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蒙還在夷州島上與雄鷹對峙時,天下有大事發生。
建安五年十月,在官渡與曹操僵持的袁紹,勝利在望,此時收到從后方冀州大本營傳來的書信。
統領后方的審配列舉了許攸縱容子侄貪污、收受賄賂的證據。
審配一直以正直聞名,是以袁紹不假思索便相信了。
袁紹覺得打敗茍延殘喘的曹操也不需要許攸的謀劃了,更是被許攸近期的經常駁了面子的行為惱怒,于是不假思索,重重處罰了許攸。
逼得許攸對袁紹和審配都懷恨在心,當夜便投奔了曹操,獻上夜襲烏巢糧倉的計謀。
曹操親自帶兵夜襲烏巢,一路穿著袁軍衣服蒙混過關。
一場大火,燒了五天五夜,燒光了袁紹前線十萬大軍所有糧草。
而袁紹在危機關頭并沒有攻破曹操虛弱的大營,反而又被曹操偷了大營,終是丟盔棄甲。
十萬大軍戰敗,退守后方,等待重整旗鼓。
此消息傳到天下時,震驚了整個天下有心之人。
但緊接著,荊州長沙郡太守張羨,率領鄰近三郡,桂陽郡、零陵郡、武陵郡,公開反抗劉表,支持曹操。
張羨反抗劉表的第一槍,就是把劉表的侄子劉磐和荊州大將黃忠兩人坑了,讓劉表手上的精兵損失慘重。
劉表遇到了大麻煩,孫權的麻煩也不小。
此時在吳郡的吳侯府,孫權獨自留下魯肅商討對策。
孫權扔掉廬江太守李術的辱罵信,氣憤地說道:
“李術此人太可恨,竟然拿孫暠之事,辱孤無才無德!先兄將廬江郡交到他手里,他就是這么報答的嗎?”
魯肅撿起地上的信,快速看完后,安慰道:
“主公息怒。據在下所知,先主孫策任命李術為廬江太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李術敢公然反叛,不過是因曹操在烏巢燒了袁紹的糧倉,大勝了袁紹而已。
但袁紹只是傷筋動骨,卻還沒有完全失敗。賬面上的實力,袁紹依然強于曹操。
李術不過被人利用的跳梁小丑而已,以主公手里掌握的力量,滅之易如反掌。”
孫權怒氣稍緩,也明白李術是被與之交好的江東世家鼓動的,而且還以為有曹操在背后撐腰,才敢公開反叛。
江東世家在這里面攪和的事,不方便說出口,孫權也怕隔墻有耳。
端坐好之后,孫權緩緩道:“子敬,你覺得孤應該派何人征討李術?”
魯肅起身,向孫權跪拜道:“請主公御駕親征!”
孫權嚴肅起來,趕緊起身扶起魯肅,道:“子敬,請詳細道來。”
魯肅也是凝重起來,誠懇地道:
“主公,你年少統領江東六郡,他人多有怠慢,又有宗室孫暠之亂的影響,原本就必須得立威穩定人心。
如今曹操大勝,聲威巨隆,更容易動搖江東。
在北方徹底決出勝負前,主公必須得親征并且大勝,還得展示雷霆手段,才能穩住軍心和世家大族之心。
此時,曹操和劉表,都無法干擾我們江東,正是主公立威之時。”
孫權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處境還是很艱難。
表面來看他穩住了江東的武將們,也招募了江東世家子弟為官,但這兩方面都有巨大隱患。
孫權嘆道:“孤,沒有先兄征戰沙場的勇武,江東將士們心里多有怠慢。就連自家堂兄們都沒有誠心輔佐……好在長輩支持,有程普、韓當、黃蓋這些老將鼎力支持,還有周泰、朱然這些勇將護衛。”
孫權沒有提世家的事,也不需要他提,魯肅看得更明白。
孫權繼續道:“曹操無暇他顧,孤明白。據消息,袁紹的兒子和侄子從各地帶兵前去相助袁紹再戰曹操。但荊州張羨反叛又是怎么一回事?子敬可為我解惑?”
“主公,張羨反叛之事,有一個人功不可沒。”魯肅沒有故意吊胃口,繼續道:
“桓階游說張羨反劉表……支持曹操!”
孫權心里很郁悶,沒有插話,示意魯肅繼續。
“桓階此人,與老主公孫堅將軍有舊,與先主孫策也有交情。據公瑾所言,桓階前去游說張羨之事,還是先主孫策與公瑾定下的策略。那時是為了牽制劉表,以便江東能安心率領大軍突襲許昌!
張羨與劉表不合。劉表支持袁紹,而張羨支持曹操。如今曹操大勝一場,正是張羨利用其在荊南四郡的巨大威望,舉大旗響應曹操的時候。
但曹操,是不可能還有兵力去策應張羨了。張羨手下無大將,必敗,但卻能牽制劉表很長一段時間了。
故,如今是我們江東出兵的好時機!”
孫權的疑惑解決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渡步片刻后,孫權道:
“雖說曹操不可能派兵支援李術,但孤還得給曹操去信。孤不干擾他打袁紹,那他也別干擾孤打李術。免得曹操派大將干擾,憑生事端。”
魯肅低頭道:“主公英明。”
孫權便給曹操寫信,一邊問道:“孤應該帶哪支兵馬征討李術?是周瑜?還是徐琨?還是……呂蒙?”
魯肅第一次猶豫了,小心地道:
“主公,公瑾那里,恐怕請戰的命令很快會送達。但公瑾不會打李術,而是想趁著劉表被張羨牽制的大好時機,去打江夏黃祖!
呂蒙在剿滅會稽山賊的一戰中表現出來的統兵之能,剿滅李術不在話下。但據在下所知,呂蒙早已帶著三百親兵出海,不知所蹤……”
孫權也想起這么一茬事了。
這個呂蒙派朱桓和陸遜去會稽郡南部清繳山越勢力,而他自己駛著改造后的樓船出海了。
海面之上巨浪滔天,江東之人普遍畏懼大海,只有呂蒙,剛組建一個小艦隊,還沒形成戰斗力呢,就一個人跑海里去了。
當初聽聞這消息時,這可把孫權嚇一跳。
如今快兩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
呂蒙的勇武和水性都很好,孫權倒是不相信呂蒙會出事。
魯肅的意思,孫權聽明白了,于是下命令道:
“令督軍中郎將徐琨整軍兩萬,孤要親征李術!
令周瑜和太史慈詳細打探荊州戰況,伺機而動!
令護越中郎將賀齊嚴防山越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