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正要領命前去,金悅兒道:“不必了,箬葉,噩夢而已,給我梳洗。節前宮宴,朝中重臣都在,我既來了,不去不妥。”
箬葉只得給她梳洗打扮,讓宮人加了兩盆炭火,出門之前讓金悅兒揣好手爐,多加了一件狐皮大氅才算放心。
宴會之上,一派歌舞升平,眾人皆說些慶賀吉祥之詞,金悅兒沒有什么胃口,便小口飲著果子釀。
過了片刻,竹佩打頭,一群宮人圍著金嫣兒和宋溪琮過來,兩人依著規矩先給女帝和鳳君見禮。女帝慈愛的拉著金嫣兒詢問了些日常事。放了賞賜便去到金悅兒處一起用膳。
借著管弦絲竹之聲,席上群臣不免悄悄議論起來。
“安陵侯君長女越發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聽說小小年紀,詩詞歌賦倒是樣樣精通”一人對旁邊的人道。
“這遠在安陽之人,李尚書怎么知道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后邊的女官插嘴。
旁邊座上的人來不及說話,只聽后邊女官右座的人道“御史大人有所不知,安陵侯君長女乃側夫所出,乃與李尚書是故交吧?是嗎尚書大人?”。
“兩位大人說笑了,我也是道聽途說。況且,皇室血脈單薄,僅有的皇室血脈百姓自然關注的多。”李尚書不慌不忙的道。
“什么皇室血脈單薄,我看李尚書是說陛下...”右座女官不以為然。
“噤聲!好好的歌舞不看,和街邊長舌婦一般,成何體統。”驍騎將軍被耽誤欣賞歌舞,不耐煩的道。
右座女官自知失言,被出言打斷后,便不再言語。
又恢復一片平靜。
宮宴過后便是除夕春節,金悅兒越發覺得憊懶,只是不得不忙碌了幾天,總歸是皇室宗親的祭拜禮節,繁瑣之極。再加上鐘離凝莘有孕,自己便不想她太過勞累,能簡化無傷大雅的禮節便簡化。
待祭拜大典結束,已經是初六了,金悅兒總算得閑,便閉門謝客,每日不是睡覺就是看書。已經快上元節了,只出過一次慶荷殿,還是陪女帝去御花園。
只不過每日都去和女帝吃晚膳,仍舊日日都要嘮叨一遍孕期注意事項。伺候的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女帝卻不見厭煩神色。竟然還笑瞇瞇的給金悅兒夾菜,宮人對女帝的忍耐性又增加了三分佩服。
元月十三這天,金悅兒日上三竿才起,吃過午飯看了會書,便又困了。
申時一刻便醒了,箬葉見金悅兒一直神色懨懨的,便想請御醫來診療,金悅兒說:“沒事,今日感覺精神好多了,許是這幾日果真累著了。等會帶嫣兒去御花園看看臘梅。”
梅花還是在之前的蕊香園,如今的女帝繼位后,獨獨偏愛御花園這一處。前幾年有一株梅花竟開了半樹臘梅半樹紅梅,女帝稱是大吉之兆,便改了兩字,成了瑞祥園。
過了片刻便著人去帶金嫣兒過來。金嫣兒行禮問安,金悅兒也沒說什么,女兒被養的這般老成持重,極少讓人操心,只不過也少了些親近的意味。畢竟年紀小,還是從小動作里看出金嫣兒很是開心。金悅兒看著女兒的小心思心情都開懷了許多。