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一行人離開食堂后,他們首先到的地方是大門正對面的中庭,這里正是汪諾賢看到的櫻花樹的所在地。
“好美的櫻花啊。”
小泉看著眼前花枝燦爛的櫻樹,幻想著,如果在這棵樹下自己被告白會有多么幸福。想著想著,她偷偷看了眼旁邊的西沢,西沢注意到后,微微一笑,隨后攬住了小泉的腰肢,把她摟到了懷里,這讓小泉的臉上又多了大片紅暈。
不同于其他兩個摸魚的人,大森把這次外出看做是能夠改變人生的重要機遇。當陽停下腳步注視著櫻花樹的時候,大森立刻自告奮勇上前查探。
陽沒有言語,也沒有靠近。在大森里三圈外三圈,又是敲樹干,又是挖樹根的時候,陽一直在用靈力探查著樹的情況。
陽能感覺到這棵樹內部有渾厚的生命力與精神力,是一棵有了靈智的上等靈木。從大森的各種冒犯都沒有讓其產生反應來看,這靈智的性格很溫和,并沒有什么威脅。
就在大森還在研究怎么爬樹的時候,陽喚回了大森。
“土御門sama,您有什么吩咐?”大森在陽面前點頭哈腰,盡顯自己的卑微。
“你和其他兩人去查看教學樓里的房間,發現秘境就通知附近的烏鴉式神。”
剛下打完指令,陽就在大森錯愕的目光中消失了蹤影。
“土御門sama?!可惡。”
大森確認陽真的已經消失不見后,氣急敗壞地嘖了一下舌,這陽一走,他還怎么展示自己的能力提高地位。
“這我行我素的家伙。”大森暗罵一聲,面色猙獰與先前的卑微判若兩人。
“大森,接下來要做什么?”
此時,西沢和小泉從大森身后靠近,大森轉過頭去,又換回了原來的卑微模樣。
“土御門sama讓我們去檢查教學樓里有沒有其他的試煉房間。”
“土御門桑他不來嗎?要是遇到危險怎么辦?”小泉抱著西沢的手臂害怕地問道。
“花華,別怕,有我在呢。”西沢把小泉抱入懷中,嘴里說著安慰的話。
“本來可以的話,我想繼續在這里和你賞花,聊天,但。。。”西沢邊說邊給了大森一個眼色。
大森看出了西沢的意思,在心中大罵西沢的無恥,但他的前程還得指望西沢,他也只能幫著配合。
“西沢桑,檢查教學樓的事我一個人來做就好了。”
“可是大森,這不是土御門的指示嗎?”
“西沢桑,怪我沒說清楚,土御門sama當時是在和我下指令,我下意識說成我們了,非常抱歉。”大森鞠躬誠摯道歉道。
西沢和小泉對視一眼,小泉對大森說道:“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真的不用我們幫忙嗎?”
“是啊,大森,教學樓這么大,多些人也找得更快吧。”
這個混蛋,裝什么裝啊。大森在心中大罵。不過,嘴上他還是對兩人說道。
“不用,不用,教學樓就這么大,我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找完的,而且,土御門sama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還是有人留守比較好。”
“那好吧,你一個人要小心啊。”
“謝謝你的關心,小泉小姐。”
“走吧,花華,我們到櫻花樹下去吧。”
西沢帶著小泉轉過身,在背后給大森樹了個大拇指后,向櫻花樹下走去。
大森轉過身,看著偌大的教學樓,他感到頭疼。他無奈地向中庭通向教學樓的小門走去,邊走邊小聲咒罵著陽和西沢。
“如此小人,就多陪他玩玩好了。”
陽站在中庭的過道上方,看著走進教學樓的大森喃喃自語著,他剛才并沒有離開,只是隱去了身形而已。大森的行為表現他都看在眼里,原本他是打算在大森把教學樓探索完后就讓他沒有察覺地消失,現在嘛。。。
“這兩個人也要讓他們動動。。。嗯?有趣。”
陽正打算現身讓西沢兩人干活的時候,他的靈力注意到沉寂的櫻花樹竟然有了反應。這樣意想不到的變化讓他決定多等一陣,看看這棵樹打算做些什么。
“這櫻花不管看多久都好好看啊。”
“是很好看,但在我心中,花華你比它好看多了。”西沢只是說了一句普通的贊美,但小泉已被西沢迷住,只感到無比歡欣。
西沢感覺到火候差不多了,決定再加一把料。
“花華,出去后,我們去看日出怎么樣?”
“日出?”
“對,我最近新買了一艘游艇,等出去后,我們一起去海上看日出,就我和你,好嗎?”
“好”小泉開心地撲進了西沢的懷里,她滿心歡喜地認為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子,卻不知西沢在心里奸笑。
【呵,這些女人就是好騙,拋出個高富帥的身份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真香啊,不錯,就多陪她玩幾個月好了。】
西沢沒有察覺到他聞到的香味并不是來自小泉,發出香氣的源頭實際上是來自他們背靠的櫻花樹。
在兩人身旁的地面上,一個小土堆緩緩隆起,隨后,一條如鉆頭一般的樹根鉆出地面,它如蛇一般沿著地面與樹干爬行,來到了西沢的脖頸后方,它的一部分彎曲弓起,然后如迅雷一般扎進了西沢的后腦。
西沢感到難以忍受的劇痛,但他叫不出聲,身體更是如同癱瘓一般,無法動作。
他不受控制地抱住了小泉,接著在小泉迷離的眼神中親吻了對方,他慌亂地移動僅剩的眼睛希望讓小泉察覺到異常,但小泉卻在此時深情地說出了“我愿意”三個字,就如同看到了西沢在和她求婚一樣。
【蠢女人,你在說什么呢,快注意到不對啊。】西沢在內心狂躁地怒吼著,然后他注意到周圍的地面上隆起了數不清的突起,隨后無數的樹根破土而出,纏上了西沢兩人的腳踝。
【什么,這些都是什么?!】樹根一圈一圈地向上纏繞,西沢的心靈被未知和無助充斥,他的恐懼也達到了巔峰。
【快來人啊,土御門,大森,你們跑哪去了,快來幫我啊,我可是西沢集團總裁的兒子,我可以給你們一切,你們快來幫我啊。】
西沢在腦中的呼喊沒有人能聽見,樹根仍在包裹,此時已是纏繞了大半個身軀,當樹根纏繞上西沢的頭顱時,他感到了絕望。
【誰都好,快來救我啊,求求你了,快來救我吧,我不想死啊,救命啊!】
樹根最后在西沢驚恐無措的眼神中封住了他僅剩的光明。
將西沢完全包裹住后,樹根們仍沒有停歇,最終在不斷地收縮纏繞中將兩人包裹在了一個褐色的大繭之中,隨后慢慢地沉入地下,當大繭完全沒入地面之后,兩顆透明的憑證被一條樹根送到了地面之上,然后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陽現出身形撿起了地上的憑證。
“兩個人換兩顆憑證。。。原來如此,我還在想那個只到校長室就斷掉的筆記作者是怎么撐到完成所有試煉的,看來原因就是這棵樹了。那事情就簡單了。”
烏鴉叼走憑證后,土御門用無比冰冷的眼神看向食堂方向。
“山田留給夏美,剩下的憑證,就讓大森和黑田過來補齊吧。”
既然有了穩定的憑證獲取方式,那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磨蹭了,早一日建立起穩定的通道,就能早一日為家族帶來利益。
“嗯?怎么回事?竟然有逃過我眼睛的幽靈?”陽看著式神傳來的大森那邊的影像,臉色突然一變,這個校園除了試煉房間以外的地方,他都讓式神仔細搜查過,沒可能還會有幽靈這樣的靈力實體存在才對。
是式神的遺漏還是幽靈本身的能力,不管是哪個,像幽靈這樣擁有記憶的情報源,絕不能放過。烏鴉自他肩頭飛起,隨后,陽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中庭之中。
大森癱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那與他對視的石膏像,不敢有絲毫動彈。他此時十分后悔踏入這美術教室里,不然他就不會遇到這會動的石膏像了。
就在他害怕石膏像對他有什么傷害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石膏像中發出。
“你總算來了。”
什么來了,你是在等什么人嗎?大森心中有疑問但他不敢回話。
石膏像繼續說道:“是校長派你來的吧,每次都派不同的人過來,這次還拖了這么久。不過,來了就好,快點吧,趕緊把那最后的金子搬完,我也好成佛去了。”
“金。。。金子,什么金子?”
“怎么,你不是校長的人嗎,那我還要繼續等下去了。”
“等等,等等。”大森見對方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又聽見對方有不知什么金子的消息,他的小心思活絡了起來。
“我確實是校長派來的,不過他什么都沒和我說,只是讓我到這里來。”
“這樣啊,也確實像他的風格,也罷,我也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成佛前再多聊聊也不錯。”
隨后,石膏像徐徐道出了它生前的故事,他原本是一個水手,但能力并不出眾也沒什么機遇,只能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落魄日子。一天,他幼時的好友,也是校長的爺爺找上了他,告訴他有一艘運送金子的船將會來他們附近的港口進行補給并招募一些水手補充暴風雨時的死傷。校長的爺爺這次來就是來找他一起上船的,而且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船上的金子。
他感到疑惑,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是船上的大副精心策劃的計劃,船上的死傷就是他們趁著暴風雨做的,而校長的爺爺則是他們在港口的聯絡員,負責尋找合適的人選作為助力。當時極力想擺脫貧窮的他們并沒有意識到其中潛伏的危機。
大副的計劃十分順利,金子也順利到手。正當他們興高采烈地準備拿到自己的那一份時,一聲槍響打碎了他們的美夢。當他們看向槍響的方向時,他們看到的是大副和原本船上人的兇狠面容。大副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給他們金子,讓他們上來不過是為了當炮灰和背鍋的人罷了。大副等人只要把金子一藏,坐著救生艇回去求援,就能把罪責推得一干二凈。至于金子,等到風頭過去再拿就好了。
校長的爺爺和其他一眾上船的人面如死灰,但神明似乎并不打算讓他們死,一個巨浪讓船只不斷顛簸,他們也趁機反擊。
在一番搏殺之后,船上只有校長的爺爺和他活了下來。他們得到了那一箱金子,成為了最后的勝利者。可惜剛上岸的時候,校長的爺爺就因為尋找同伙的原因被人認出,遭到通緝。他們心知無法逃脫追捕,校長的爺爺決定把藏金子的任務交給他,臨自首前,校長的爺爺告訴他,如果他不分金子,他就會被詛咒,永生永世不得轉世超生。
他并沒有相信這番話,就在他藏好金子不久后,他突發疾病去世,之后就被束縛在了這個地方,直到校長的到來,讓他看到了解脫的希望。
“好了,說了這么多,我也暢快了,我們趕緊走吧。”
金子當前,大森連忙詢問要怎么做,至于他拿走會不會影響石膏像的成佛,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這個石膏像的底座有一個暗格,里面有一把鑰匙。拿著鑰匙去到音樂教室,打開鋼琴底部的鎖,拿到放在里面的地圖就能找到金子的位置了。”
大森打開暗格,拿出了鑰匙,然后感到奇怪地問道:“為什么要去拿地圖,你直接告訴我在哪不就好了。”
“噢,當時我為了隱蔽把金子分成了多份,具體的地方我也記不清了。別管那么多了,趕緊走吧,我等不及要成佛了。”一團幽綠的光芒從石膏像轉移到大森的鑰匙上,催促著大森出發。
金子就在手邊了,大森也沒多想,趕緊向著音樂教室趕去。
到了音樂教室,大森非常順利地找到了鋼琴底下的鎖,打開后,他驚奇地發現除了地圖之外竟然還有一把手槍和一個彈夾。
“奇怪,拖了這么久,怎么還沒過來?”
“前輩,你說什么?”
鑰匙的小聲呢喃,大森并沒有聽清,也沒有深究,他看著一點標記都沒有的地圖向鑰匙詢問道。
“那個,前輩,地圖拿到了,但要怎么看啊。”
“噢噢,你把地圖放到地上,然后把我放在上面,之后依靠我和詛咒的聯系,我就能把你傳送到附近。”
“原來是這樣啊,前輩你不必說這么大聲,我能聽清的。”大森連忙照著鑰匙的說明去做,就在鑰匙被放到地圖上,發出陣陣幽光的時候,一句冰冷的話語從門口傳來。
“你要去哪?”聽到這話,大森直感到脊背發涼,他顫抖著轉過身,面對著門口的陽道:“土,土御門sama,您,您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嗎?”
陽的語氣平淡,不帶有一絲苛責,但大森聽后卻是冷汗直冒。
“前輩,你還沒好嗎,快把我們傳出去啊。”大森感覺到自身有生命危險,趕忙向鑰匙求助,但鑰匙此時就像是機器斷了電一般,毫無反應。
“可惡,逃跑了嗎,那個混蛋。”大森咒罵著鑰匙的膽小,隨后向陽示好道:“陽大人,能來,您當然能來,您哪有不能去的地方啊。”
“把你拿到的東西給我。”
“什么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啊,土御門sama。”
大森裝傻充楞,右手偷偷在背后把食指放到了手槍的扳機上。
“吼,你是想要違抗我嗎?”陽饒有興致地看著大森,隨后向大森走去。
隨著陽的逐漸靠近,大森感覺陽的每一步都像錘子一般,把釘子一下下敲進他的心臟。
“這,這都是你逼我的,去死吧,混蛋!”
大森再也忍受不了,舉起槍來對準陽猛扣扳機,但奇怪的是,并沒有任何的子彈射出。
“阿,勒?”大森呆呆地看著手里的槍感到十分的不解。
“白癡。”陽甩手一道風刃擊出,大森感到天旋地轉,最后映入他雙眼的,是一座紅色的噴泉。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大森的尸體還沒落地,沉默許久的鑰匙突然爆發出了瘋狂的笑聲。
“你進來了,你進來了,我終于可以自由了。”
鑰匙的話語讓陽意識到不妙,但他還沒來得及動作,房間內的環境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鋼琴,座椅,窗戶,大門,所有音樂教室相關的東西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一片沒有邊際的黑暗,以及在黑暗中播放著雪花屏的老式電視。
“你做了什么?”陽質問著地上的鑰匙,但鑰匙中只是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嘿嘿嘿嘿,我漫長的契約終于結束了,我終于解脫了,哈哈哈哈哈哈。”
從鑰匙中飄出一個幽綠的光團,隨后在空中化為了點點綠光,最后消散不見。
陽感覺到了疑惑,大森和靈魂的對話他是聽完了全程的,但它不是受到詛咒的嗎,契約又是什么?
陽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精心為他設計的圈套,他的身上靈光閃爍,符紙已在手心,他自進秘境以來第一次開啟了全副武裝的戰斗姿態。
“呵呵,這么多年了,總算等到合適的人選了。”
雪花屏的電視中突然傳來駭人的聲音,接著一個白色的人型如同貞子一般從電視機中爬出。
“魂滅!”陽可不會干看著對方做出行動,他立刻對其以最大威力釋放了針對靈魂的靈術。不過,他的靈術只是做了無用功罷了。
“你以為我是鬼魂?”白色的人型從電視機中爬出后,站到地上,它與陽一般高,體型也極為相似,人型的表面沒有任何器官,聲音也像是從腹部發出。
陽此時的表情顯得極為凝重,雖說魂滅靈術針對鬼魂,但如果沒有高出施術者一個大境界以上的話,是不會沒有效果的。
但高出一個大境界又如何,如果在這個時候屈服又怎么配得上土御門之名。
“哎呀哎呀,看出我們實力的差距竟然還打算戰斗,竟然還想你那螞蟻的力量來挑戰巨人?”
“我土御門的字典里可沒有不戰而退這幾個字,就算死,我也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陽鼓足靈氣將靈氣匯聚在自身胸口的符紙之上,“式神召喚,白虎!”
陽的胸口金光乍現,當金光褪去,一只足有2人多高的白色猛獸出現在他的身側,這猛獸雙眼如火炬,尖牙似利刃,剛一出現遍發出一聲駭人的長嘯,這是陽最強的式神也是他能夠越級挑戰的底氣,白虎。
見到如此巨獸,白色人影卻是毫無畏懼,它坐于電視機上,悠閑地看著對面戰意盎然的陽。
“不錯,不錯,你比我預料得還要出色,呵呵,我喜歡你敢于挑戰我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