!”
微微偏過腦袋,高木完全不敢和毛利小五郎對視。
“你......”
“嘛,只要小蘭沒事就好,畢竟車站那么多人,高木一個人也保護不過來。”
及時攔住毛利小五郎,目暮警官充當起了和事佬。
松開了高木的領帶,毛利小五郎總算是冷靜了些許。
而高木也退到了一旁,雙拳攥緊,眼睛盯著地面。
“不過這樣一來,北原老弟的推理也就應驗了,小蘭那天果然看到了兇手的臉。”
又瞅了瞅身旁內疚至極的部下,目暮警官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小蘭不能有任何閃失!”
把頭抬起,高木有些愕然地看著身前的目暮警官。
似乎是不敢相信目暮警官還敢把保護任務交給自己。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高木此刻的鼻子竟有些發酸。
“嗨!”
“對了,話說北原老弟呢?”
此刻,北原蒼介來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院門口,頗有禮貌地扣響了大門。
大門旁的墻上還掛著寫有“小田切”字樣的木牌,很明顯,這里就是小田切敏郎的家。
在傭人的帶領下走進大門,不得不說不愧是當今警視廳里有名有姓的實權人物,小田切敏郎的家完全可以用豪宅兩個字來形容。
不同于其他豪宅那些亮晶晶的裝飾和華美的藝術品,小田切敏郎家是很傳統的日式布局。
表面看上去很是樸素,除了占地面積稍微大了點外,論裝修的視覺效果,可能還不如某些價格更低的宅邸。
可實際上,這座宅邸的價格卻是讓北原蒼介暗暗咋舌。
別的不說,單就走廊邊的那幾株蘭花的價格便已經超過目暮警官半年的工資了。
翡翠蘭,葉片翠綠,有著像翡翠一樣的晶瑩剔透之美,其花紅如火耀眼,花葉交相輝映。
如果北原蒼介沒記錯的話,這一株的價格就不下于百萬日元,哪怕是最便宜的幼苗也要十幾萬日元左右。
更別說小田切敏郎家種的全都是成熟植株,而且數量還不是一株兩株。
嘖,萬惡的資本家,呵tui......
當然了,單憑小田切敏郎一人是不可能攢出如此龐大的家業的,但是架不住小田切家是有名的大家族......
走到后院,只見小田切敏郎正賣力揮刀把身前的草席砍成碎塊。
嗯,雖然北原蒼介從他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危險的氣息就是了......
納刀入鞘,小田切敏郎轉頭看向了北原蒼介。
“堂堂名偵探找我有何貴干?”
“貴干倒談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而已,有興趣聽嗎?”
沒有過多猶豫,小田切敏郎揮手讓傭人退下,自己則帶著北原蒼介來到了一間會客室內。
“請。”
把茶杯推向北原蒼介,小田切敏郎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大高的架子。
“現在可以說了吧?”
端起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北原蒼介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了正題。
“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聊聊最近那起刑警被連續槍擊的案子的。”
頓了頓,北原蒼介直視著小田切敏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著。
“為了排除掉最后一種可能性。”
面對北原蒼介的視線,小田切敏郎并沒有退縮,一身正氣的模樣讓北原蒼介找不到絲毫破綻。
對于眼前這位名偵探的意思,小田切敏郎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的確,自己是左撇子,又是警方高層,可以說自己幾乎完美符合兇手的條件。
沉吟了幾秒,小田切敏郎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稍等,我去拿一件東西。”
小田切敏郎并沒有離開太久,緊緊是兩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重新回到了會客室。
“看看這個吧。”
接過小田切敏郎手里的打火機,其上印著的“T.JINNO”字樣頓時印入了北原蒼介的視線。
“JINNO”,仁野日文的羅馬音,毫無疑問,這是屬于仁野保的打火機。
“一個月前,我在犬子敏也的房間里找到了這個打火機。”
難道說,有問題的不是小田切敏郎,而是他的兒子小田切敏也?
眉頭微皺,北原蒼介意識到事情好像并不簡單。
“在我的逼問下,他終于說出了實情,他得知仁野保在暗地里販賣藥品,所以就因此向他勒索封口費。”
“但是當時的搜查資料里卻完全沒有提到過你兒子,所以你重啟了對當年那起案子的調查,對嗎?”
不等小田切敏也說完,北原蒼介就幫他補充了剩下的部分。
小田切敏也難得露出了一副驚愕詫異的神色,只不過回應他的是北原蒼介嘴角勾起的淡淡微笑。
“別這么驚訝,當年的搜查資料我全都看過。”
“目暮這家伙......”
雖然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這位境界高官的嫌疑倒是被徹底排除掉了。
如果小田切敏也是當年的兇手,而小田切敏郎又想掩蓋真相的話,那他就絕對不會重啟這件案子的調查。
隨便找個什么理由把當年的調查小組成員調離東京,當年本就蓋棺定論的案子就更不可能翻案了。
更何況小田切敏也也沒有殺害仁野保的理由,是勒索的封口費不香了還是閑得慌?
也就是說,風戶京介毫無疑問就是最后的兇手了......
“你今天既然找上我了,那一定說明調查有進展了吧?”
吸溜了一口茶水潤嗓子,北原蒼介頗為放松地靠在了沙發上,一副事情已經解決的悠閑模樣。
“嗯,確實有了一點進展,我已經確定兇手的身份了。”
被前半句話忽悠住的小田切敏郎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什么?”
“我說我已經確定兇手的身份了,兇手就是風戶京介。”
“風戶京介?我記得那不是白鳥的心理醫生嗎?跟他有什么關系?”
眉頭緊皺,小田切敏郎的眼神中滿是不解。
因為白鳥家族的緣故,小田切敏郎跟白鳥還算熟悉,他身邊有個心理醫生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宴會上甚至還見過。
在小田切敏郎的印象中那是個溫和的帥氣小子,眼睛下面還有顆淚痣。
迎上小田切敏郎的目光,北原蒼那個接淡定掏出了一疊資料。
“看看吧,風戶京介在七年前的某次手術中被仁野保廢了慣用的左手,那時候他倆還在東大附屬醫院共事。
這件事情也直接導致了風戶京介轉為心療科醫生,從此再也不能拿起手術刀。
直到一年前,他倆又重新在米花藥師野醫院相遇了。”
小田切敏郎的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
風戶京介身為白鳥的心理醫生,借著調查心理狀況的理由套話出案件細節簡直不要太容易。
更別說風戶京介還是小蘭的主治醫師了,有時候目暮警官等人討論案子甚至都不會刻意回避這家伙。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兇手會對警方的調查進展了解得如此詳細,動機就更不用說了,充足得一筆。
“那硝煙反應的事情怎么說?在場的每個人都做了測試,沒有一個人產生反應。”
“很簡單,只需要一副手套和一柄雨傘就能辦到。”
翹著二郎腿,北原蒼介很有耐心地為小田切敏郎解釋著。
“當槍支進行射擊時,火藥殘留物會從縫隙和槍口處溢出散落在人體身上。
硝煙反應就是通過利用化學試劑顯色檢驗出射擊殘留物的存在。
但,只要在傘面上開個小孔,然后雙手套上醫用手套穿過那個小孔射擊,火藥殘留物就會被傘擋下。
硝煙反應自然也就測不出來了。”
小田切敏郎雙手抄在胸前,恍然大悟之余又指出了另一個嚴肅的問題。
“那你有找到什么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恐怕很難把送進監獄。”
本以為北原蒼介會干脆利落地拿出證據,只不過世事總是出乎小田切敏郎的意料。
只見北原蒼介雙手一攤,神色看上去有些無奈。
“問題就在這里,我也沒找到證據。”
會客室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
雖然北原蒼介的推理的確非常精彩,不過風戶京介要是一口咬定自己無辜的話,就算是妃英理親自上場也奈何不了這家伙。
別說完整的證據鏈了,就連指紋什么的都一概沒有。
如果風戶京介有心的話,他甚至還能反咬一口北原蒼介誹謗自己。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哪怕是小蘭恢復了記憶警方也很難把風戶京介送進監獄。
難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