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后的石階并不長,一眼望去,不過數百階而已。
只不過石階盡頭光亮更甚,耀目的白光中有何存在,是否真如老者所說是她所需之物,卻是不得而知。
老者說的如此神秘慎重,此物必然非比尋常,林墨青如此想著,心中的不忿頓時消散了不少,當下又若有所思地瞄了老者一眼,抿了抿嘴道:“恕小女子冒昧,敢問前輩名諱?”
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姓杭,你若有心,喚我一聲杭老便是。”
林墨青原本對他是沒有什么好感的,此刻她卻能感覺到眼前這位杭老的確對她沒什么惡意,警惕之心隨即淡了幾分,清麗的臉上也浮現出些許笑意。
“小女子與杭老不過萍水相逢,不知您老何故如此照拂?”
或許老者的確出于好心,但林墨青素來謹慎,此刻心里仍有一絲隱隱的擔憂,想起師父常言世道艱險,別有用心之人比比皆是,她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凡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這詭異莫測的千年殘魂。
杭成敗轉過身去,凝望虛無,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言語間一股滄桑之感撲面而來。
“老夫不信命,卻為夙命所累,在你身上,有著老夫也難以看透的變數,予你機緣也只不過想看看,你是否能夠打破元靈之體的詛咒。”
林墨青呆了一下,沒想到這位杭老如此不遺余力地送她這場機緣,緣由居然是寄希望于她去打破元靈之體不得善終的夙命。
如此一來,她也定下心來,目光也不禁轉向了石階高處,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林墨青微一沉吟,朝著杭老深深一揖,道:“墨青多謝杭老。”
杭成敗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身影漸漸消散在石階之上。
此時,神色肅然的林墨青深吸了一口氣,便邁上了眼前的石階,然而沒走兩步,她卻兀然駐足,懷著一絲期待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只可惜身后除了空無一人的懸空石臺,依然沒有他的身影。
林墨青失望之余不禁有些擔心,盡管自杭老口中得知靳寒星已經安然離去,她還是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
只見她輕嘆一聲,兀自搖了搖頭,連她自己都覺著有幾分關心則亂了,素來淡然的她此刻竟是如此地沉不住氣,情字難解,誠不我欺。
想歸想,既然踏出了這一步,自然是不可能回頭了,不管杭老所說的元靈之體一事是真是假,眼前這場機緣卻是觸手可及的。
林墨青繼續往上走去,很快便走到了石階盡頭,讓她頗為意外的是,踏上最后一階的那一瞬間,刺目的白光驟然亮起,眼前的一切如鏡花水月一般轟然破碎,直教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待她再次睜眼,卻恍然發覺自己已然身處一個石室之中。
這是個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的石室,上有散發著微光的石頭,照亮了整個石室,入眼所見便是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蒲團,也不知是何物編織而成,只一眼就讓她頗為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石室兩側乃是兩排架子,只是年頭太久,大都殘損不堪,甚至有些書籍都已經散落在地,林墨青走了過去,略一細看,臉上首先露出了大喜之色,但很快便不由自主地變成了濃濃的惋惜。
只見架子上一格一格地都有著標記,上邊的字雖然有些模糊,但也一些勉強能夠看得清,這些署名無一不讓人怦然心動,失傳已久的醫術、丹術、機關術乃至于陣道之術不一而足。
林墨青自小熟讀古籍,對于這些失傳之術早已神往已久,此刻得見如何不喜?只可惜這些孤本歷經了太久的歲月,此刻輕輕一觸便化作了飛灰,卻是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