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去住,謝謝你。
就這短短的幾個字,卻仿佛給了宮絕莫大的幸福,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我,我這就去給你準備。”
看著宮絕激動的樣子,盛景有些于心不忍,睫毛在冷風中顫了顫,掩蓋住了眼里的愧疚。
對他的情意,她這輩子怕永遠都還不清了。
宮絕的公寓很整潔又很優雅,就像他本人一樣帶著濃厚的貴族氣質,和陸東延貴氣中帶著資本家的氣質完全不同。
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首先就是中世紀風的家具,甚至整個布局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像一位與人隔絕的憂郁王子的秘密行宮。
盛景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住了,轉頭看他勾唇一笑打趣道:“我在這里是不是應該買幾套公主裙?”
啊?
宮絕有點懵,看了看室內布局,又看了看她的打扮,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臉色一紅,尷尬的抓了抓頭發,“你穿什么都好看。”
“啊,不。”他立刻改了口,“,我說的是無論在哪你穿什么都搭。”
仿佛害怕她誤解自己的意思,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注意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不由自主的把背往下縮了縮,盛景被他逗得呵呵直笑。
知曉她并不在意,宮絕才松了口氣。
盛景笑著笑著卻笑不出來了,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恢復正常,仿佛剛才那個開懷大笑的人不是她一樣。
宮絕措不及防,“你怎么突然不高興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有點困了。”
“啊?嗯……那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好。”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盛景正巧要關門,“還有什么事嗎?”
“嗯,要是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只要是你的電話我都會接的。”
“晚安。”他話音剛落,盛景說了這么一句就合上門了。
宮絕張著嘴,夜色下只有公路兩旁的路燈打在他身上,是一種落魄的孤寂的凄美感。
男人長得本來就高瘦,而現在站在冷風中,要人禁不住心疼,很想擁他入懷。
他就站在她的樓下,一直等到二樓那扇窗戶的光暗了,他才移動步子,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站麻了。
嘴角泛著苦澀的笑意,回到車里握著方向盤,最后再看了一眼公寓,喃喃道:“晚安。”發動車子,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軌,轉眼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在這期間盛景并沒有想象中的大悲大喜,很安靜的生活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發呆,一個人散步。
只是在做飯的時候,她會下意識的多準備兩副碗筷:兩個一模一樣大小的瓷碗,一個粉紅色的精致小瓷碗。無聊的時候她會蒙頭大睡,失眠的時候偶爾也會吃一兩片安眠藥。
在盛景看來,她現在過得很好。
喝完最后一口綠茶,她把自己重重地摔到了床上,習慣性的看向自己的身側——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她抓著頭發,勉強露出一抹微笑,美眸里不知何時已經噙著淚花,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像美人魚死后化成的泡沫,閃閃發光,孤獨而凄美。
“沒有你的日子,我會試著自己熬過來的。”她躺在床上抱著雙膝把臉埋起來,任由著眼淚滑落把枕頭打濕,他在試著放空自己,盡量把感情看淡,努力成為一個高冷無情的人。
她明白害死自己親人的兇手不是陸東延,但她就是過不去心里那個坎,沒辦法嫁給仇人的兒子,也沒辦法原諒他和別的女人訂婚。
她就是這么小氣,就是這么喜歡斤斤計較。
女兒和父親都不在她身邊了,再也聽不到他們的歡聲笑語了……
懷著沉痛的心情,瞬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里,她又哭了,但是身邊再也沒有為她擦去眼淚的人。
豎日一早,盛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提著包去逛商場了。
其實她并不是想逛商場,而是想散一下心情,把心里所有的不美好都隨風飄逝,希望通過購物的方式讓自己減輕痛苦。
他走路的時候,兩眼一直盯著手機屏幕里,關于陸東延的消息,屏幕里的男人還是像以前一樣英俊挺拔,高大迷人。
而他身邊則站著小鳥依人的楊明優,記者圍著他們在問他們的婚期,陸東延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但是楊明優的臉上卻揚起了滿是幸福的微笑,她說,他們明年月底就會結婚。
呵呵,這多諷刺啊。
還記得自己前不久還跟她揚言陸東延有多愛自己,他們有多恩愛,轉眼間已經物是人非,站在他身邊的人已經不是她了。
看來話不能說得太慢,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盛景不由自主的提快了腳步,關閉手機,昂首挺胸的走向了商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走的太快,以至于撞到人了也沒有感覺,只聽見貌似被她撞到的那個人怪叫了一聲,盛景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被那人潑了什么東西,剛開始只是一涼,后來就變成了火辣辣的疼痛。
“啊!我的臉好疼。”盛景倒吸了一口冷氣,雙手顫抖著,不敢碰自己的臉。
周圍的人都被她吸引了過來,看到她的臉時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硫酸!”
“她被潑硫酸了,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才會被這樣對待。”
“太可怕了!”
周圍都是人們的驚叫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盛景終于知道自己的臉經歷了什么事情。
自己居然被潑硫酸了?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想到了剛才潑她的人,立馬向周圍的人求救:“請你們幫助我抓住潑我硫酸的人,就算是報警也行,不要讓他跑了。”
但是盛景的聲音立馬就淹沒在人海中,一點作用都沒有,誰也不關心她說了什么,此刻人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那張被硫酸腐蝕的臉上,甚至還有人拿起了相機拍照。
“求求你們了,幫我抓住兇手吧!”
不管盛景如何凄厲的大聲叫喊,求救,他們就是聽不到,眼里反而還充滿了嘲諷,就像在馬戲團看猴子表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