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你怎么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后,云家的管家,在聽到云成那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便急忙趕來云成的房間。
此刻的管家,看著倒在地上的云成,只能選擇先將云成攙扶到床上。
“成兒這是怎么了?”未待管家跑去前院呼叫云海,云海便已飛身出現在云成的身側。到了五階以上的強者,聽力本就異于常人。
一聽到后院傳出的慘叫,作為云成的父親,當今南門云家的家主,云海便立馬出現在后院。
管家見云海到來,便自覺往身后退去,讓出床前的位置,讓云海觀察云成的情況。只見云海將手往云成手脈一搭,開始察看云成的狀況。
“奇了怪了,成兒的身上,怎么藏著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作為云成的父親,自己的兒子什么狀況,云海早就心知肚明。
不過,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自己也并不會對他有著過多的要求。
而且,云成的大哥,也就是云海的大兒子,如今已是四階巔峰的高手,不出幾年,便能突破五階。到時候,云家便又多了一分強大的戰力,更能在這蠻荒之地,站穩腳跟。
而自己這小兒子,雖說身上不帶一絲真氣,但當面他站在自己身后,鏗鏘有力的一聲“我或許有辦法”,卻讓云海記憶猶新。
再者,有種強大商業頭腦的云成,更是在這幾年,憑借著他與那些狐朋狗友的一陣搗鼓,已經將整個地下商業暗網,控制在手。
到時候,只要云杰云成這兩個兄弟一明一暗相互倚仗,便可穩坐南門。
這便是云海對整個未來的云家,最好的布置,所以這些年,哪怕外界如何評價自己的小兒子,他也沒有過多干涉。
即便這小子,盡交一些紈绔子弟,他也不去阻攔。因為他明白,一個家族,要想坐得穩,還需要各方勢力的支持。
只是如今,這早已被宣判為武學廢材的小兒子身上,竟然有著一股連自己都膽怯的力量游走在他的周身,這讓云海有些難以置信。
“奇怪,這股力量,竟然我感到一絲的恐懼。”
要知道,五階強者,已經是整個陳國的中流砥柱,他們要么處在軍中,擔任要職,要么則分布在各大家族的分支,成為一位家主。
自己這樣的實力,說不得太強,但也絕對不弱。此時的云海,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云成身上,會存在這樣的一股能量,更不明白的是,這股能量,并非真氣。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云海轉念一想,也不再糾結,只是吩咐好管家,照顧好小少爺,便繼續回到前廳會客。
今天這位賓客,云海可得罪不起,要不是實在太過擔憂云成的情況,云海斷不會中途離場。
三日后,當云成一臉迷茫地從昏迷中醒來,三日不曾進食的他,顯得格外的虛弱。強撐著疲憊的身子,云成坐起身來,腦海里龐大的信息,沖擊著他的腦海,這些記憶,無一不是秦心生前所留下。
要知道,一個八階武士生前的記憶,是一筆多么貴重的財富,何況是陳國第一大高手留下的寶貴經驗與經歷。這些東西,都隨著秦心元魂的潰散,留在云成的腦中。
不過,秦心臨死前還是留了一手,他封存了絕大部分記憶。
否則,那復雜的記憶,即便不把云成的腦海擠爆,也會將他變成一個傻子。話雖如此,那些未被封存的記憶,已足夠讓任何一個六階強者為之瘋狂。
“無垢體嗎?”不知是秦心臨死前良心發現,還是別有用心,關于云成體質的所有記憶,秦心都不曾封鎖,而是選擇將它們作為一種交換,留在云成腦中。
為什么說是作為一種交換?
因為,此時此刻的秦家,已是四面楚歌,本因坐擁陳國第一大高手才破格崛起的秦家,早就招致四方勢力的嫉妒。早在秦心生前,就因憑借著強大的實力,方才能從各大家族的圍剿中逃脫。
直到秦心足夠強大之后,各方勢力也就放棄原有的清剿計劃,改為拉攏。
但如今,秦家這棵參天大樹已經倒下,往日的筆筆血債,以及對秦心留下的龐大的家族遺產的貪戀之心,足以讓各方勢力摩拳擦掌,暗相勾結。
所以,秦心臨死之前,將這一段記憶一同留給云成,自是想要告訴云成,以云成目前的身份地位,若是輕易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不消幾日,整個云家也就需要為他陪葬。
這既是警告,同樣也是傳承。
畢竟,秦心早年的成長不易,自然知道這樣一個偏僻小鎮,庇佑不了這個少年。
所以,秦心最終沒有抹去自己的記憶,而是將它作為一種交易。他明白,自己這一死,秦家會面臨什么樣的災難。無可奈何之下,秦心自然需要一個人站出來,幫他庇護秦家的未來。
說來也可笑,明明前腳還要奪舍別人,如今,卻反倒希望別人救助自己的家族。這
樣無理的要求,自然被云成無視。經歷過這次生死,讓年少的云成,對自身實力的不足,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也讓他,決心成為一名強者。
“這秦老頭,倒也臉皮厚,居然真的把自家這幾個孫女的記憶,一并留了下來。”云成有些苦笑不得,腦海里關于秦家的幾位孫女的信息,讓他有些瞠目結舌。
秦心的意思也很簡單,既然你想娶我孫女,那我就把所有孫女的信息都給你,你自己去挑就行。
然而,云成那一句話,明顯只是為了激怒秦心所說,真要讓他去與秦家大小姐聯姻,這又怎么可能?
云成的心中,對秦心更多的是憤怒,即便知道秦心曾經的波折,使他將家族命運寄托在自己這個同命之人身上。
但眼下的云成,對秦家絲毫沒有好感,更別說什么為秦家出頭。
不過,秦心的記憶里,有一部分讓云成覺得十分有趣,那便是秦心在城外,留下了一柄神兵,作為附加贈禮,秦心將這把昔日陪著自己戰斗的神兵,交給了云成。
這把佩劍,是昔日秦心未成名之時,托人煉制而成。秦心成名之后,便將它隨身攜帶在納戒中,時刻警醒自己。
而秦心現在八品佩劍,則是伴隨著秦心與仇家的戰斗中,徹底碎裂。雖說是昔日神兵,但五品佩劍,在這南門實屬罕見之物。
即使是身為云家家主的云海,也只是拿著一柄四品長槍,由此便可知道,五品神兵,意味著什么。
云成稍作調整,便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將這把寶劍,平安地取回家中。畢竟,這樣一把神器,若是走漏風聲,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云成略加思索,決定今晚早些前進,以免夜長夢多,反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反正,佩劍放在納戒里,只要自己將它帶回來,以云家在南門的地位,又有誰敢闖進來。
身體稍微恢復,云成便從床上站起身來,連日的昏迷,讓他體力大減。眼下,還是先補充一下體力要緊。另外,云成并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究竟昏迷多久,自己那一群兄弟,可還等著自己進行布置。
沒辦法,飄香閣此次插手云成的畫冊買賣,明面上看來,云成只是少了一筆收入,但暗地里,則是整個南門關的地下交易網絡,被人插足。這顯然已經觸及到云家的根本利益。
“成兒,你醒了?”聽到后院傳來的開門聲,云海一個箭步,瞬時出現在云成身邊。云海將手往云成經脈一搭,察看云成的身體。
過了一會,云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端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
“看來你的身體已無大礙,去前廳找你豪叔拿點丹藥,稍加調理一下,過幾天也就沒什么問題了。”
“父親,我在床上已經躺了幾天了?”等云海開口后,云成終于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三天。”
“那飄香閣那邊,可有動靜?”這才是眼下,云成最關心的答案。
“自從你暈迷過后,飄香閣里好像便來了一架馬車,聽探子來報,從車上下來一個女子,穿得十分華麗。為父幾經打探,始終還是沒能探到關于那名女子的具體消息。不過,她來到南門關這兩三日,飄香閣并沒有太大的動作。”
“有勞父親費心了。”云成咧嘴一笑,看來,飄香閣背后的勢力,終于開始浮出水面。
雖然對方現在并沒有什么大動作,但以云成的心智,自然明白,對方越是安靜,說明對方一旦出手,鬧出來的動靜,也就越大。
云成這副大人的口吻,云海并不驚訝,自云成出生以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已經讓云海有些麻木。
在外界看來,皆以為云成是云家的第一大廢物,只有云海明白,自己這小兒子究竟有著多么離譜的能力。
毫不客氣的說,云家這幾年能夠一躍成為南門關第一大勢力,還離不開自己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兒子。
雖然一開始,云海也并不相信他的能力,以為只是自己這個“先天廢材”的兒子,已經開始有些精神異常。
直到那年云家在這個“廢材”的提議下,跨過最艱難的時刻,云海終于明白,自己這小兒子,究竟有多可怕。
不過,要是能改一改那不時冒出的奇怪話語,便更好了。云海一想到幾年前那一臉稚嫩的孩童,大手一揮,跟自己說出“經濟戰”的時候,自己那迷茫的神情,便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