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是為了救一個小女孩才會進入無用大炮的攻擊范圍內!”
這是劉離對在場所有人良心的抨擊,他的這手感情牌發(fā)得恰到好處,而且事實確是如此。
當時還處于紅溫狀態(tài)的八臂天羅奮不顧身地沖上前抓住了那個小女孩,他成功從死神手里拉回了一個幼小的生命。
尼蛇治向劉離拋出了一個問題。
”劉離閣下,你認為一個女孩的生命比一座城市的安全還重要嗎?”
“這……完全不對等……或者說兩者完全不能拿來比較……當時,我的大腦告訴我兩者都能保全!”
“可是你兩者都保不全!”尼蛇治大聲訓斥道。
神圣莊嚴的至高法場上,兩人更像是在斗嘴爭辯,所有流程在絕對實力面前不過是無用的框架。
一個是曾經擁有著帝國最強軍力的男人,一個代表著帝國最高的法力制約。
“烏滅霍宮城早在三個月前已經清空了城里的人員,除了作戰(zhàn)部隊的人,連一只寵物狗都沒有,那只是一座空城……”
“烏滅霍沒有被棄用,只是人們暫時離開,一座城池的價值難道比不上一個小女孩嗎?你知道一旦讓絕千秋入侵成功,會給星球帶來多大的災難嗎?”
劉離竟無言以對,他低頭苦笑,笑聲越來越大,聲音在法場中心回蕩。
“哈哈哈哈……這就是以生命至上的天齊國嗎?一座死城難道要比一個女孩的生命還重要嗎?!”
劉離怒目圓睜,方才的怯懦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正義的怒火戰(zhàn)勝了對死亡的恐懼。
“行了行了,我都不想點破你,你確定你是在救人嗎?根本沒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去救什么所謂的小女孩,因為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那個女孩!她不過是你假想出來的人物!”
沒有……沒有嗎?劉離突然冷靜了下來……
劉離閉目回想著那個女孩的模樣,紅色的瞳孔如耀眼的星辰一般閃耀……
紅色的長發(fā)在烈焰中飄蕩,她渺小的身影將被沖天大火吞噬……
“怎么就沒有……不可能……那不是我假想出來的人物……她長著一對紅色的瞳孔,紅色的長發(fā)在風浪中飄蕩……”劉離不斷地解釋道。
“紅色瞳孔?外星人嗎?我們星球上已知人類的瞳色中根本沒有紅色瞳孔……還是說她是妖怪?”尼蛇治揶揄道。
被尼蛇治一說,劉離也懵了,他也奇怪……
為什么會有紅色瞳色的人類,而且她會出現(xiàn)在烏滅霍戰(zhàn)場之上……
孤立無援的小女孩迎風站立,對面的滅世魔頭正向她伸來魔爪,八臂天羅突破層層屏障救下了她……可是……
她人呢?
“大概多少歲的小女孩?”尼蛇治敷衍地問道。
“五六歲……三四歲,反正是一個挺小的小女孩……”
劉離突然感到頭痛欲裂,戰(zhàn)爭給他帶來的影響漸漸顯現(xiàn)出來,他開始心神迷亂……
一聲聲慘叫在烈火中回蕩,一個個生命被死神拉進煉獄……戰(zhàn)友們在烈火中痛苦地哀嚎……
尼蛇治見劉離心神大亂,他趁勢威壓。
“你知道故意偽造供言是什么罪嗎!”
“我沒有……故意偽造供言……我說的是事實……我愿意以藍荊巨力家族的榮耀起誓……”
劉離抬眼望向三位主審法司,他們的身影模糊又重疊,尼蛇治的聲音就像鐘聲一樣抨擊他的耳膜……
“什么狗屁藍荊巨力家族!收起你那僅存的驕傲吧,認下罪狀,我還能給你從輕處罰!別讓藍荊巨力家族蒙羞了,撒謊者終究被人們唾棄!”
尼蛇治繼續(xù)咄咄逼人。
“我沒有撒謊,那是一個長著紅色瞳孔紅色頭發(fā)的女孩……”
“你那救人一說與案件事實不符,不能作為證供,你無須贅述!根本沒有什么紅色瞳孔的女孩!”
臺下的觀眾也議論紛紛起來。
“我們國家有紅色瞳孔的人嗎?”
“別說我們國家了,整個世界都沒有紅色瞳孔的人!”
“他有病吧……為了活,什么謊話都說出口!”
……
劉離瞬間感覺天旋地轉,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撒謊呢?
他堂堂一個最高統(tǒng)帥候選人怎么會說這種低能的謊言……
劉離雙眼一黑,沉重的腦袋重重倒在了地上……相比于戰(zhàn)場上的廝殺,他并不擅長庭上的爭辯……他好想好好睡一覺……
場下的觀眾瞬間炸開了,法司們起身準備去查看劉離的身體狀況,所有人都被突然發(fā)生的一幕震驚到了……
“喂,劉離,你別演戲了,這是至高法場,不容胡鬧!”
“臉色泛白,瞳孔無神,呼吸不暢……好像真出事了。”
“他沒有在演戲,掐人中都沒有用了。”
“救護車……”
……
不戎峰上。
紅色的戰(zhàn)甲八臂天羅突然睜開了金色的雙瞳,金光迸發(fā)而出,直接燒斷了封住他面部的鐵架。
而后,這具冰冷的戰(zhàn)甲變得忽冷忽燙起來,它在鋼鐵牢籠中拼命地掙扎……
無數電流順著八臂天羅的鐵臂刺激著它的神經,作為天齊國第一臺精神鏈接機型的戰(zhàn)甲,它的痛覺神經與主人相連,人們稱這種類型的戰(zhàn)甲為:半人型戰(zhàn)甲。
不一會兒,八臂天羅冷靜了下來,它像人類一樣呼吸著空氣,而后又瞬間無力地垂下頭顱。
“汝膚之痛,與吾同傷!”
心羅蘭仰視著這臺陪伴她孫子多年的戰(zhàn)甲,她能感受到孫子此刻承受的痛楚,如今的藍荊巨力家族正在經受史無前例的挑戰(zhàn)。
皇室在干涉他們的公司,最高軍權在更替,家族內的主力正在倍受迫害。
“愛你一萬年,請你立即關閉八臂天羅的精神鏈接,”一名年輕的警官提醒道。
心羅蘭簡單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作為有“鐵老虎”之稱的心羅蘭來說,她不應該在此時落淚。
即便天塌地陷,藍荊巨力家族的女性也不會輕易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誰允許你直呼本殿下的名諱了?”
心羅蘭緩緩轉身,她那鷹一般的瞳孔中散發(fā)著強烈的殺氣,把警官看得連連后退。
只要她一聲令下,這個暗無天日的秘密基地將被幾百名特種部隊的人員突破安全防線,她可以把這里的所有工作人員打成馬蜂窩。
“我……我叫你立即關閉……八臂天羅的……精神鏈接!這是來自至高法場的指令,希望你不要固執(zhí)!”
“請叫我心羅蘭殿下,公元1756年,臨淵布藏·凡·不傲皇上授予我外姓皇室的身份,按照規(guī)矩,你得向我行跪拜之禮!”
年輕的警官被心羅蘭的氣勢壓了下去,在這位老人身上……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可是作為執(zhí)法者,他不能被這種虛無縹緲的氣勢壓倒,他可是帶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員來的不戎峰秘密基地,他憑什么被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太婆嚇到?
“呵……呵,大廈將傾,你不要故作威嚴了!這不是你的帥德灣花園,請你不要不識抬舉!”
年輕的警官強裝鎮(zhèn)靜。
“不管是帥德灣花園還是至高法場,我都要求你給我對應的禮儀!”
“你是在威脅皇家警官嗎?”
“小屁孩,別說威脅你了,就算威脅整個皇家警廳都不成問題。”
心羅蘭懶得廢話,只有在絕對實力面前,人們才會感到畏懼,才會表現(xiàn)出屈從。她將小手一揮,身后的保鏢隨即會意。
不一會兒,不戎山峰七十八層的秘密基地外層便落下數十個黑影,天空上盤旋的十幾架“黑靈”轟炸機露出了原形。
數十道穿透性紅外線穿過了基地堅固的外層射在了警員們的小腦袋瓜上,只需一秒,所有敵人的腦袋瓜都會化成血霧。
“不是要壓迫感嗎?我給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年輕的警官眼看事態(tài)嚴重,他趕緊下跪行禮,身后的警員也紛紛跪下。
“勞煩……心羅蘭殿下高抬貴手,關閉八臂天羅的精神鏈接……畢竟……帥德琉淚公子正在……受審……我的意思是……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心羅蘭不再回應,她步行走入中控室,不戎峰軍事基地的工作人員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心羅蘭授權解除八臂天羅與劉離的精神鏈接。
……
“掐他人中啊!”
至高法場上,尼蛇治有些慌亂。
依法治劉離的罪才安全,他要是沒有按照程序把魂兒丟在這,尼龍治就麻煩了。藍荊巨力家族的人會把他的祖墳給刨了,再派幾個職業(yè)殺手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那太簡單了……
“你掐他屁眼也沒用,老老實實等救護車來吧,”法文大法司說道。
“該案犯人……呃……該案當事人身體不適,延后審理!散場!”
尼蛇治立即敲下法槌,而后匆匆離場。
場下的記者可不管劉離死不死,又逮著大瓜了,他們趕緊錄像解說。
“藍荊巨力家族貴公子不忍壓迫,昏死法場,請大家關注今晚十三點天齊風云欄目……”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這個叱咤戰(zhàn)場的將軍竟暈倒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