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沙發上安生坐著，現在你可金貴的很，可不能有一點閃失。”

　　“周媽，把被少夫人熬的湯端過來，四個小時了，夠火候了。”

　　“是，夫人。”

　　“阿云，給少夫人拿個毯子……哦對還有棉拖鞋，孕婦不能受涼。”

　　“……是，夫人。”阿云看了眼她，不情愿地去取了。

　　“陳媽，把少夫人的東西放在他們兩口子的臥室，川兒的放樓下臥室。這肚子都多大了，不準再讓他們睡一個床，干柴烈火地難免燒起來，這不是胡鬧嗎！”

　　從一進門就像個猴兒般被顧母支配，聽到這里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這說的都是什么啊？

　　阿云將拖鞋放在她腳邊，給她蓋毯子時面露輕蔑，好像在諷刺她。

　　“少夫人可真是母憑子貴啊。”

　　不止是她，其他人臉上也帶著嘲諷。

　　“阿云，我最近學會了插花，你去花園里給我采些花草來，我待著無聊打發打發時間。”

　　阿云一愣，這個時間太陽正毒，還有蚊子，花匠都不干活兒，她怎么去啊。

　　“少夫人，您懷著孕，插花那么高難度的藝術，恐怕會累著您。”

　　“不會，正好當作胎教了。你一個人有些吃力吧？還有誰想去？”

　　她環顧一周，傭人們紛紛低下頭，當然誰都不想去。

　　阿云看向顧母：“夫人……”

　　“怎么？很難嗎？”她疑惑地盯著阿云。

　　就這樣，阿云整整采了四個小時的花，臉都被曬成了紅色，把客廳茶幾都鋪滿了，顧母那邊并沒有說什么。

　　傭人們都識趣地不敢再輕視她。

　　她專注地修剪花枝，搭配顏色和種類插入花瓶。

　　顧母在一旁不滿道：“差不多得了，你累壞了，川兒回來又要怪我。”

　　“不累，這有什么累人的？”

　　“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把孩子好好地生下來，別的就算再喜歡也要有個度，不能玩物喪志。”

　　程敏青聞言想笑。

　　玩物喪志？這個詞是這么用的？

　　見說她說不動，顧母站起身斜睨她一眼走開了。

　　她剛覺得空氣清新一點，顧母打電話的聲音傳過來了。

　　“小姝啊，你可是好多天沒陪茵姨了，今晚同川他們在家，你也過來，咱們熱鬧熱鬧。”

　　她將最后一枝花插進瓶子里，一個完美的作品呈現眼前。

　　陳媽在一旁稱贊道：“真好看……”

　　她笑笑：“我先去休息會兒。”

　　她沒有上樓去那個臥室，她說過，她永遠不會再進去。

　　在一樓的臥室躺下還沒有入睡時，外面想起顧母的溫聲嗔怪：

　　“小姝啊，自從你在莫維克不聲不響地回國后，我們可是有好多天都沒有見過了，你這孩子，是不是跟川兒鬧別扭了？”

　　“沒有，茵姨，我是有工作要忙，抱歉沒能來看您。”

　　照舊是善解人意的凌大小姐，所有她犯過的錯，在顧母這里是沒有記憶的。

　　只聽兩人的腳步聲漸漸往里面來，最后停在了她的房門口。

　　“小姝， 那個女人畢竟懷著 川兒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她出事后川兒的情緒不是很穩定，你要體諒，男人們，都是有脾氣的。在茵姨心里你才是最貼心的兒媳婦，你放心，等那個女人生下孩子，川兒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茵姨一定撮合你跟川兒。那個女人，我是看一眼都嫌煩，她一點都沒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有娘生沒娘教。”

　　“茵姨，我明白了……”

　　“你不如就在容景園住下來，那個女人懷著孕，我讓川兒跟她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