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爺爺說過，會好好照顧你的。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你六歲就去了福利院，一直到上大學才離開那里時，爺爺很難過，爺爺真的很心疼你。”

　　“沒找到你時，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要供這個孩子把書念完，我還要送她出國，給她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讓她過上財富自由的生活。”

　　“但是，直到我第一次見到成年的你，那一刻我就推翻了之前全部的計劃。我當時就在心里說，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我們顧家的人，我要讓我的孫子把你娶進門，我會像對待親人一樣疼你，同川也會照顧你、保護你。你們兩個會繼承顧氏的家業，你會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

　　“敏敏，留下來吧，爺爺老了，沒有幾年活頭了，爺爺這兩年一直待在療養院，就是希望能有一個強壯的身體，為你安排好一切……”

　　程敏青眼眶濕熱，她吸了吸鼻子開口：

　　“不要說了爺爺，我知道了。”

　　說完，她抬步上了樓。

　　顧衛民拄著拐棍立在原地，面色復雜……

　　程敏青獨自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漸漸消散的夕陽。她的背影瘦削，孤獨，像在端坐等待著分糖的小孩子。

　　房門被打開，又輕輕關上。

　　男人似乎在那里嘆了一口氣，然后才緩步走過來。

　　他坐下，握住她的肩頭。

　　“怎么了，又郁悶了？”

　　“……”

　　“不就是在家里住嗎？又不是坐牢，好啦，不要不開心了，乖，讓老公抱抱。”

　　男人耐心地哄著她，聽不到她的回應，他兩條手臂將她整個環住，頭枕在她的肩膀，薄唇不住地蹭著她光滑的肌膚。

　　“我覺得你不太對勁，你跟我說說，為什么爺爺一回來你就不愿意住在容景園了？嗯？”

　　程敏青后背一僵，眼珠來回轉了轉……

　　他，竟然發現了……

　　顧同川扳過她的身體，一雙眸子無比清明。

　　“這段日子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我媽才鬧著不要來容景園住，但是我現在可以肯定，你是因為爺爺。說吧，到底是為什么？”

　　程敏青搖搖頭：“不是，就是覺得在這里，人太多了，你知道的，我不擅長處理跟婆家人的關系。”

　　“不用敷衍我，你以前是什么樣的我又不是不知道。爺爺那么重視你，恨不得把你供起來，我想不通，你躲容景園任何一個人我都可以理解，但那個人是爺爺，我真的不懂。”

　　“存在即合理，合理即存在。”

　　“這件事很明顯不合理啊！”

　　程敏青拂開他的手，坐到沙發上繼續看沒看完的建材賬目。

　　“所以它不存在啊。”

　　顧同川定定地看著她。

　　他們兩個，一個律師，一個談判高手，他還真的不一定能辯過她。

　　“穆長信不是沒給你安排工作嗎，你這都好幾天了，在看什么？”

　　“別動。”程敏青眼皮子都沒抬：“你去忙你的，別煩我。”

　　“跟我還有秘密，知道什么叫夫為妻綱嗎？”

　　“綱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