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巧死死的盯著姜旭,咬牙切齒。
這個家伙居然還想自己幫忙找爸爸,你是小蝌蚪嗎?
司徒南走了過來,抱拳說道,“謝謝少俠仗義出劍,少俠日后若是到了臨安城,可到司徒府上做客。”
姜旭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家里有修行功法嗎?”
司徒南一愣,但很快便恢復了臉色,苦笑著說道,“我想少俠所說的修行功法應該不是凡塵中的修行之路,而是脫離凡塵那條路。”說著司徒南指了指天空中那顆碩大的星辰。
姜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法有錯誤。
他是練劍的,這時間練劍的功法有很多,但卻都不可能達到御劍飛行的地步。凡塵將修行稱之為練武,準確的來說凡塵修行叫做武者。
司徒南繼續說道,“傳說中的仙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但是他們的每次出現都是生靈涂炭。”
他緊接著問道,“那洛陽鬼差可是?”
司徒南搖了搖頭,說道,“仙人都擁有神通,不是凡俗可以比例,雖然這些年仙人入世很少,但世人也能推測出一個簡單的道理,仙人不是武者所能匹敵,就算是最強大的武者也不行。如果鬼差真是修仙人,我們今日恐怕兇多吉少。”
說道這里,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傳聞人世間有一個組織,他們被人稱為騎士,每當有仙人禍亂人間的時候,他們就會出現。”
聽到這里,姜旭思索。修行之人不出世,凡俗世界沒有進入修行之路的方法。那么這趟出來,老爸是真的只是想讓我歷練?
雖然老爸不靠譜,但他依然相信老爸說的南下會有機緣應該是真的。
司徒南向著姜旭和王小巧抱了抱拳,說道,“既然客棧已經不適合歇腳,那么我們就先行趕路,日后有緣,我們再見。”
他不是不想邀請姜旭加入他們的隊伍,但是他不想節外生枝,邀請一個陌生人依然會有風險。
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年居然來自花溪村。
于是一行人收拾好行囊便出發了。
王小巧在姜旭的幫助下,將坍塌的客棧簡單清理一下,找到一些有用的物品打包。然后給了店小二一錠銀子讓他回老家。
店小二感動哭了,這些年的工資都沒有這錠銀子多,千恩萬謝,千叮萬囑讓王小巧路上小心。演繹著奴仆情深的戲碼。
王小巧實在是膈應,瞪起殺人的眼神趕跑了店小二。
一男一女一鷹順著蒙禾大峽谷繼續南下。
“喂,你父親很有錢嗎?”王小巧心中依然質疑。
“是啊!是啊!”姜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此刻他的心中想著,一定要找個畫師,把這個組合畫下來,帶回村子王二娘看,幫助她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知。
“你父親有多少錢?”
“一屋子。”
姜旭心里補充,一屋子的精鐵。
兩天后,兩人終于看到峽谷的盡頭,姜旭松了一口氣,他很怕這條峽谷長的要走幾個月。
那感情好了,直接回去吧!
王小巧蹙眉看著前方,說道:“姜旭,前方有打斗。”
話音剛落,一陣風從他身邊吹過。姜旭面帶喜色的沖了過去。
王小巧扶額,常人避之不及的事情,這個少年卻閑的格外興奮,這就是個怪胎。
她突然有些擔憂跟著姜旭的正確性。
姜旭很快接近打斗的地方,那里正有一群人被包圍在中間。
他仔細一看,不正是司徒南一行人嗎!
姜旭拔劍,解憂在手,銀色寒光吞吐,一聲劍鳴響起。
“秋風掃落葉”
解憂在空中畫圓,空氣出現震動,劍嘯聲排山倒海,向著劫匪而去。
只是一劍,劫匪形成的包圍圈便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劍嘯所過之處,劫匪人仰馬翻。
姜旭極速奔跑,來到司徒南的身邊。
他微笑著說道:“司徒大叔,又見面了。”
司徒已經受傷,除了那個少女以外,其他人也受了些輕傷。
他沒有想到又遇到了少年,而且這個少年面對這么多人居然如此淡定。
且興奮……
可是圍攻他們的劫匪有一百多號人,就算眼前的少年劍術精湛,但也終歸有力竭之時。
司徒南看著眼前的劫匪,向著姜旭鄭重抱拳說道:“多謝少俠出手,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少俠幫忙?”
姜旭疑惑的看著司徒南。
司徒南深吸一口氣,說道:“這群劫匪是青狼幫的,蒙禾大峽谷的地理條件讓這里出現了不少的劫匪,其中這青狼幫最是難纏。幫派中的高手習慣用人換敵人的受傷,然后出手。他們擅長隱匿和襲擊,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包圍我們的還是普通人,還請少俠帶著我女兒突圍出去,將他帶到臨安城司徒府。我們這群人留下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給少俠逃脫爭取時間。”
姜旭心神有些促動,他想著如果在這種絕境下,老爸也會為了他拼死戰斗吧。
可是莫名的,他又不敢確定。老爸是否會以磨礪自己為理由,自己先跑了。
他看了一眼司徒南身后的少女,這個人是他的女兒?這和他之前的判斷不一樣。
但他沒有多想,也沒有打算去探尋他們之間的秘密。
不管遇到誰有難,他都會拔劍。
姜旭沒有搭理司徒南的請求,他大喝一聲:“白云山花溪村姜旭,請賜教。”
面對這么多人,他的眼中沒有膽怯,反而是一股炙熱的光芒。
司徒南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喃喃道:“少年俠氣。”
姜旭轉頭,呲牙一笑,“這個說法我喜歡,從今天開始,我的稱號是白云山花溪村少年俠客姜旭。”
說完,他向著劫匪狂奔而去,解憂劍發出嘶鳴。
他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解憂劍嘯不止,一片片的人群倒地。
他的劍避開了劫匪的要害,只是讓他們失去再戰的能力。
傷而不殺。
五分鐘過去了,地上已經躺了三十多號人,其他劫匪面露苦色。
這個少年越打越興奮,最重要是劍法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繚亂。
姜旭沉侵在揮劍的樂趣之中,他將這些年劍法都使用了一遍,融會貫通,對敵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這特碼的到底誰是劫匪!”終于有人忍不住咆哮了一聲。
打了這么久,劫匪損失慘重,而對方的身上只有幾處輕傷。
很快司徒南也反應過來,他發現這個少年沒準兒真的可以幫助他們脫險,于是帶頭沖進了戰場。
隨著時間推移,劫匪發現了這個少年不會殺人,于是都采取以傷換傷的打法。每個倒下的人都爭取在姜旭身上留下傷口。
姜旭感覺到了體力的極速下降,他的劍變慢下來。
戰場中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迅速接近司徒南等人,他的指尖捏著一枚細小的銀針,綻放著寒光。
他如同普通劫匪一般接近司徒南,手中銀針脫手而出。
司徒南瞬間立在原地,瞳孔擴散,眉心處一個極小的傷口,血滴滲出。
“轟”
司徒南倒地的聲音讓戰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打了這么久,戰場終于出現了死亡。
這對于劫匪來說,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有人在想,以后每次都可以這樣多好,受點傷無所謂,至少可以留下命啊!青狼幫那個人可是從來沒有把他們這些嘍啰的命看在眼中。
可是死亡并沒有停止,那名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如閑庭散步一樣,在那行人身邊經過,這些人一個個的倒下。然后來到少女身邊向著姜旭咧嘴一笑。
姜旭腦海轟鳴,他從未見過死亡,從小到大的生存環境讓他像個溫室的花朵,理想主義,俠者思維。這些都是教書先生教給他的。
他認為自己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將這群人帶出去,以至于他選擇了戰斗,而不是帶著這群人突圍。
他的俠者思維里大家都是名正言順的約戰,大家點到為止,不傷性命。
可以當他看到那一個個人倒在地上,失去生命時,他的心神發生了強烈的震蕩。
興奮變成了憤怒……
他看著少女身邊的男子,咆哮道:“你該死。”
解憂寒光吞吐,如同一把脫韁的野馬直奔男子的心口而去。
中年男子本要抓向少女的手一頓,他明顯感覺到了劍不一樣了,以往少年的劍沒有殺氣,而剛剛那一劍,他能明顯感覺到殺意。
除了殺意,還有劍氣。
中年男子閃身,劍未至,可劍氣已經到了。男子胸口撕裂,劍氣在經脈中肆意破壞。
手指在傷口邊緣狂點,他要封住經脈,防止劍氣擴散。
他的心神激蕩,劍道宗師。還是如此年輕的劍道宗師。
武者更多的是強身健體,練劍之人,大多也只是讓招式更加熟練。但在武道之上還有宗師境界,比如說練劍之人,可以擁有劍嘯者萬里挑一,可以練出劍氣者,更是鳳毛麟角,所以他們是人間巔峰戰力。
他苦笑一聲,看來組織的情報有誤,一個劍道宗師,就算是洛川之主親臨也無濟于事。
他可以想想得罪這樣一個年輕的劍道宗師,組織會面臨著怎樣的危險。
可是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他應該考慮的。
因為那個少年已經來到身前,他的手中再次出現五枚銀針。
他不敢讓少年近身,那無異于提前結束人生。
借助自己詭異的步伐,拉開和對方的距離。不斷的扔出手中的銀針。
可是姜旭不會再給他機會,他的手指劍氣輕挑,挑在解憂的劍柄上。這是他對劍氣的新運用。
解憂劍像是被人用手指彈了一下,在空中旋轉落入姜旭的手中。
他在空中半個轉身,大喝,“抽刀斷水”
解憂劍至下而上斬出,雪地被斬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溝壑一直蔓延到了中年男子身后才停止下來。
中年男子輕嘆一聲,苦笑道:“我居然想在劍道宗師的劍下活過來,呵呵呵”
他邊笑,口中邊咳出獻血。
姜旭提劍走到中年男子身邊,說道:“俠者,殺人償命。”
一劍封喉。
解憂劍發出嘶鳴聲,劍身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紋路。一瞬間他仿佛得到了解憂劍的認可。
解憂開鋒……
哪些劫匪看到如同戰神一般的姜旭,心中的那一點膽色已經被那一劍紛紛擊碎。一哄而散。
姜旭一言不發的將司徒南幾人挖坑埋好,他坐在墳前喝了一口櫻花酒,又分別倒了一些灑在墳前。
這一坐就是一整晚,身后的少女和王小巧乖巧的沒有說話。
直到太陽升起,姜旭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背著劍,喚來暮雪鷹向臨安城走去。
他要送少女去司徒家,并且讓他們把司徒南的尸體接回家安葬。
“你應該不是司徒南的女兒吧!”姜旭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少女默默的點了點頭。
姜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想去詢問你們關系,也不想探知你們的秘密。但你要記住他們幾個,他們為你而死。”
“你知道想殺你們的人是誰嗎?”姜旭問道。
“剛剛那人是差五無形,善于隱匿和暗器。我不知道要殺我們的人是誰,但能請動洛川的人……”
說到這里,姜旭明白了她的意思,能請動洛川的人應該不簡單。
又是漫長的沉默,姜旭再次說道:“你為何不出手,或許他們可以活下來。”
王小巧身體一震,她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她淡淡的說道:“我不能出手。”
沒有過多的解釋,姜旭點了點頭。
“不過,你若是把那壺酒給我,我可以考慮出手一次。”身后傳來王小巧的聲音。
姜旭沒有搭理她,帶著二女一鷹繼續前行。
他要去找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