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便掙扎著想起身。

　　他神色一凜，手臂卻牢牢禁錮住她。

　　她的掙扎只是徒勞。

　　“季醫生，你喜歡他么？”姜淵很認真地盯著她看。

　　他迫切需要一個答案。他很想知道，季涼柯到底喜不喜歡梁信然。

　　到現在他手機里還有季涼柯醉酒抱錯人的照片。他很不開心，因為她本該抱的人是他。

　　季涼柯眨巴眨巴眼睛，愣住。

　　她只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奇怪。

　　這個動作也讓她渾身不自在。她臉一紅，兩手撐住椅子把手，再次試圖掙開他的手臂。

　　可讓她意外的是，姜淵的力氣竟然很大。

　　他就那樣輕輕松松地箍住她，面上云淡風輕的，似乎一點勁也沒費。

　　“姜淵！”她又羞又惱，平日里白皙的面色變得通紅。

　　就像是素白茉莉上染上一點淡淡的緋紅，清冷的，可也是鮮活的。

　　她喊的那一聲，就算是憤怒的，可在姜淵聽來，沒有一點兒殺傷力。

　　她掙扎又掙扎，可她非但沒有從他懷里掙扎出來，還把自己頭發給掙亂了。

　　“別動，季醫生。”姜淵語調懶懶散散，瞥了眼她雪白的頸子。

　　真是白得過分。

　　他說話時，氣息悠悠飄蕩過她耳邊。

　　氣息炙熱，季涼柯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姜淵，你松手。”她的語氣有點無奈。

　　他才不會松手。

　　“回答我的問題。”

　　姜淵一反常態的強勢。

　　“我對梁信然沒有那種感情。我不喜歡他。”季涼柯垂眸，說話之后瞪了他一眼。

　　明明是嗔怒的模樣，可眸子里仍然像是含了一汪春水。

　　他心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真的嗎？”姜淵聲音有點兒啞。他專注地看她，視線似乎都要編一張大網出來。

　　“當然是真的…………”

　　季涼柯話說了個開頭沒有說了

　　她聽到了門口那邊傳過來的腳步聲。

　　可惡。

　　剛剛竟然忘記關門了。

　　“你快讓我去關門。”她按住姜淵的手臂。

　　“嗯。”他應聲。

　　可他答是答應了，卻壓根沒有動，也沒有松手讓她站起來。

　　他是故意的。

　　她回頭看她一眼：“姜淵！”

　　“來不及了。”他眸子里掩著狡黠，嗓音里帶著笑意。他喜歡她叫他的名字，不管是那種語氣，他都喜歡。

　　下一秒，門開了。

　　因為門是虛掩的，所以輕輕一推就開了。

　　兩人頓時下意識抬頭，雙雙盯著來人。

　　“季醫生，我給你帶了……”聶南的聲音里帶著雀躍。

　　可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其實輕輕敲了門，不過沒有人回應，所以她才會試探著把門推開。

　　眼前的場景使她震驚——季涼柯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腿上，姿勢親昵曖昧。

　　而那個男人坐在轉椅里，兩手環抱住季涼柯。

　　距離很近，近得都快要親上了。

　　而聶南只在偶像劇里看到過這樣的畫面。她掃了一眼季涼柯，又好奇地看向抱著她的姜淵。

　　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閃過驚愕，最后——她頂著羞紅的臉退了出去。

　　一定是她開門的方式不對。

　　季涼柯全程愣愣地看著聶南的臉出現在視線之內，又全程看著聶南退出去。

　　“這也是季醫生的病人嗎？還很小欸，看到這樣的畫面會不會不太好……”姜淵神情無辜地偏了偏頭。

　　說是這么說，可他的手動都沒動一下。

　　季涼柯咬了咬嘴唇：“你松不松手！”

　　這下，她眸子里的惱已經大過了其中的羞意。

　　姜淵聳了聳肩，終于松開了手。

　　季涼柯迅速站起，整理了一下衣領。

　　動作還有點慌亂。

　　“你就待在這。”她看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些許怨懟。只要一想起聶南看到了剛剛的場景，她便覺得莫名的羞慚。

　　隨后，她走向門口去找聶南。

　　姜淵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懷里的溫度和重量突然消失，他還突然生出一點失落感來。

　　“季醫生，那個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

　　一看見季涼柯出來，聶南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

　　即使就算那么一瞥，她也能發現，那個哥哥長得很漂亮，沒錯，就是很漂亮，精致俊朗，可又有一絲柔美，就像漫畫里的長相。

　　而在聶南所見過的人中，季涼柯的外貌也是讓她驚艷的。她第一次見她就這么覺得了。

　　他們兩個很登對。

　　她期待著等著季涼柯的答案，幾乎成了星星眼。

　　“……不是。”季涼柯將頰邊散落的發絲捋到耳朵后。不知何時，她的耳朵上已經染上了點薄紅。

　　“那……”聶南嘴角漾出一點淺淡莫測的笑容，“那么，會是季醫生你以后的男朋友嗎？”

　　她頑皮地笑著，笑容鮮活而生動。

　　季涼柯愣了愣。

　　“好啊你，竟然敢打趣我了！”季涼柯只略微停頓了幾秒，很快便聰明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不敢不敢。”聶南又恢復了靦腆的笑容，急忙否認。

　　“你剛剛說你過來找我做什么？”季涼柯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哦哦，”聶南迅速抱起放在一旁的點心盒子，“這是我烤的餅干，特意送給季醫生來嘗嘗。”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哦。”聶南很熱情，打開蓋子，拿出一小塊來，送到季涼柯唇邊。

　　后者笑著吃下了：“很好吃。”

　　“那你拿好了。”聶南將點心盒子放到季涼柯手上，“我就先走啦。”

　　“啊？剛來就走這么倉促？”季涼柯詫異。

　　“嗯，待會我要上課，”聶南驀地笑出兩個酒窩，“而且，我可不想發光發熱。”

　　季涼柯怔了怔，半晌，失笑著搖搖頭。

　　她又回到診所，姜淵一見她進來，目光便似乎黏在她身上似的。

　　“你吃嗎？”季涼柯將餅干放到桌上，想分散一點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讓她耳根都發起燙來。

　　姜淵漫不經心地打開蓋子，拈起一塊餅干細細端詳了一會兒。

　　卻沒有吃。

　　——“我也可以喂你吃。”他突然很認真地說。

　　季涼柯愣住。

　　男人睫毛上被陽光灑上了一層金粉，輕輕顫動著。姜淵視線溫柔至極，深情至極。

　　她伸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她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