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結(jié)悠沒有被蕭冷影響到,而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
“連續(xù)兩天都沒有嚇到他,真是令我有些意外。不過,我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于是便有了第三晚的計劃。”
“第三晚你都做了什么?”
陳結(jié)悠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個家伙晚上總是鬼鬼祟祟的,我猜他可能又會有行動,便躲在了一樓的貯藏間。果然在快到午夜的時候,他下了樓。”
“原來瓶子是你打碎的,看來你是藏在壇子里,所以沒被發(fā)現(xiàn)?”蕭冷苦笑,“不過壇子都是密封的,怎么可以進去?”
“外表看起來都是密封的,但其中有一個里面什么都沒有,封蓋只是裝飾而已。”
蕭冷恍然,他當時雖然從酒壇內(nèi)聽到奇怪的聲音,有所懷疑,但因為耗子的出現(xiàn),終歸還是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瓶子打碎后,他走了過來,雖然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瞧見我,但我還是十分緊張,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蕭冷現(xiàn)在想來自己那時候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陳結(jié)悠發(fā)出的呼吸聲。
“不過很快,驚喜的事就發(fā)生了,一只耗子爬到了他身上,讓他活蹦亂跳,我從封口的縫隙中目睹了這一切,在心中偷偷發(fā)笑。”
蕭冷無奈搖搖頭,那應該是他來宅子后,被整的最慘的一次。
“后來,趁著他去廚房的時候,我上了樓去找小元,因為馬上就快要到我兩約定的游戲時間。
我們換好了道具服,由我先扮鬼,所以便躲到了三樓的雜貨間里。
但是我等了很久,小元都沒有找來,加上又聽見了奇怪的喊聲,我便走了出去,于是就撞見了那個家伙。”
夜風吹來,陳結(jié)悠地黑發(fā)隨風而舞。
“我一直就生活在這個宅子里,但沒人能看見我。”
“所以遇見他的時候,你也以為他看不見?”
“是呀,我就那樣站著,靜靜地望著他,卻沒想到他竟然能看見我,我嚇得急忙跑到了二樓,然后從小元房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跳了出去?蕭冷一臉吃驚,二樓雖然不高,但陳結(jié)悠現(xiàn)在是女童身體,難保不會摔傷,她怎么敢啊。
陳結(jié)悠并沒有解釋太多,她顯得稍微有些失落。
“經(jīng)過三個晚上后,我大概知道恐怕沒辦法嚇到這個家伙了,于是也就打消了繼續(xù)捉弄他的念頭,只希望他自己可以快點離開。
可是,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歸還是發(fā)生了。
那天,我躲在陰暗的角落觀察著他。
他從雜貨間里拿出了一根繩子帶回自己的房間,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這是絕對不容許的,我必須阻止他實施計劃。”
“所以你偷了繩子?”
“沒錯,趁著他吃晚飯的時候,我偷偷進了他的房間,很快便找到了藏在床下的麻繩。”
“你把繩子丟哪了?”
“我把它丟在了三樓廁所的馬桶里,防止他找到了還想再使用。”
蕭冷一想到要用沾了屎尿的繩子爬窗便打了個寒顫,過于滑手了!
“沒了繩子,自然是沒辦法進入上鎖的房間,我心中的擔憂便打消了,于是那晚我難得拿起了畫筆,畫下了他的面容。”
蕭冷心頭一跳,問道:“你為什么想畫他?”
“啊,也沒什么啦,或許過幾天他就要走了,宅子難得來客人,就留個紀念吧。”
蕭冷總覺得并不是那樣。
“我那時候正在專心畫畫,卻突然聽到三樓響起了腳步聲,接著便是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響,這讓我很不安,只能停筆。
由于鐵門鎖著,我并不擔心,唯一可以進來的只有窗戶。
我貼在床戶的墻壁邊,瞥見了他的手機燈光。
當時我只想關(guān)上窗戶,但理智告訴我這可能會引起他的懷疑,畢竟窗戶白天一直都是開著的。
于是我在心中告誡自己,沒了繩子他肯定過不來,不用擔心。”
說到這里,陳結(jié)悠抬起頭,直直注視著蕭冷的眼睛。
“沒有想到,他比我想象中的膽子還要大,竟然不用任何保護措施就跳到了空調(diào)機上。”
蕭冷也說道:“你之前說過這個家伙是個窮鬼,我想他可能是太缺錢了,所以無論都得完成這個委托。”
“這樣嗎,不過他還是把我嚇到了,所以我立刻躲到了床底下。”
蕭冷怎么也沒有想到,當時陳結(jié)悠就在那個房間里,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令人有些發(fā)毛。
“那個家伙偷走了我的東西,讓我很生氣。”
“偷東西有罪,應該把他交給法官處理。”蕭冷掐了掐煙頭。
陳結(jié)悠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心想無論如何都得拿回東西,然后給他一些教訓。”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就悄悄來到他的門前,打開一點門縫,死死盯著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他應該死了一百遍了。”
“呵呵,沒錯,但是這個家伙看起來睡得跟死豬一樣,幾個小時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蕭冷吐出一口薄荷煙霧,那晚可真不好受啊。
陳結(jié)悠眉毛揚了揚:“我走到他床邊,本來想狠狠給他一拳,但心想他也沒有傷害我,還是算了。”
真是謝謝你了,誰知道被你打一拳會發(fā)生什么詭異的事,蕭冷心想。
“我找回了失去的一樣物品,但還有一樣沒有找回,不知道他藏哪去了。”
“那兩樣東西都很重要吧,不然犯不著你直接闖進他房間搜索。”
陳結(jié)悠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對我來說,它們承載了太多。”
“是情書吧。”蕭冷笑道。
陳結(jié)悠低呼一聲,神色羞澀,但臉蛋依然蒼白無比。
“你看了?”
“沒看內(nèi)容,但是看信封也猜到了。”蕭冷面色不改。
陳結(jié)悠松了一口氣,這可不是什么值得公開的事。
“我害怕盒子會被打開,所以便趁他吃早飯的時候留了張紙條,正式告誡,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家伙離開了大半天都沒有回來。
這一次我倒是真的害怕他會就這樣離開。”
陳結(jié)悠說完后,客房陷入了一陣沉默。
“米糕好吃嗎?”蕭冷突然說道。
陳結(jié)悠愣了一會才回答:“還不錯,就是不能多吃。”
黑暗中,兩人的笑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