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的一顆心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掐住，疼的她臉色泛白。

　　“這次……”

　　她的話到嘴邊不由地停頓了一下。

　　“……她又想干嘛？”

　　一哭二鬧三上吊，為了設計她達成目的，松凝珍什么樣的事情沒有做過，她再做點什么，沈清歡都不會覺得有半點的奇怪。

　　“不是。”喬小夏搖了搖頭，從包里翻找出一疊厚厚的病歷，“你失蹤后的六年里，她過的不好，醫生說她熬了太久，已經油盡燈枯了！”

　　沈清歡的指尖微顫，那一疊病歷不重，卻仿佛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

　　她確實不想再見到松凝珍，可從來沒有想過讓松凝珍死。

　　“她有什么不好過的？”她低垂著眼簾，遲遲沒有去翻病歷，“心心念念的女兒回到了身邊，我這個掃把星也沒了，她不知道該有多清凈。”

　　“清歡，”喬小夏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她一直很想見你，你就去見她一面吧！”

　　“她讓你來找我的？”沈清歡翻開了病歷本，松凝珍這幾年動了好幾次手術，身體早就千瘡百孔了，修修補補的，和喬小夏說的一樣，確實是熬不了多久。

　　喬小夏搖了搖頭，“不是，她要求我別跟你提她的身體情況，是我自己來的，我想著萬一你知道了，以后沒機會后悔了，那就太晚了！”

　　沈清歡突然有些看不懂松凝珍，以前沒病沒痛的時候鬧騰的最厲害，現在真病了，卻徹底消停了。

　　太可笑了！

　　松凝珍過去心心念念地想要讓她死，可她真消失了，難不成松凝珍反而回頭來心疼她？

　　“清歡，如果你做好決定了，就聯系我?！眴绦∠恼f道，“如果你還是不愿意去療養院，我支持你的決定！”

　　沈清歡看著病歷本，一言不發。

　　喬小夏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媽媽，媽媽！”被姜媽牽著手進來的沈安蕊，第一眼就看見了她，飛奔著朝著她撲過來。

　　沈清歡趕緊俯身，接了個滿懷。

　　“媽媽，”沈安蕊的小臉上寫滿了擔心，“你怎么哭了？”

　　哭？

　　她后知后覺地擦了一下眼角，手背上沾到了一片濕潤。

　　“風大，沙子進眼睛了！”

　　沈安蕊湊到她的面前，“媽媽，蕊蕊給你吹吹，吹一下就不難受了！”

　　……

　　顧燁霖對幼童下狠手的新聞影響力持續上漲，顧家旗下各大百貨公司都遭遇了客戶的抵制退款。

　　可以說，短短兩天，顧家就被狠狠地撕了一層皮下來。

　　陸懷瑾的病房里多添了一張床，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地靠在沈清歡的身旁，聽著她講故事。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鄒蓓川打過來的。

　　她起身走到了窗邊，低聲開口：“查到什么了？”

　　“沈小姐，你猜的是對的，顧燁霖救你這件事情，確實是有點東西！”

　　聽到這個答案，沈清歡心中竟然連半點波瀾都沒有，反而覺得塵埃落定。

　　“在陸家偏院認出邵子實的，還有當時參加訂婚宴的兩個客人，據他們說，他們是準備告訴陸爺的，但顧燁霖給足了好處費封了口?！?p>　　掛了電話，她低眸看著手機里鄒蓓川剛剛發出來的文件，默不作聲。

　　房門被推開，顧燁霖的父母跟在小五身后進來，面色凄楚。

　　沈清歡下意識地抬頭，沈家落敗之前，沈顧兩家來往的還算密切，但之后，沈清歡就沒有見過昔日這對夫妻。

　　這是人之常情，她誰也不怪。

　　“陸總，這次是我兒子不懂事，可他也吃夠了教訓，您能不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