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身待金悅兒入座方才坐下。表面上稱得上一團和氣,其樂融融。若眼神能化為實物,四郎君恐怕早已經成篩子一般。
連府里的雜役都知道,之前是大郡主金嫣兒被寄予厚望,恩寵無比。自從有了金茵茵,主子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私下都說四郎君父憑女貴,一朝得寵,風頭無兩。
金悅兒怕下人不仔細,將小女兒帶在身旁坐著,魚刺親自挑凈擱在碗里,布菜倒水。
一旁新來的小丫鬟看的戰戰兢兢,擔心著自己剛被提上來伺候侯君,這般沒用會不會又被罰去做雜役。心思不定,連手都開始抖。
周管家看這小丫鬟聰明伶俐身家清白,只是第一次這么近伺候主子,未免出紕漏,便想辦法要替下這小丫鬟。卻不想侯君嫌那丫頭礙眼先打發下去了,“周管家,”周管家端著酒壺便應聲而去,心中忐忑。“還是勞煩周管家來吧,小丫頭還是不如您穩重。”
周管家口中答是,虛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給金悅兒斟滿酒,又在旁給金茵茵布菜。金茵茵咯咯笑著去扯周管家的山羊胡子,金悅兒訓斥道:“茵茵,不得無禮。”“周管家莫怪,茵茵這孩子調皮慣了。”周管家連聲道不敢。
周管家年近五十,在府里也服侍四五年了。長的是慈眉善目,行事妥帖穩重。只不過怕是與帝都頗有淵源,不好打草驚蛇,只能先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金茵茵轉去抱著她,“娘親,娘親,茵茵喜歡剛才那個漂亮姐姐。怎么不讓那個漂亮姐姐來?”周管家擦擦汗。這小祖宗可真會挑壺提。
金悅兒道:“那個姐姐不舒服,下去休息了。茵茵乖,一會和你易哥哥嫣兒姐姐去玩好不好。那邊院子里有好多花燈哦。”
“好,那茵茵要去玩咯。”小魔王便跑下去,拉著金不易和金嫣兒要一起,被拉著的兩人急急行禮便跟著跑了。金悅兒笑了笑道:“讓他們小孩子去玩,今天難得齊聚,可要不醉不歸。”
又對旁側的大郎君道,“讓琮兒和誠兒也去玩吧,看著點他們。”被點到的兩人對視一眼,明明開心不已卻又得表現的不露聲色。
金悅兒瞥了宋祁一眼,還真是如出一轍。
大郎君對他二人管教不可謂不嚴厲,平時練功從來不松懈,生病也不曾嬌慣一分。不明白的人便以為不是親生,便打得罵得。
金悅兒知道正是把他二人視如己出才會如此。大郎君聞言便道:“那你們去吧,照看著點弟弟妹妹們。”二人如獲大赦,行禮便退下了。
園子里不知道何時被裝扮一新,各種花燈掛的擺的琳瑯滿目。幾天前剛下過雪,外頭等著的小廝見他們出來,忙點上煙花,廊上這一處照得堪比白晝。
幾個孩子看完煙花,圍在一起,宋誠邦忍不住道:“易兒,這都是你阿父準備的吧?”金不易還頗有點不自在,憨憨的道:“大約是的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