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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

第10章 波若禪寺

將女神醫 君生半夏 2184 2018-09-26 18:25:36

  寧都西南方與南豫州交界處,多有重山綿延,其中有一座風景秀麗的靈山,山下有九處天然泉眼,因而又被稱作九泉山。九泉山靈氣充沛,泉水清澈,林木蔥郁,百鳥鳴吟,山上有一座百年名剎,名叫波若禪寺。

  細窄的青石小階,從山腳直通寺前。此時,日影西斜,風輕云淡,山林靜幽,一位父親正背著女兒在石階上緩緩行進著。

  “清修之地,不容你再胡鬧。樂慈大師是出家人,不可像氣你爹那樣惹人生氣。”

  秦伊“哦”了一聲,她爹嘮叨了一路,至今仍是沒完。

  聽秦伊的語氣很是敷衍,秦越又道:“爹的話,又當耳旁風了?你都記住什么了?”

  秦伊拖著長音響亮地回道:“規規矩矩,不要胡鬧,不要惹人生氣!”

  秦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腳傷消腫還需些時日,不可過多走動,每日睡前泡腳針灸,隔日換一次敷貼。”

  秦伊繼續拖著長音道:“記—住—啦!”頓了頓,撇嘴道:“爹,您從昨天就開始嘮叨,我昨晚夢話都說的是這些。”

  “又胡說,你怎么知道自己夢話說些什么?”

  “呃,那個,反正我夢里盡是爹的嘮叨,跟念經似的。”

  秦越有些尷尬,清了聲嗓子,他一向最煩人羅嗦,偏偏這個女兒惹禍本事一流,即便他羅嗦也沒用。

  那日,將秦伊平安接回來,他本以為就沒事了,誰知隨后卻有人到客棧悄悄打探他們的下落。好在榮掌柜一早叮囑了伙計,這才沒有暴露二人的行蹤。

  秦越問秦伊可能會是什么人,可秦伊也不確定是誰,唯一知道她名字和住址的是何大公子,但若真是他,必是大大方方來訪,萬不會這般偷偷摸摸。秦越擔心是柳公子或是慕王府的爪牙,安全起見,決定送秦伊到波若寺里暫避風頭。

  二人來到寺外,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和尚背著個小竹簍正要進門,竹簍里裝著小半簍甘薯。秦伊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來,秦越瞪了她一眼,請那小和尚入內通傳。

  不大一會兒,就見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須老僧出來相迎,那老僧一見父女二人,喜出望外,和善的笑容當真就如一尊笑佛。

  秦越雙手合十道:“一別數年,樂慈大師別來無恙?”

  “阿彌陀佛,秦施主別來無恙。”樂慈大師回禮道。

  秦伊上前一拜,笑盈盈問道:“大師可還記得我?”

  樂慈大師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見她一雙大眼睛明亮清澈,模樣機靈俏麗,仿佛看到了十年前因偷烤甘薯險些燒了寺里灶房的那個小女娃,不禁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女大十八變,不過這性子還和以前一樣。”

  秦伊笑道:“多謝大師當年救命之恩。”說著,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起了頭。

  “快快起來。”樂慈大師上前扶起,說道:“當年救治你的,是你的父親。”

  秦越則道:“若非大師收留,我也無法及時救治伊妹。”

  樂慈大師虔誠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老衲豈能見死不救。”伸手一讓,“二位請。”引著二人入了寺廟進了廂房,又吩咐弟子備茶待客。

  秦越開門見山道:“說來慚愧,此次來訪,是有一事叨擾大師。”

  樂慈大師見秦越面帶愁容,忙問是何事,秦越將這幾日的前后事因說了一遍,樂慈大師當即答應收留秦伊,又囑咐秦越在外行事小心,隨后二人便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秦伊在一旁聽著無趣,起身告辭來到院中。這時,天色漸晚,香客們已都散去,寺院里莊嚴寂靜,香火裊裊,一派寧靜祥和。

  秦伊跛著腳在前院繞了半圈,忽覺饑腸轆轆,便依著記憶向灶房走去。遠遠地,便看見灶房門口有一大一小兩個和尚,大和尚正在劈柴,小和尚則在拾撿。

  秦伊上前笑著行禮,道了聲“普慧師父。”

  那大和尚停了下來,轉過身,怔怔地望著秦伊,瞧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呵,伊妹!這來訪的舊友,原來是你們啊!秦施主可好?”

  “好好,好得不得了!”秦伊一邊點頭,一邊瞟向灶房里頭,吸了吸鼻子,忽然抬手捂住了口鼻,懷疑又打趣地望著普慧和尚。

  普慧和尚詫異一瞬,立刻道:“不是我。”又看向身旁的小和尚,“普覺,是你干的?”

  小和尚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師兄,不是我。”

  秦伊松開手,走近灶房門口又聞了聞,“什么味兒啊?跟屁一樣。”

  普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普慧卻是哭笑不得道:“我正為你們做齋飯呢,燉的蘿卜。”

  秦伊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道:“哦,蘿卜好,蘿卜順氣,順氣。”忽又想起什么來,笑盈盈道:“普慧師父,有沒有甘薯,我先烤來墊墊肚子。”

  普慧忙笑道:“真是一點兒沒變,土灶里煨著呢。”說罷,丟下斧頭,轉身走進灶房,在灶火里一通扒拉,翻出兩個甘薯來。

  秦伊一見那噴香的甘薯,口水直流,也不顧燙嘴立刻就吃上了。

  普慧笑道:“就知道你愛吃這個,當年因為饞嘴差點燒了這灶房。”

  秦伊嘴里滾燙,一邊吸著氣,含糊道:“普慧師父,我是不是從此就在寺里惡名遠揚了?聽說波若寺建寺百年來,就著過那一次火災。”

  普慧樂了,“可不,院志里都記著呢。”

  秦伊想起樂慈大師那嚴謹呆板的大徒弟,不禁撇嘴道:“普空師父一向不知變通。”忽又一笑,“哎呀,我這也算是‘青史留名’了,嗯,能與百年名剎同載史冊,倒是不枉白活一場啊!”

  普慧不禁好笑道:“你倒是想得開。”說罷,進去又盛了一碗蘿卜湯來。

  秦伊想起自己說的“屁一樣的味道”,忙擺手搖頭。普慧又進去拿了兩個饅頭,并那碗蘿卜湯一起裝入食盒,交給普覺。

  秦伊塞下最后一口甘薯,搶過食盒道:“我給爹送去。”

  普慧卻道:“這不是給秦施主的。”

  “那是給誰的?師父們不是過午不食嗎?難道有香客留宿?”

  普慧搖頭道:“是一位居士,他近來身子不好,所以晚上會為他備些吃食。”

  秦伊心道,有病不用愁,找她爹啊,一準手到病除!忙問道:“什么病?讓我爹去瞧瞧!”

  普慧一拍腦門,“是啊,有秦施主在!”

  秦伊一手拎著食盒,一手牽起普覺,“走,先送飯,再去叫我爹。”

  就在秦伊與普覺一邊走著,普覺一邊向秦伊打聽她當年放火燒寺的“光榮”事跡時,秦越正與樂慈大師密談著什么。

  只聽樂慈大師問道:“那件事,秦施主可有眉目?”

  秦越嘆了一聲,惋惜道:“堂堂第一將軍府滿門盡屠,聽說三郎之子當年幸免于難,但當時風聲尚緊,不便過多打聽,我只好帶著伊妹離開了寧都城。幾年下來,輾轉各地暗地打探,卻是一無所獲。”

  樂慈大師撥弄著手中的念珠道:“因果循環,天道有常,因緣際會,皆有造化。”頓了頓,又問:“伊妹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秦越搖了搖頭,“她記憶全失,至今仍未記起。有時候我就在想,她既已重生,不如就讓她這樣無知無慮地過一輩子。”

  這邊,秦伊忽然打了個噴嚏,心想不會又是她爹在背后念叨她的不是吧。正想著,隨普覺來到一間廂房,推開房門,只見一個蓄著頭發身著海青的年輕人正站在窗前,手里拿著本佛經,眼睛卻是看著窗外。

  普覺將晚飯端給那人,那人卻不說話,只搖了搖頭。秦伊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除了身形瘦了些,臉頰尖了些,面色陰郁了些,倒也瞧不出哪里有病。

  普覺道:“居士,寺里來了位秦大夫,是一位神醫,師兄說要請來為你瞧瞧。”

  那居士淡淡一笑道:“多謝,不必費心了。”

  普覺吃了閉門羹,轉頭巴巴地望著秦伊,秦伊“哦”了一聲,忙道:“這位居士,那位秦大夫是我爹,我爹醫術精湛,至今還沒有治不了的病呢。”

  那居士卻不接話,秦伊一時有些尷尬,就要去找她爹,剛打開門,就見樂慈大師與秦越站在門外,嚇了她一跳,心想還真是不經念叨。

  秦越瞪著秦伊道:“你怎么在這兒?”言外之意:這一路的嘮叨算是白說了,一轉眼,你又到處亂闖。

  秦伊忙道:“普覺小師父說有位居士身子有恙,我就跟過來瞧瞧。”

  秦越不理會她,與樂慈大師進了屋。秦伊悄悄吐了吐舌。那年輕居士對樂慈大師很是尊敬,沒有再推拒,順從地讓秦越為自己診病。

  秦越一邊診脈,一邊問他哪里不適。年輕居士說自己沒什么精神,夜臥不寧,胸肋兩側時常脹痛,腹部脹滿胃口納差。又問他胸肋處的脹痛是在什么位置,說是有時在左,有時在右,有時在上,有時在下。

  秦伊心想,痛無定所,這癥狀怎么聽著像是肝郁氣滯?肝主疏泄調暢氣機,若情志抑郁不舒,可致肝氣郁滯,失于調達,而肝經循行脅肋,因此肝之經氣不利時常引起胸脅脹痛,走竄不定。

  又想,肝木脾土,木旺克土,脾臟虛弱,自然就不欲飲食,食之不化,因而脘腹脹滿。也難怪普慧要燉這蘿卜湯,定是以為他這些癥狀都是脾胃消化不旺所致。

  這時,秦伊再看那居士,年紀輕輕卻低沉蕭索,一副憂郁不舒的模樣,倒是與病癥十分相符。

  秦越問診完,意味深長地望著樂慈大師道:“沒什么大病,有些肝郁脾弱罷了,開幾副疏肝解郁健脾的方子調理調理就好。”說著,走到書案前拿起筆來,一邊開方子,一邊繼續道:“多出去走動,多與人說話,這病宜動不宜靜。”

  方子開好,遞給樂慈大師。樂慈大師看了一眼,柴胡、芍藥、枳殼、陳皮、川芎、白術、茯苓、甘草,就八味尋常藥,便道了句謝,將方子又交給普覺,讓拿去給普慧明日下山買藥。交代完,便帶著秦越和秦伊退了出來。

  秦越這時才道:“大師,身病易治,心病難治,那居士所患乃是郁證。心病,還需心藥醫。”

  樂慈大師并不驚訝,點頭道:“秦施主所言不差,他因家中變故,性情大變,積郁成疾,本也是個率性明朗之人,哎。”

  秦越未再多問,三人各自回了房。

  待幾人走后,那年輕居士走到窗前目眺遠方,目光似乎穿過山脈看到繁華之中的寧都城,在城內東北方向坐落著一座赫赫府邸,正是名重威旺的尚書令何府。

  此時的何府書房內,何老尚書正愁眉不展,子鈺寬慰道:“大父不必過于擔憂,主上依然相信何府。”

  何老尚書嘆了一聲,“主上雖未責怪何府,但卻限期十日內緝拿刺客歸案,若不能如期破案,只怕慕王一黨會借機彈劾天毅。”

  子鈺目光暗沉,回道:“慕王府的人正四下暗地搜尋,怕是不會讓陸叔如期交差。慕王當初派刺客來何府,想必是一石二鳥之計,若得手便除去了心腹大患,可取而代之,若不得手,兩位重臣先后遇襲,丹陽尹難辭其咎,亦可取而代之。”

  何老尚書點頭道:“不錯,慕王此次對丹陽尹是志在必得。丹陽尹乃京畿要職,若是被慕王控制,勢必會影響朝中局勢。”

  二人無奈地嘆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子鈺忽然道:“以大父之見,什么人有實力將刺客救出重圍,再聯合東籬門守將順利出城?”

  何老尚書一驚,“東籬門?”

  子鈺點頭道:“那日,那三人所往之路可通往東、南、東南三道籬門,東籬門那日一早值崗的守將名叫殷猛,當年曾在譚三郎手下為兵。”

  何老尚書愕然道:“不好!既然你能查出,那慕王必然也能查出!”

  子鈺搖了搖頭,“慕王那邊不知他們的行蹤,千頭萬緒,未必能注意到這個細節。況且殷猛只待了一年,便先后隨三皇子與二皇子出鎮湘州,后又隨二皇子回京調入城防軍中。”

  何老尚書松了口氣,“當年譚氏一案,主將悉數被斬,而后的北伐之戰,譚氏舊部傷亡慘重,幸存者僅十之有三,所剩殘部被零散編入其他軍中,大多不得重用,有能力入京救人的,還真不多,但若是他們念及熱血沙場的舊情,冒死聯手救下譚氏遺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子鈺沉思良久,不禁想起了那位黑衣公子,一身冷傲之氣,卻又沉穩內斂,從容鎮定。那種獨特的氣質,他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欲作細想,卻又捕捉不住,只覺得似乎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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